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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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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報復行動

-個星期後,芷江發生了一件全縣震驚的大事。

這天午夜時分,月光慘淡。城西天一畫館附近有幾個人影在晃動。約莫過了-箋茶功夫,晃動的人影迅速向城外奔去。

突然,-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把芷江人從睡夢中驚醒。有的人驚慌失措地開啟窗戶向外張望;有的人衝到街上探尋原因;漸漸地從城西方向傳來的嘈雜聲越來越大,寂靜的夜空中不時有大人叫、小孩哭的聲音隨風飄來,增添了許多恐佈的氣氛。

一些膽子稍大的人往城西跑去,但見天-畫館已經燈火通明,大門暢開著,不少人進進出出,一臉驚慌。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硝煙味,人們慌亂地相互詢問,誰也說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巨響是從天-畫館後面的附房發出的。馮-歡在睡夢中被震下了床,他驚慌地披衣而起,只見附房已全部倒塌,刺鼻的硝煙味嗆得他連連後退,喘不過氣來。附房原是兩間平房,-間做廚房,另-間堆放雜物,夜間無人居住。

住在畫館的畫師們面對眼前的廢墟,-個個傻了眼。

一個姓李的畫師結結巴巴地問:“什麼東西發出如此聲響?”

-個姓吳的畫師說:“連這都聽不出來?分明是炸彈嘛。”

曲治平、谷氏父子和莫耀先先後趕來,見到好端端的房子變成-堆瓦礫,個個神色凝重。

馮一歡的書房燈火通明,曲治平、谷柏年和四位館主圍坐一起,個個神情嚴竣,凝眉沉思,氣氛沉悶得令人窒息。

王小珂用詢問的目光掃向眾人:“會不會是劉英才真的動手了?”

馮一歡用肯定的語氣說:“十有八九是他給我喝的罰酒。”

曲治平說:“據現場情況判斷,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劉英才派人幹的,這是第一次警告,倘若仍然不聽他的話,下次就不僅是炸附房這麼客氣了。”

莫耀先說:“這****的真動手了,居然跟我搶頭彩。”

王小珂疑惑地看了莫耀先-眼:這個時候還在講些莫名其妙的話!

谷柏年說:“劉英才還會有更毒辣的手段,老朽以為馮館主還是暫避一段時期為好。”

馮一歡說:“多謝前輩關心。然學生不能逃避,保護芷江文物義無反顧。”

曲治平說:“看來劉英才是鐵了心要弄到《溪山高隱圖》。然學生卻有疑慮,倘若劉英才僅為杜小蘭的聘禮,大可不必搞出如此大的動靜。他明知會惹起芷江眾怒,也會給楊大帥抓住把柄,唯一的原因可能是日本人插了手。”

谷柏年說:“從目前情勢分析,劉英才與日本人聯手對付芷江已成事實。現在憂心的是雙方力量對比,我們處於下風。老朽聽說楊大帥亦有書畫嗜好,未知曲縣長是否-一”

曲治平立刻領悟;“此法甚妙,能夠藉助楊大帥之力是求之不得,只是學生與楊帥並不相識。”

谷柏年說:“無妨。阮振飛的大哥阮鴻飛是楊宗昌的學生,他們的關係-向甚好。就讓阮振飛陪你同去,或許有效。”

曲治平說:“有這層關係,事情就好辦多了。”

谷柏年說:“此事拜託了,天元畫館選一幅精品權當見面禮。”

馮一歡、莫耀先和王小珂均說:“我們畫館也選送一幅。”

曲治平笑著說:“有諸位做後盾,成功的把握更大。楊大帥見到芷江流派頂尖高手精品,定將眉開眼笑。事不宜遲,學生這就趕去省城。”

幾乎就在天一畫館遇炸的同時,省城大街小巷話躍著兩條黑影,他們以極其迅捷的動作在牆上貼了一張紙,然後又趕往別處······。

第二天早晨,省城居民意外地發現城裡到處貼有無頭揭帖,標題是:“揭開大流氓大無賴大惡棍大劊子手大漢奸劉英才真面目。”文章開頭幾句是:

“登上省督軍寶座、自稱‘風雅將軍’、道貌岸然的劉英才到底是何許人也?其人壞事幹絕乃無惡不作的大流氓也;其人忘恩負義乃恩將仇報的無賴也;其人汙人妻女乃欺男霸女的大淫棍也;其人詭計多端乃殺人不見血的大劊子手也;其人賣主求榮乃勾結日本人的大漢奸也!”

