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裡空氣凝滯,氣氛沉寂。
黑淵面上看著平靜,微微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內心。
他父親黑槐曾在這裡居住過半年,可後來去哪裡了,是死了,還是隱居於別處?如果還活著,為什麼這麼多年不來找自己?
黑淵越想越鬱結,表情愈發凝重。
察覺到好兄弟情緒不好,胖子伸出大手,把他摟緊,哈哈笑道:“你爸肯定給你留了寶貝,那只烏龜說不定就是留下來的寶貝之一。
你看它擁有尋找寶物的能力,比我不弱呢。”
提到自己,小烏龜似有所感,趴在水澹峙肩頭的四肢努力滑動。二師姐把它塞進黑淵掌心,小東西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盯著他。
黑淵覺得胖子說得有道理,把小烏龜翻來覆去檢查,果然在背甲上發現一絲端倪。
“期初我就覺得這些痕跡可疑,忘記把它的成長過程做參考,現在看來,它背甲上的痕跡就是我父親留下來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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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小烏龜至少被養在這處密室26年,26年才長了巴掌大,可以想象當年刻在它背甲上的圖案到底有多小。
憑藉微弱的手電光,很難捕捉每一絲細微刻痕,黑淵索性將小烏龜和同伴拉進深淵空間。
這裡雖然不如外界太陽光,總比暗不見五指的密室強多了。
誰知,當小烏龜進入深淵空間後,身上細紋突然散發出光芒。
“小烏龜身上被人種下了禁制。”
小烏龜身上的禁制要比小黑、康康身上的深奧很多,這4人沒一人發現。
隨著禁制解除,小烏龜的身體逐漸變大,背甲上生出許多銳刺,皮膚也比在外界時結實。
“哞嗚嗚嗚。”解除禁制的小烏龜仰天大叫,頭頂蟲蛹狀烏雲似乎受到影響,小烏龜長大大嘴猛地一吸,成片雲靄紛紛離散消融。
“這......”
就在4人仰頭驚訝之際,化作紋身的小鬼鑽出主人身體,旋轉著變回原來體型。雄赳赳氣昂昂,虎視眈眈瞪著這位新來者。
“舒服,終於解脫束縛,吾玄武族玄武哞,幾位怎麼稱呼?”
自稱玄武哞的巨大烏龜扭頭看向渺小4個人類,眼裡多了些審視和不屑。
感受到對方不屑情緒的小鬼變換身形,讓自己顯得無比巨大,可在巨大玄武面前,還是略遜一籌。
“我叫黑淵,這位是我二師姐水澹峙......”一圈介紹下來,玄武哞算是重新認識在場所有人。
“吾被禁制上千年,處於零階時的太半記憶是模糊的。”它用圓滾滾的雙眸盯著黑淵,鼻子靠近他身體,仔細嗅聞他身上氣息。“你身上有我很熟悉的氣味,你父親是黑槐那個小家夥吧。”
黑淵嘴角不自覺抽了抽,能叫自己父親做小家夥,眼前這位擁有幾年壽歲的玄武一族確實有這個實力。
“是的。”
“嗯,虎父無犬子,小子有前途。”
“哞前輩,知曉我父親的事?您知道他現在何處?”
玄武哞抬頭於四周嗅了嗅,再次轉頭,目光朝向猥瑣的胖子。
“你身上有運道果實的味道,雖然還沒有完全成熟,卻讓我覺得親切,我記得,是你把我從牆縫裡救出來的,這片龜甲送你做禮物。”
話音剛落,一片通體玄黑的龜甲憑空出現,落在胖子手中。龜甲不大,樣子很像一塊燒了一半的木頭片。
“哞前輩,這東西怎麼用?”
