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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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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姐姐,聽得霍天麟側目。

沈芪貞卻並不在意霍天麟灼灼的目光,彷彿他不存在一般。她微笑著,握住白潔的手,淡定自如。

白潔有些激動,藉著光,仔仔細細的瞧著沈芪貞。

光潔的額頭,淡然的眉,星碎凌波的眼眸,健康的唇色和皮膚。

白潔看著看著,不禁潸然淚下,哽咽道,“好……好,娘的眼光真好,妹子真是個好姑娘……這樣的相貌,這樣的氣質,天麟有福了。”

沈芪貞輕笑,“姐姐真會夸人,我沒那麼好。姐姐別想那麼多,快點好起來才是正理。”

霍天麟側目,不屑的瞟了一眼沈芪貞,唇間冷哼。

白潔垂眸,臉上的笑容逐漸逝去,“我只怕是時間不多了……妹子,雖然今日是我們初次見面,我提這個要求,可能十分唐突,可你看在我快死的份上,能不能答……答應我一件事。”

“姐姐……你別激動,你儘管說。能做到的,我一定做。”沈芪貞安撫著白潔,將她按回床榻上,掖好被子。

白潔不依,將手從被子裡伸出來,好似用盡了最後的倔強,她一把拉住沈芪貞,“你……你。”白潔幾度哽咽,畢竟誰能心無波瀾的談論自己的生死,而且還是打算著將另一個女人送進自己心愛的男人懷裡。

其實,沈芪貞此刻,是完全不能理解白潔的,在她的觀念裡,愛情,容不下第三個人的存在,何況是這樣的讓愛。即便自己一天逝去,也是希望自己的愛人永生永世都對自己念念不忘的,雖然這聽起來有些自私和佔有慾,但是沈芪貞覺得,真正的愛情就該如此,如此熾烈,可以瞬間燃燒掉彼此。

沈芪貞深邃的眸子,靜靜的望著白潔,等待她的話語。

白潔穩了穩氣息,繼續道,“待……待我走了,你入了霍家,你可要全心全意的對待天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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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算是什麼?讓別的女人全心全意愛自己的丈夫?!

即便心中千萬不解,沈芪貞還是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望了一眼身旁背對她們而立的霍天麟,淡道,“姐姐,你放心,我定會全心全意對待霍家和霍家的每個人,盡到我的責任的。”

“不……”白潔搖頭,“我不要你說這些……”

“那……”沈芪貞有些無奈。

“妹子,你是真心實意來霍家的麼?不是和他們串通好哄我的?”

聞言,沈芪貞心頭一緊,趕忙解釋道,“怎麼會,姐姐你別多想,我是真心實意的,我要進霍家……這事……”沈芪貞偷看一

看霍天麟,見他立在那裡,只是肩頭微微顫動,遂繼續道,“這事也是板上釘釘了,不然我一個大姑娘跑到人家家裡,承認我是續絃,那這若是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麼見人……”

白潔含淚點點頭,“那就好!若你真心實意,那你邊跟我說。”

“說什麼?”

“我要你發誓。”

“發誓?!”沈芪貞意料之外,沒想到這病榻上的女子如此執拗和倔強。她已經不久於人生,即便逼著自己發誓,那又有什麼意義,人心難測,要是反悔起來,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個美麗的謊言……

“怎麼?你不願意?那……那你們是騙我的?”白潔上氣不接下氣,皺眉,望向霍天麟。

“天麟,你說話呀?”

霍天麟一凜,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兩個人。

半天才憋出一句,“沒!不騙你!都是認真安排好的。”

白潔松了口氣,“好,我信你,這輩子,你從未騙過我……只是……”白潔握住沈芪貞,“妹子你發誓,對天麟好,對明玉好,這是我最後的願望了……”

“我……”沈芪貞為難,她從未對任何人發過誓,即便她沒有任何信仰,可是她過不了心裡那個坎。

“不要!你走!”

忽然,一聲帶著哭腔的娃娃音,撕破了僵硬的空氣,霍明玉推開房門,一頭闖了進來,她推開床邊的沈芪貞,“你滾!你快滾,我們家不要你,我和我爹都不要你,我們只要我娘!”

明玉喊得歇斯底里,小小的身體,使出了全部的力氣,沈芪貞被她推得無奈,只能站起來,立在床邊,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明……明玉!不要胡鬧……”那個“鬧”字,白潔已近說不出來,急的差點憋過氣去。

沈芪貞趕忙去拉明玉,“明玉,你別惹你娘著急。”

“不用你管!你算老幾!滾開!”明玉哭著推搡沈芪貞。

“明玉!”沈芪貞也是急了,吼了一嗓子。

明玉一愣,隨即衝到霍天麟懷中,放聲大哭,“爹,那個女人她兇我,你趕她走好不好!”

霍天麟等著眼珠子,望著沈芪貞,沈芪貞也是氣鼓鼓的。

“咳咳咳……”白潔急火攻心,咳嗽起來,眼看著快不行了。

“來人!來人!請格林醫生!”霍天麟大喊,卻被已經走到盡頭的白潔一把拉住。

“天……天……不……”白潔用眼神示意霍天麟,隨即轉動著眼珠,望向沈芪貞,“發……發……”

那個“誓”字,始終沒能說出口。

霍天麟急了,他知道白潔的意思,他起身,狠狠的瞪了一樣沈芪貞,轉身就要去門口喊人叫醫生,可他還未走出兩步,就聽身後,沈芪貞的聲音一字一句的響起。

“我沈芪貞發誓,此生此世,對霍家忠心耿耿,對霍天麟忠貞不二,對霍明玉視如己出,若有違此誓,必遭天譴,孤獨終老,天打雷劈,不得善終!”

霍天麟僵住,緩緩轉身,卻見沈芪貞舉著三根細軟的小手指在頭頂,而另一邊,白潔含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娘——”明玉一聲慘叫,窗外,寒涼的秋雨如注,狂風將窗欞猛的吹開,吹滅了白潔床頭那盞油黃的燈。

人死,如燈滅。

明玉趴在白潔上哭的傷心,霍天麟絕望的僵在原地,顫抖著雙唇,說不出一句話來,淚水好像窗外的雨。

“娘……娘!你醒醒!”明玉不停的晃動著床上已經沒有氣息的白潔,沈芪貞上前,拉住明玉。

“孩子,你娘已經走了,你別吵她!”沈芪貞蹲下身子,想要勸解霍明玉,卻不想那孩子張口就朝她吐了一口口水。

“呸!你滾!”

沈芪貞閉上眼睛,手裡卻始終拉著明玉的手,不曾鬆開。

明玉極力想要去抱明玉,心急之下,一口咬住沈芪貞的手腕,瞬間血流如注,沈芪貞看到了那孩子眼中的仇恨,卻始終沒有鬆開自己的手,將孩子緊緊的攬在懷裡,任由她大罵哭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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