接著,揭帖歷數劉英才如何敲詐勒索、霸人財產;如何勾結日本人殘殺同道弟兄;如何幫助日本人蒐羅中國文物珍寶;如何看中美貌女子後,千方百計奪回劉府當小妾,並害死女子的未婚夫;又如何在督軍府內設立所謂‘思過堂’,把失寵的大小老婆關進去當‘尼姑’守活寡······。

無頭揭帖很快在街坊酒肆傳遍,成為街頭巷尾的議論中心,茶餘酒後的談資笑料。有人還編了順口溜教小孩子到處傳唱。

劉英才,真有才,自命風雅不要臉。

府中有個“尼姑庵”,六個老婆排成隊。

劉英才,真不賴,無惡不作招人厭。

欺男霸女佔人財,殺人如麻不眨眼。

劉英才,真草蛋,忘恩負義把主人賣。

賣了祖宗賣自己,勾結東洋當漢奸。

當天的省城晚報為此登了一則訊息,摘編揭帖中的部分內容,還發表了評論,譏諷劉督軍傷風敗俗,對劉英才的其它惡行卻閉口不談,諱莫如深。

月仙戲班在當天早晨就看到揭帖。杜月仙眉飛色舞地把揭帖內容-字不漏地講給小蘭聽,小蘭開心得笑起來。

“總算有人出頭替我們出了口惡氣,把惡賊的嘴臉放到陽光下灑灑,讓大家看清他是什麼貨色。”

杜月仙附在小蘭耳邊輕輕說:“你猜這揭帖是誰寫的?”

杜小蘭說:“我怎麼知道?”

杜月仙眉開眼笑說:“你再想-想。”

杜小蘭說想了一會說:“想不出來。“

“是我們的先哥哥!”

杜小蘭園瞪俊眼:“是真的?你怎麼知道?”

杜月仙吃吃地笑:“上次先哥哥臨走時跟我說過,他-定要想個辦法替我倆出口氣,也為他自己報仇。那帖子裡說的事,大都是香兒妹告訴他的。”

杜小蘭笑著說:“姐姐說得對。姐姐和先哥哥心有靈犀一點通,姐姐的話-定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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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仙捏了小蘭一把:“你這個小姑娘倒學會取笑姐姐了,還不快去告訴你的大情郎,讓他也高興一會。”

杜小蘭臉色緋紅:“什麼大情郎,才比你大幾歲?”

杜月仙捏她的臉:“不害臊,才卿卿我我幾天,就胳膊肘兒朝外拐了!”

杜小蘭說:“蘭兒哪敢呢!他說這幾天都在外地辦案,今天晚上才回來。”

杜月仙嘆口氣說:“阮探長很不錯,做事踏實品行好,又是龍柏山莊的親戚,和先哥哥也算得上朋友。看得出來他對你是一往情深,甚至是痴迷,哪象先哥哥到現在還是那樣不冷不熱。”

杜小蘭說:“姐姐別著急,先哥哥身負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日思夜想的就是找劉英才報仇。一旦了結此事,對香兒那邊也死了心,自然會回到姐姐身邊。先哥哥為尋找香兒,至今都未找過女朋友,可見先哥哥仍跟小時候-樣善良。姐姐有他做依靠也該心滿意足了。”

杜月仙輕輕抱住小蘭:“是啊,我倆還算幸運,遇上了兩個好人。做戲子的被人看不起,頂多是見到有幾分姿色,千方百計想玩弄一下,玩膩了就丟在一邊。如今有他倆撐著護著還有什麼可愁的呢?”

杜小蘭偎依姐姐懷中,俏麗的眸子閃著晶瑩的淚光。

第二十二章楊帥震怒

阮振飛回到省城已是子時,草草吃點東西便倒頭就睡。次日大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他驚醒,進來的是曲治平。

阮振飛睡眼惺忪說:“大早趕來有何要事?”

曲治平簡要地把劉英才到芷江和天-畫館被炸的事說了一遍。

阮振飛沉思片刻:“根據可靠情報,劉英才和東亞商行已開始合作,目標是芷江博物館的鎮館之寶。上次夜探金蕊園未遂,這-次是志在必得,芷江的壓力大矣。”

曲治平說:“鄙人正是為此而來,阮探長可有退敵之策?”

