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唐芸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沈芪貞紅了臉,“娘,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其實我不是懷疑二叔什麼的,就是想……”
唐芸打斷了沈芪貞,欣喜道,“傻孩子,你沒錯!娘只是太驚訝了,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籌謀!”
沈芪貞聞言,害羞的低下頭,“我年輕不懂事,若是做的不夠好,娘可要及時指正我。”
“那你有什麼下一步的打算?”
“嗯,等小宋能跟到那個人的落腳處,我們把他捉了,細細的審問一番,按照天麟的意思,暫時也不去報官,免得打草驚蛇,我總覺得,這樣一個小夥計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放火,定是有人幕後指使,等他招了,我們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好,這件事,就你做主,需要什麼幫手,直接跟裴……”唐芸忽然頓了頓,轉而笑道,“直接跟我說。”
沈芪貞點頭,心中卻若有所思。
不過幾日,宋裡便再次來報,說是跟蹤了小郭幾日,已經找到了他的落腳點。
這日,沈芪貞稟報了唐芸,唐芸竟找來了別苑的李管家,帶著幾個人高馬大的家丁。
“娘,怎麼麻煩爺爺那邊的人,那爺爺豈不是知道這件事了?”
“暫時瞞著爺爺的,我只說,家裡人手不夠,最近鬧賊,借幾個人來用一下。”
“為什麼不找裴……”
“好了,別耗著了,小心人跑了,我們趕緊去吧,守株待兔!”唐芸趕忙打斷了沈芪貞。
沈芪貞遂和唐芸一起,帶著人,來到小郭的落腳點。
“就是這裡!”宋裡指著一個寬大的弄堂口。
“百草巷?”唐芸驚訝。
沈芪貞道,“娘,看來他八成是得了人好處,否則,這裡的深宅大院,怎麼會讓他住,他也租不起這樣的宅子。”
“嗯,先別猜了,進去,抓了他,問清楚便知道了。”唐芸對宋裡道,“你打聽過麼?他是住的哪一家?這裡面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的房子,弄不好,鬧了笑話,可收不了場。”
“回老夫人,我瞧了幾天,也打聽了,他住的那間,是前幾年從陳員外家賣出去的一進房子,只是,賣給了誰,不知道,如今他一個人住,沒別人!”
“好,那你帶路!”
一行人腳下生風的走到巷子深處,卻見那宅子門半開著。
“咦,門怎麼開著?難不成這小子又喝醉了……”
唐芸見狀,輕輕推了一下門,忽然,唐芸大叫一聲,往後連連退步。
“啊!”
“怎麼了?”沈芪貞和李管家湊上去,沈芪貞也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只見地上趴著一個人,面朝下,一隻腳在門裡面,一隻腳在門外面勾著門欄,他身下的地面上,一攤血汙。
“這……”李管家道,“老夫人,我們快報官吧,出了人命,不大好。”
唐芸點點頭,沈芪貞卻道,“等一下。”
說完,沈芪貞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從死屍身邊繞了過去。
“芪貞,你要幹嘛?”唐芸看著地上的屍體,膽戰心驚。
“娘,我去屋子裡瞧瞧,有沒有什麼線索,然後,再讓李管家去報官!”說完,沈芪貞壯著膽子就進去了,唐芸在外面提心吊膽。
不一會兒,沈芪貞便出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包袱。
“這裡面是什麼?”
