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男人歪著嘴,笑看著自己,沈芪貞挑眉。
“嚴公!”
“嚴公……”
船工們紛紛上前對其行禮,畢恭畢敬。
“少夫人,這位是總會的嚴堅會長。”
嚴堅,沈芪貞沒嫁到霍家之前,就聽過這個人的大名。當初雙井巷巷口的黃毛是做船工的,在船上砸斷了腿,聘用他的商戶卻想賴賬,黃毛斷著腿,沒了收入,老婆帶著嗷嗷待哺的奶娃子回孃家,黃毛大半夜的想要去上吊,被送飯的人發現,救了回來。
結果第三天,嚴家的人就帶著對方抵賴的商戶來道歉,並且送上了準確無誤的誤工費和湯藥費、安家費,一毛沒多,一毛沒少。
黃毛後來逢人便說,漕運的嚴堅是他的在世父母,是恩人,是比包青天還公正不阿的大好人。
看來眼前這位,就是黃毛口中那位嚴堅了。
“嚴會長,您好!”沈芪貞行禮。按照輩分,她是晚輩。
“哎,這位就是老夫人口中的新媳婦啊,果然不同凡響!”
嚴堅摸索著手裡的玉球,“怎麼,來總會,有事?”
沈芪貞道,“我婆婆身體不適,我想進去瞧瞧她!”
“啊,老夫人聽說南省的漕運路線遭了水匪,一時氣急攻心了吧!我也是得了訊息來的。這樣,侄媳婦,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瞧瞧,這漕運總會可不是廟會,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再者,大夫不是已經派人去請了麼,不會有事的。”
嚴堅臉上一直帶著笑,沈芪貞也不好駁回,便應了,提心吊膽的立在總會門前等著。
眼見著嚴堅進了去,不一會兒,大夫也進去了,卻遲遲沒人來給自己報個信,沈芪貞有些急了。
“李總管,你進去瞧瞧吧。”
“是!”李威帶著沈芪貞來總會,本就顧頭不顧尾,將沈芪貞一個人放在門外,他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這些船工都是下九流的人,沈芪貞的身份不大方便……
“少夫人,你……”李威有些猶豫。
“快去啊!別管我,我這麼大個人,不會有什麼事的!”
“哎哎哎……”李威在沈芪貞的催促下,進了總會大門。
沈芪貞翹首期盼,立在門口,遲遲不見李威出來。
“喲,哪來的小娘子,在這門口瞧什麼呢?是不是在等自己的男人呢?瞧這望眼欲穿的……”
身後響起個聲音,沈芪貞回頭,見到一個梳著溜光的頭,穿著絳紅色長衫,戴著一隻金耳環的男人,他約莫二十出頭,油頭粉面,面無三兩肉的樣子,一看就是紈絝子弟。
沈芪貞不予理會。
“呵,還挺有膽子的,敢到這男人窩裡來等,是不是想你的男人想得緊了?”
“哈哈,少爺,說不定,是他男人虧她虧得緊了,她才這麼想得慌!”
“哈哈哈……”那男人帶著的隨從,油腔滑調的一陣鬨笑。
沈芪貞不想和這群人站在這裡,她轉身就要下階梯去,卻被那男人一把拉住。
“唉,小娘子,你男人虧待你,不如讓本少爺來疼疼你啊!”說著,那男子戴著一個玉扳指的手就要往沈芪貞的臉上摸。
沈芪貞二話不說,推開他的手,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這一聲脆響,嚇得眾人都呆住了。
男人舔了舔嘴角,“啐”一口,吐出了一些血腥沫子,眯著三角眼,冷冷的睨著沈芪貞。
“這是給你的教訓!別長著一副人樣子,不幹人事。”
說完,沈芪貞就要走。
“來人,把她給老子綁了!”那男人一聲令下,手下的人這才回過神來,趕忙上前拉扯沈芪貞。
“你們要幹什麼!”沈芪貞想要掙脫那些人,奈何一節弱女子,怎麼抵得過打手。
沈芪貞被他們制住雙手,那男人走上前來,冷笑著你這沈芪貞倔強的臉,手指摸上了沈芪貞的臉,並順著沈芪貞的臉頰打算往下游走。
“你最好放開我,不然,霍家你可惹不起!”
男子的手頓住,挑眉看著沈芪貞,“哦,別拿霍家嚇唬我!霍家的人,我可都認識!你又是霍家什麼人?”
“她是我的女人!”聲音輕飄而來,卻帶著十分的不容置疑。
眾人一回頭,霍天麟坐在小轎上,冷冷的睨著眼前的一夥人。
“霍天麟!”嚴庭玉皺眉,接而笑道,“你什麼時候娶了小了,我怎麼不知道……”
霍天麟不言語,冷冷的望著嚴庭玉。
一旁,有侍從湊上來,梗嚴庭玉耳語幾句,嚴庭玉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最後,他趕忙擺擺手,呵道,“你們都眼瞎,知道這是霍家少夫人,也不告訴本少爺,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不認自家人了!”
身邊的打手見嚴庭玉這般,知道自己這是闖了大貨,趕忙送開手。
嚴庭玉走到沈芪貞跟前,賠笑道,“少夫人,不好意思,您來,也不打個招呼,臉生,害得兄弟們一場誤會……呵呵……一場誤會!您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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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芪貞松了松自己的手腕,也不理會嚴庭玉這副嘴臉,轉身就下臺階去。
可是,沈芪貞剛走到霍天麟身邊,卻被他拉住,沈芪貞不解的望著他。
俊朗的鬢髮,宛如線雕的輪廓,犀利的眼眸,死死的盯著嚴庭玉。
嚴庭玉只是一味的點頭陪笑。
“嚴庭玉!”霍天麟朝他招招手。
嚴庭玉眼神一凜,知道事情不是這麼容易解決了。在漕運,雖然嚴家掌控著人工,可是霍家的權勢,他們還是低了三分,因此,嚴堅交代,處處都要給霍家面子,不能得罪。
嚴庭玉心中嫉妒恨極了霍天麟,卻還是陪著笑,乖巧的走到霍天麟跟前。
“天麟,嫂夫人都沒說了,你還要怎麼樣!這不都是誤會麼!咱們都這麼熟了,大事化小吧!”
霍天麟冷冷一笑,好似暗夜的魔君。
“你跪下,認個錯,我霍天麟就大事化小,不和你計較了!”
“你!”嚴庭玉身邊的人,氣不過,想要理論,卻被嚴庭玉拉住。
嚴庭玉冷著臉,思忖片刻,陰笑道,“霍天麟,話不可說盡,事不可做絕,你非要鬧得我們都下不來臺麼?漕運總會內訌,對你們霍家也沒什麼好處吧!”
霍天麟坐在轎子上,換了個姿勢,風輕雲淡道,“今日,你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不然,我不姓霍!”
聞言,在場的所有人都白了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