阮振飛說:“此事非同小可,必須求得楊大帥幫助,”

曲治平說:“鄙人正有此意。”

大帥府離阮振飛的宿舍不遠,曲治平和阮振飛吃了早點就登門拜訪。

曲治平到過帥府多次,門口的衛兵認識他是警廳赫赫有名的探長,點頭示意就放他們進去。阮振飛領了曲治平直奔後花園。楊大帥的習慣是早睡早起,此刻必在後面舞劍。

果然,氣宇軒昂的楊宗昌正在跳躍騰挪,姿態豪健地舞劍。

阮振飛輕聲說:“楊帥二十餘年戎馬生涯,從未中斷‘聞雞起舞’。”

阮振飛多次見過楊宗昌舞劍,曲治平卻是第-次見此磅礴大氣粗獷的劍舞,甚感興趣。但見長劍飛動,時緩如疾,緩時如白鶴輕鬆展翅,疾時猶紫燕凌空騰飛;劍光閃閃彷彿銀練飛舞;劍聲呼呼卻似雄獅低吼。舞劍既畢,一道白光沒入劍鞘。方才還是雷霆萬鈞、風雨交加,倏忽便河清海靜、天宇澄澈。

阮振飛和楊宗昌寒喧幾句後介紹說:“這位便是芷江縣長曲治平先生。”

楊宗昌和曲治平熱情握手:“早就聽振飛說過,芷江乃當今少見的世外桃源,曲縣長治縣有方。”

楊宗昌把他們帶到客廳。曲治平見迎面牆上掛有辛棄疾的詞,從落款上看出是楊宗昌的親筆。

起望衣冠神州路,白日消殘戰骨。嘆夷甫諸人清絕!夜半狂歌悲聲起,聽錚錚,陣馬簷間鐵。南北興,正分裂。

曲治平肅然起敬。從這幅剛園遒勁、龍蛇奔騰的狂草分明感受到楊帥內心的愛國情懷和山河破碎的激憤:他與辛棄疾一樣想象著白骨遍野在烈日中逐漸消損;一統江山備受外敵蹂躪,愁思難眠,日夜盼望躍馬揮戈衝鋒陷陣,卻只能夜半披衣而起臨風悲歌。

待主客坐定,曲治平起身說:“久聞楊帥素有書畫愛好,芷江書畫界同仁仰慕楊大帥為國為民的高風亮節,特託鄙人送給楊帥鑑賞,這幾幅畫皆芷江流派一流作品。”

楊宗昌遜謝。“楊某何德何能,敢勞動芷江名流?”

曲治平展示的第-幅畫是谷柏年繪製的《江山秋色圖》長卷。此畫縱一尺半左右,橫約一丈。圖中群山連綿,曲折盤亙;奇峰幽谷,互有穿插;溪流瀑泉,嗚映其間;層巒疊嶂間,置以亭臺樓閣、廊榭寺觀;四周松柏柳楓或直立或倚斜;竹林在山腰成行,花木於水邊弄姿;數處圍牆後,層樓飛簷若隱若現;舟楫盪漾處,漁夫張網鳧弋水面;文人看山、雅士觀瀑,整個畫面呈現江山一統、處處生機、情趣無窮的雄偉氣勢。

楊宗昌稱讚:“此畫盡顯谷老莊主筆墨功夫成熟老練,其神韻氣勢融匯於中,更襯托萬里江山宏大磅礴。老先生以此圖贈與本帥,其良苦用心可想而之了。”

曲治平又展示了莫耀先畫的《關羽擒將圖》,王小珂的《梁園飛雪圖》,馮-歡的《雙虎圖》,均是摹拓明清兩代的傳世之作,水平之高足以亂真。

楊宗昌讚歎:“芷江流派果真是書畫界佼佼者,本帥今日大開眼界。然本帥有負芷江文人雅士厚望,未能為我中華萬里江山盡綿薄之力,受之有愧啊!”

阮振飛說:“大帥憂國憂民之心人所共知,雖今日難展身手,然唐詩雲:‘溪澗豈能擋得住,終歸大海作波濤’。日後國人有賴大帥之處多著呢,何愁英雄無用武之地?”

曲治平說:“芷江百姓敬仰大帥,期盼大帥有所作為、名留千秋。”

楊宗昌說:“罷了。如今時局混沌,本帥猶如置身於一鍋漿糊,看不透掙不開。本帥倒願意解盔卸甲到芷江桃花源頤養天年呢!”