玄武哞剛解除禁制,心情大悅,講話很有耐心。
“磨成粉,每日取少許泡水。”玄武哞思考片刻,繼續道:“以你的體格,取適量泡澡也可以,只要能忍住疼就好。”
它第二個看向黑瀾,“在我那個年代就很少有靈修能駕馭傀儡,這東西送你,希望可以幫你一些。”
黑瀾收到的是一隻烏龜軀殼,血肉只是乾涸而沒任何消融腐爛。禮物到手一刻,懷中傀儡熊躁動起來。他不想在前輩面前失態,用精神力和傀儡熊溝通,安撫下它的情緒。
“你身上還有驚喜。”老烏龜又嗅了嗅黑淵。“是我認識的一位老前輩。”
話音一落,深淵世界極淵深處,一股強大無匹的雄渾力量瞬間而至。
老玄武在見到這一位的時候,激動之意尤為明顯。
黑塵夜凝視身形巨大的老龜,情緒也很是激動:“老哞,怎麼是你?”
兩位同時期的大佬見面,場面一度傷懷。
“現在不方便敘舊,等這群小家夥的冒險任務結束,我再好好和你聊聊。”黑塵夜一直在閉關,感知到熟悉氣息才出來和眾人見面。他的殘念在深淵空間得到強化,比問意關裡的他又強大一分。
只是依舊不能現身太長時間,他匆匆交代幾句,又隱到極淵之下閉關去了。
見到黑塵夜後,老烏龜對黑淵幾人的態度明顯提高幾分,眼裡還有了神采。
它盯著想收他為寵的水澹峙,語氣淡漠地說:“我能感應到,與我玄武一族同等層次的幾位後輩認你們之中兩位做了主人,可我和他們不同,你想做我的主人,逼得完成考驗。”
“前輩請指教。”
“指教不敢當,你且聽仔細......”老烏龜說了3個任務。
水澹峙呆呆望著他老人家,表情怪異。
“怎麼,這3個任務很難,你完成不了?”老烏龜不屑地反問。玄武哞是很驕傲的存在,沒留意到其他人臉上表情,否則斷不會說出如此沒水平的話來。
“晚輩一定完成前輩交代的任務。”水澹峙面上很好說話,禮貌客氣,內在卻是個比老烏龜還難搞定的女人。
他並不知道,他佈置給水澹峙的3個任務,前2個早已滿足,而第3個尋找一株異火,也即將辦到。
“好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離開這個地方,我的禁忌又會落身,你們還有什麼疑惑趕緊一次性說完。”
聽到此話,黑淵面色微沉,忙將心中疑惑提出:“您和我父親是怎麼認識的?”
老烏龜回憶道:“我身上被人下了禁制,零階的時候記憶混亂,和你父親認識的過程已經記不大清了。只依稀記得我在青龍遺蹟裡沉眠,遇到闖進來探險的黑槐,後來大概半年時間,他變把零階的我養在身邊......”
黑淵又接著問:“我在您背甲上發現一些刻痕,它們是我父親留下的東西嗎?”
玄武哞搖頭嘆息:“不是,它們是某位存在給我下的禁制,和你父親無關。
那位存在是什麼人,我為何會在你身體裡這處空間解除禁制,我想,你該有所猜測。我腦海裡關於這位存在的記憶也是模糊混亂的,只記住他曾說過的一句話。”
黑淵認真凝視玄武族前輩。
“眾神隕落造物滅,殘頁現世宇宙亂。守望世人為己命,眾神迭代造物生。”
深淵空間裡4人表情一致,傻了。
什麼眾神、殘頁、什麼守望、迭代。拆開每個字都認識,合在一起卻不知道具體含義。
黑淵在嘴裡反覆咀嚼四句話,心中隱隱有些猜測。可這四句話所包含的境界太高,一時半會看不全面。
...守望?...
不知為何,當他反覆念出守望兩個字時,老神棍的身影會出現在腦海中。
“你們眼界不夠,不用在意這位存在的身份。只要記住到了合適的時間,祂便會出現。”
“您身上的禁制就是這位存在施加的對嗎?”
玄武哞無奈點頭。
“難怪。”黑淵猜對了,老烏龜一進入深淵空間,身上禁制就被暫時解除,不是因為深淵空間本身,而是那位存在來過深淵空間,留下了某些屬於祂的氣息。
黑淵猶豫很長時間,終於問出那個他想知道的問題。
“哞前輩,我父親他還在世嗎?”
玄武哞凝思片刻,說了句讓人琢磨不透的話。
“死是真死了,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