沈芪貞開啟,眾人都嚇了一跳,竟是一大包銀元。
“只可惜,只有這些,在沒別的線索。”
“好了,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在商量,我們先離開這裡,然後,讓宋裡去報官,就說來找他喝酒,進門就瞧見了這些,若是衙門懷疑你,我給你做證,就說你之前一直在我府裡給我辦事。”
“好!”商量完,眾人分頭行事。
沈芪貞最後,望了一眼地上那還在滲透出來的血紅色液體,胸口一陣悶,卻強忍了下去。
宋裡報了官後,翌日,衙門果然派人來霍家問話,唐芸也照著事前約好的藉口,搪塞了,沒幾日,宋裡也放了出來。
岷山城說大不大,死了個人,還是兇殺的,沒幾日就穿的沸沸揚揚的,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可是衙門除了驗出他是被人從身後用鐵錘擊打頭部致死的,其他的,也再沒進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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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沈芪貞忙完了藥房的月流水,前去別苑探望霍震,走在半路,又瞧見了那個賣糖葫蘆的攤子,特別眼饞,於是派連翹去給自己買幾串,順便帶給老爺子嘗一嘗。
見連翹朝攤子奔去,沈芪貞坐在馬車邊,等著她。
忽然,不遠處奔過來幾匹馬,且眼看著就離沈芪貞的馬車越來越近,卻沒有收住架勢的意思。
“少夫人,小心,小心!”車伕連忙將沈芪貞拉了,挑了車,躲到路邊,才勉強沒有受傷,車伕又衝上去,連打帶罵,才將受驚的馬哄住。
“什麼人啊!光天化日的!真是有娘生沒娘教的!”車伕嘀咕著。
沈芪貞心中一愣,隨即笑開了,當初,她自己在大街上遇到馳馬的霍天麟,心裡也是這樣咒罵了一回的。
想起天麟,他前些日已經寄來了一封家書,說是順利走水路到了南省,一路上有熟練的船工帶著,走了近路,避開了水匪出沒的地段,如果回來也可以這麼順利,那麼很快他們就能夫妻團聚了。
沈芪貞笑著心裡暖暖的,霍天麟的臉,似乎浮現在眼前。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我當是誰家的馬車,惡狗當道,原來是霍家人!”
沈芪貞一抬頭,只見坐在那大馬之上的人,竟是高程。
他穿著綢緞的褂子,帶著眼鏡,梳著熟悉的髮型,只是他臉上的神情已經讓沈芪貞陌生得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高……”沈芪貞差點脫口而出他的名字,卻還是頓住,“高少爺,別來無恙。”
高程正要說話,忽然,他身後湊上來一個女子,她穿著騎馬裝,冷豔高挑,她睨著沈芪貞,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高程,我們走吧,沒必要在這裡和這些刁民浪費時間時間!”
高程看了看沈芪貞,只覺得她的樣子還是那麼好看,甚至氣色都十分粉嫩,面若桃花,高程微微心軟,可是,他瞧見了沈芪貞那已婚婦女才梳的髮飾,頓時心裡又是一陣不快,便什麼話也沒說,轉身策馬走了。
“少夫人,您沒事吧?”車伕狠狠瞪了高程的背影一眼,“最近高家猖狂著呢,聽說是攀上了省城軍隊的千金大小姐!”
軍隊千金?看樣子就是剛才那個高傲冷豔的女子啊,不知為什麼,沈芪貞突然想起,在林志遠處棲身的付淮秀。
一朝新人來,誰知舊人哭。高程身邊已經有了新人了,付淮秀現在不知道過得怎麼樣。
“少夫人,給,糖葫蘆!”連翹跑過來,氣喘吁吁的,將一包六個糖葫蘆遞給了沈芪貞。
沈芪貞眼饞得很,接過來,就咬了一串,道,“走,天色還早,我們買些雲片糕,去我林老師那裡瞧瞧。”
連翹一愣,扶著沈芪貞上了馬車。
“這糖葫蘆真好吃啊!”沈芪貞一路上吃了一串,又吃了第二串。
連翹看著沈芪貞一顆顆的大快朵頤,只覺得口水直冒,牙齒都有些酸了,搖搖頭,“我剛才嘗了一顆,怎麼覺得很酸,沒這麼甜啊!”
沈芪貞笑道,“你懂什麼,酸的才好吃,太甜就膩!”
兩人正說笑著,草念巷就到了,沈芪貞敲了敲門,院子裡傳來清脆的聲音。
“來了來了!”
聞聲,沈芪貞和連翹面面相覷。
“吱呀!”門開了。
門裡面的人還沒抬頭,就自言自語道,“哎呀,不是說去買米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是不是又忘了東西呀?”
付淮秀說著,一抬頭,卻瞧見沈芪貞含笑看著自己,一下子愣住,轉而笑道,“芪貞,是你,我還以為,是志遠他……”付淮秀趕忙收住了嘴。
沈芪貞聞言,一笑,“志遠?”
付淮秀含羞的低下了頭,正要說什麼。
卻聽沈芪貞身後有人道,“喲,芪貞來了,怎麼站在門口說話不進去啊?”
“志遠,你回來了!”付淮秀笑著迎了上去,接下了林志遠手裡的菜籃子,含羞看了沈芪貞一眼,轉身進院子去了。
林志遠望著付淮秀的背影,笑著對沈芪貞道,“芪貞,裡面坐吧!”
沈芪貞笑著晃了晃了腦袋,“志遠啊,什麼時候叫得這麼親熱的?”
林志遠一愣,隨即撓著頭笑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