阮振飛說:“大帥有此雅興是芷江之幸。可惜芷江之桃花源已朝不保夕了。”

楊宗昌驚問:“振飛何出此言?”

曲治平把芷江發生的事詳述-遍。

楊宗昌大為震怒:“又是劉英才這個無賴!這兩天省城大街小巷盡是他的揭帖,他在此地惹事嫌不夠,還要鬧到芷江。”

楊宗昌指著桌上的揭帖說:“二位請看,他的劣跡都在上面,把軍界的臉面都丟盡了。”

阮振飛和曲治平看完那份揭帖相視而笑。

阮振飛說:“劉英才的惡行小弟常有耳聞,恐怕此帖尚未盡述。容小弟斗膽,此人不過草包-個,何以囂張至此,連大帥也不放在眼裡?”

楊宗昌長嘆一聲。“此亦內亂不息之故也!日本人野心勃勃不斷擴充勢力,網羅漢奸劫掠國寶文物,無所不用其極。收買劉英才就是日本人所謂‘河洛計劃’的一環;劉英才靠日本人暗中相助,在省內爭得地盤,以至氣焰囂張,沒人敢去惹他。”

阮振飛說:“鴻飛哥曾叮囑小弟,有危難之事盡可求助於大帥,鴻飛說,大帥在軍界享有忠義盛名,為後輩楷模。”

楊宗昌說:“本帥與鴻飛名為師生實乃兄弟。今鴻飛駐軍北平重任在肩,鴻飛之託本帥義不容辭。且芷江之事非同小可,保護國寶乃國人之責。未知二位有何要求,本帥能為芷江做些什麼。”

曲治平說:“請求大帥派兵保護芷江博物館。”

楊宗昌說:“這事好辦。本帥派兵常駐芷江。”

阮振飛說:“還請大帥制止劉英才,不得再到芷江尋釁。”

楊宗昌說:“沒問題,本帥理應嚴厲苛責此人,決不姑息。”

曲治平說:“鄙人代表芷江父老鄉親感謝大帥大恩大德。”

楊宗昌說:“舉手之勞不必掛齒。”

曲治平說:“大帥軍務繁忙,鄙人告辭了。”

楊宗昌說:“請代向芷江四位館主致謝,本帥定將親赴芷江請教。”

曲治平告辭。楊宗昌讓阮振飛留下。

楊宗昌說:“上峰有指令說,日本人正在加緊劫掠國寶,氣焰十分囂張。要求軍界警界密切配合,務必保證本省文物不再流失。昨日已同汪廳長協商此事,汪廳長考慮你與芷江淵源,決定讓你全權負責芷江文物的安全,故本帥派到芷江的-個連由你直接指揮。這件事汪廳長會直接向你佈置。省城這邊,已按排人員監視東亞商行,必要時他會直接與你聯絡。”

阮振飛深感責任重大,神色嚴竣。

楊宗昌接著說:“本帥還要對老弟透露一點情況,日本人野心極大,隨時都會挑起事端爆發更大戰事,老弟應有思想準備。芷江博物館的國寶必須全力以赴,只要老弟需要還可增派人手。至於劉英才,還要嚴加注意,此人為禍百姓淪為****,人人得而誅之。老弟明白本帥的意思嗎?”

阮振飛點點頭。

楊宗昌笑著說:“受鴻飛所託,本帥須過問老弟終身大事,望老弟據實相告。”

阮振飛臉紅耳赤:“眼下倒是有-個中意女子,然尚在兩難之間。”

楊宗昌笑了:“老弟年齡也不小了。有了意中人還不速戰速決,猶豫什麼?”

阮振飛沉思片刻說:“小弟本不願提起此事,既然大帥問起,小弟也顧不得了。”

阮振飛把劉英才欲娶杜小蘭當八姨太的事前前後後說了-遍。

楊宗昌又是-陣震怒:“老弟不用擔心,只要你跟小蘭姑娘情投意合,不怕劉英才搗亂,老弟的婚姻大事本帥做主了。”

第二十三章中野幽思

無頭揭帖遍佈大街小巷的第三天,劉英才方才知道有人暗中跟他作對。

劉英才看了甩到面前的揭帖,園臉漲成豬肝色,額頭上的冷汗抹了-遍又一遍。劉英才在大帥面前恭恭敬敬是出於對他的畏懼。劉英才曾當過他幾年部屬,後來劉英才自立門戶,不再受楊宗昌直接管轄,但依然對他唯唯喏喏。

劉英才暗罵何其通居然未把揭帖的事向他稟報,使他在大帥面前如此尷尬。這一次楊大帥動了真怒,雷霆霹靂般的呵斥猶如雄獅怒吼,在大帥府迴蕩,衛兵和內眷們在窗外偷窺,不時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平日慈祥溫和的大帥何以大發雷霆?

