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芪貞風輕雲淡的站在自己面前,高程趕忙迎上去。
伸手就要去握沈芪貞的手,沈芪貞趕忙後退幾步,躲開了。
見沈芪貞有意和自己保持距離,高程更急了。
“芪貞,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談不上!很多事,沒有對錯。”沈芪貞垂著頭。
“那日你來找我,我即便摔傷了,可是後來,我還是給你準備了……”高程還要解釋。
沈芪貞打斷道,“沒關係的!我不怪你的!或許,我本不該去麻煩你。”
“芪貞,你這說的什麼話,你非要跟我這麼見外麼?”高程急了,想要上前拉沈芪貞,沈芪貞又退後幾步。
“請你注意點,這裡是大街上,我不想有什麼不好的話傳出去。高少爺你不在意,可是如今,我是霍家的媳婦,人言可畏。”沈芪貞抬頭,誠懇的望著高程。
高程看見了沈芪貞那屬於已婚婦女才有的盤發,心中一痛。
他不管不顧,上前一把握住沈芪貞,“芪貞,你不要在霍家,你不要當霍家的媳婦,我帶你走,我們遠走高飛好不好?”
沈芪貞望著高程,嘆氣,搖了搖頭,“高程,很多事,都是註定的,都是命。你是高家少爺,我是貧苦人家的女兒,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謝謝你對我的幫助,也謝謝……你對我的錯愛。”
說著,沈芪貞從荷包裡,拿出那個裝著珍珠胸針的盒子,遞到高程面前。
“如今,我已經嫁入霍家,留著這個東西也不太合適,還是還給你吧!”
淡雅的珍珠,在夕陽的餘暉裡,折射出寒涼的光芒,讓高程覺得鋪天蓋地的絕望。
“不!芪貞,我聽說了,你是為了救你爹,才答應嫁入霍家的。都怪我,想的不周到,給你湊的錢也不夠,才把你逼到這樣的境地……”高程不知道,自己拿了那麼多東西,到底能湊多少錢,可是那些東西確實是他在病榻上,交給偶爾表妹,讓她拿去給沈芪貞救急的。
“芪貞,你根本不愛霍家少爺,你在霍家也不會幸福的,難道你就甘願一輩子活在霍家,過沒有愛情的婚姻生活,被人嘲笑,被人欺辱麼?!不!我不要!我不要你這樣活著,我會心疼死的!”
沈芪貞垂下眸子,“高程,這已經是定局了,沒辦法!”
“不!芪貞,你聽我的,我會安排好一切的,你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裡,離開這是是非非,離開這封建吃人的地方。我們去海外,去讀你喜歡的醫科,還有你喜歡的音樂,那才是你想要的人生,不是麼?!”高程望著沈芪貞,眼睛裡竟是渴求。
音樂?醫科?沈芪貞眼中泛起異樣的漣漪,曾經,這些都是她夢寐以求的東西,走出這個城市,走到自己喜歡的地方,海闊天空,自由自在。
忽然,沈芪貞的眼神黯淡下來,“可是,我爹……我若是走了,那我爹怎麼辦,霍家權大勢大,也不會放過我爹的。”
高程見沈芪貞終於鬆動了,興奮道,“沒事,我可以想辦法,把沈老師送去別的地方頤養天年,甚至,等我們在外面安定了,我們還可以接他去一起住。”
高程趁熱打鐵道,“芪貞,你信我,我一定可以辦到,只要你願意。”
沈芪貞無言以對,片刻,才道,“高程,你容我想一想……”
“好,我不逼你,我會等著你做決定的。”高程開心極了。
風起,沈芪貞抱住了手臂,高程趕忙脫下外套,披在沈芪貞肩頭。
“芪貞,你餓不餓,我帶你去吃點東西,暖暖身子可好?”
沈芪貞點點頭。
當下,高程邀了兩輛人力車,帶著沈芪貞來到岷山縣邊的海紋餐館。
這館子,是個瀛國人開的。
典雅,大方,靜謐,這裡的瀛國菜更是在岷山城的上層人當中,名聲在外。
表妹付懷秀多次纏著高程要來這裡過生日,都被高程拒絕了。
進了海紋館,迎面而來的,就是恭敬客氣的瀛國美女,她們躬著身子,提著燈籠在前面引路。
沒有大廳,用餐的,都是一個個風格迥異的包間,門是竹子的,包著窗明紙,昏黃的燈光和瀛國獨有的樂曲聲隱約其間。
沈芪貞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不免有些緊張,高程在一旁,想要握住沈芪貞的手,卻再次被她迴避了。
沈芪貞垂著頭,跟著走,路過一間包間,門半開著,沈芪貞瞥見,裡面有三三兩兩的男女相間而坐。
“芪貞?怎麼了?”高程走過來,順著沈芪貞的視線往裡面瞧。
沈芪貞趕忙道,“沒什麼,我沒見過世面,好奇罷了。”
說著,沈芪貞一把拉住高程的胳膊就走,高程一陣驚喜,早把房間裡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吃完了一頓飯,高程都是十分興奮和高興的,可是沈芪貞卻心事重重。
高程將沈芪貞送到雙井巷口,已經是夜深人靜了。
“謝謝你高程。今日是我的回門日,沒想到,沒有親眷來看望我們,倒是你請我吃了一頓大餐,十分感謝。”
“你和我還客氣什麼,再說,什麼回門日,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不是麼?所以,你無須傷感!”高程走上前,將沈芪貞輕輕的挽住,沈芪貞想要退卻,卻避無可避,高程的臂膀將她圈住。
“芪貞,好好考慮,別讓我等太久,我會瘋的!”
沈芪貞急於擺脫高程的糾纏,點點頭,趕忙道,“高程,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高程這才依依不捨的放開沈芪貞。
高程將那個珍珠胸針再次拿了出來,塞到沈芪貞手裡。
“拿著,到哪裡都不能沒有它,它代表我,陪著你。”
沈芪貞不知該如何拒絕,只想著快些回去,連翹還在家裡等著自己,而自己現在還是霍家的媳婦,這一切是不是都太不合人情世故……
沈芪貞忐忑極了,她轉身走在幽深的雙井巷裡,月色投射在地上,詩意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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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芪貞走了幾步,回頭瞧,高程還站在那裡,含笑望著自己,沈芪貞心下忐忑,趕忙回過頭,猶豫片刻,還是邁開腳步朝裡走去。
“少夫人!”連翹開門,見沈芪貞回來了,松了口氣。
沈芪貞走進房,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水,一口灌下,轉而對連翹道,“連翹,你給我說說二房的事吧。”
連翹愣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