“你還算是個人嗎?殺人夫、霸人妻,堂堂正正的中國人不當,要去當賣國求榮的漢奸!你把中國軍人的臉丟盡了。”

從楊大帥的怒吼中,府中人才知道是外面的無頭揭帖讓劉英才出了醜。大家的心頭暢快許多,劉英才的劣跡早已讓他們骨甦在喉不吐不快。

劉英才點頭哈腰:“大帥息怒,卑職一定閉門思過。”

楊宗昌罵累了,靠在椅背上呼呼地喘氣。劉英才低著頭不敢出聲。過了好-會,楊宗昌恨聲說:“你自己說吧,以後如何做人?”

劉英才支支吾吾。“卑職決不再犯。”

“還娶不娶姨太太?”

“不敢了。”

“日本人那兒呢?”

“卑職不伺候他了。”

楊宗昌厲聲說:“倘若發現你再跟日本人勾結殘害同胞,老子-槍斃了你!滾吧。”

劉英才耷拉著腦袋回到督軍府,窩在心裡的無名火直衝腦門,他衝著何其通吼道:“****的給我滾過來!”

何其通戰戰兢兢地走到劉英才面前,尚未站定就被重重地扇了幾個耳光。

“媽拉個巴子!這麼大的事都不報告,讓老子出乖露醜。你****的吃了豹子膽啦?”

何其通撫摸著紅腫的臉委屈地說:“督軍的話卑職不明白,這幾天並無大事啊。”

劉英才兇狠地說:“你敢說不知道?那無頭揭帖是怎麼回事?”

何其通佯作糊塗:“什麼無頭揭帖?卑職不知道啊。”

其實何其通早已看過揭帖,只是帖子上寫的事太真實,對督軍的刺激必定很大,所以不敢向他報告,府內也有不少人知道此事,誰都不願去觸他的黴頭。

劉英才氣憤地說:“老子白養你這條狗!”

說完他猛地一屁股坐到籐椅上,壓得椅子吱吱直響。劉英才臉色鐵青,黑少白多的眸子盯著簷間那只空空的燕巢,許久未出聲。

何其通伺立一旁,摸不透劉督軍的心思,不敢多言。

過了約莫-盞茶功夫,劉英才慢慢地踱到《高祖步輦圖》前久久佇立,右手掌三顆銀色鐵球緩緩地轉動,發出格格的聲響,漸漸地那聲響越來越急促,彷彿暴雨擊打窗欞,令人心驚。

劉英才轉身盯著何其通:“你可曾想過那無頭帖子是何人所為?”

何其通惶恐地搖頭。

劉英才的牙齒咬得格格響:“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算計起老子來了。”

何其通小心翼翼問:“督軍說的是何人?”

劉英才狠狠地說:“媽拉個巴子!用無頭帖子敗壞別人名聲是天竺幫拿手招數,從來都是老子整別人,還有那個吃了豹子膽,敢用這招對付老子?****的莫耀先反了天啦!”

何其通詫異地問:“莫耀先和督軍有何怨仇?”

劉英才說:“鐵爪子莫仁祖與老子素來不和,他的兒子不會不知道。除了他兒子還有誰來關心天竺幫的往事?八成是這小子懷疑老子殺了鐵爪子。”

何其通說:“莫耀先如何知道府內這些事?”

劉英才說:“本督軍正要問你,是否是你洩露出去?”

何其通忙說:“卑職不敢。卑職對督軍忠心耿耿、蒼天可證。”

劉英才兇狠地說:“諒你也不敢,倘若你幹了對不起老子的事,老子剝了你的皮!你即刻去辦三件事:第-,派人監視莫耀先,查他與帖子有無關聯;第二,派人監視月仙班子,看有沒有跟莫耀先往來,他們幾個都是三江鎮人;第三,你去東亞商行,告訴他們芷江的事只能暫緩。老子已盡力了,逼死老子也沒用。”

何其通-刻都沒敢耽擱,直奔東亞商行。剛進大門便聽見琴聲悠悠,聞到幽香陣陣。何其通踏入客堂,裡面空無-人。正中牆上原本掛的《桃源仙境圖》已經撤下,換了-幅《溪月山水圖》,系馮-歡所作。何其通繞過六曲屏風,見到東廂房內已有三人,中野宇川正在撥弄琴絃,身後中野美枝子和金志卿肅立靜聽。那金志卿聽得身後有動靜,轉身見是何其通,便示意安靜,何其通會意,站立門邊。

何其通對儒雅文士的琴道一竅不通,但也能聽出琴聲十分悽切,時而如殘秋悲涼悽風苦雨;時而似山澗幽泉嗚咽泣訴。忽然聽得中野宇川用蒼涼的聲調仰首吟唱:

生死兩途兮老父去,天各一方兮淚漣漣。山川悠遠矣路漫漫,長夜不寐兮思依依。

中野宇川反覆吟唱三遍,當唱完最後一句時,只聽得‘嘣’的-聲琴絃斷了,-切歸於沉寂。

只見中野宇川“哦哦”地叫了數聲便淚如雨下,那中野美枝子也低低地飲泣起來。

何其通並不懂得中野宇川彈奏的什麼琴曲,卻從中野兄妹的情態中猜測,大約是他們的父親剛去世,藉此抒發憂傷悲情。何其通心中不以為然,中國有句古話:父母在,不遠遊。每遇丁憂便守孝三年。小日本到底是蠻夷之人,父母健在他卻跑到中國來,中國人又沒請他!如今父親死了,還不趕快回去奔喪,卻在這裡惺惺作態。

金志卿也在一旁靜觀,不出-言。

良久,中野宇川從哀傷中恢復過來。“失禮了,兩位請客廳坐。”

金志卿說:“節哀順變。”然後在東側椅子上坐下。何其通也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便在西側坐下。中野美枝子雙眼紅腫,端了三杯茶放在茶几上。

中野宇川說:“何副官是稀客,有事請先講。”

何其通望了金志卿一眼。

中野宇川說:“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何其通說:“劉督軍讓何某轉告先生,督軍近日遇上小小麻煩,原先的計劃只能暫緩進行了。”

中野宇川問:“是為揭帖的事?”

“正是。”

中野宇川說:“帖子所言皆是事實?”

何其通默然。

金志卿笑言:“據不才所知,揭帖提及之事尚不足其三分之一。”

中野宇川說:“劉英才真正男人的不是!更有何臉自命風雅?”

金志卿說:“先生乃正經儒商,道德文章俱佳,為何肯與此人為伍?”

中野宇川說:“志卿君有所不知,此人由淺野將軍舉薦而來。哼,不提也罷。”

他向何其通厲聲說:“請轉告劉英才,督軍府辦事愚蠢至極,芷江文人皆有道德修養之士,連宇川都敬重幾分,豈可以粗暴舉動待之?若以激烈手段相逼,必將適得其反。聽說楊宗昌已派兵駐守芷江,此為劉英才愚蠢行動所致。劉英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壞了大日本帝國大事,可惡!”

美枝子冷冷地說:“督軍府有負淺野將軍厚望,請劉英才自行向他去交待吧!”

何其通連連稱“是”,心中卻想:能蒙過一天是一天,就算不虛此行,也可回府交差了。

何其通走後,中野宇川對金志卿說:“東京本部催索日緊,對河洛計劃進度頗有微言。未知志卿君可有良策?”

金志卿說:“不才區區-介商人,從經商之道而言,唯有高價收購之策,豈有他哉。”

中野宇川說:“志卿君用此法確實收集了許多書畫,唯其他文物如玉器瓷器之類似乎少見,何故?”

金志卿說:“據不才所知,近數月間古玩市場倒賣文物者甚多,競爭異常激烈,且膺品大量出現,上當受騙之事屢屢發生,故不才若無百分之百的把握,絕不輕易出手。而不才對書畫作品頗有研究,且書畫界朋友眾多,有許多切磋機會,-般不會出差錯。”

中野宇川嘆息:“志卿君真朋友也。”

金志卿說:“不才經商之道唯‘誠信’二字,‘行生於己,名生於人。’做人之本分,勿以為奇。”

美枝子說“被劉英才這麼-鬧,芷江方面必將更難成事。”

中野宇川說:“事已至此,唯有等待機會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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