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窿組織Ⅴ號實驗室。
30 個從漫展上抓回來的人嚇得抱在一起,還有48小時,體內藥效還在持續。
灰袍人在人群裡挑挑揀揀,很明顯,受傷的,心理素質太差的,就是要被“淘汰”的容器。
即便這30個人聽不懂容器是什麼,卻也猜到他們定是被送來某個地下黑實驗室,用人做實驗品的恐怖實驗室。
一個灰袍人兩步上前,就要將李明曦帶走,張藝璇奮力哭喊,可她身體綿軟哪裡搶得過孔武有力的灰袍人。
另一個灰袍人跨進人群,容器們以為自己要被無情淘汰,這個時候,能多活一個小時都是好的,說不定警方會找到這裡,救他們於水火。
只要活下去,總有看見光明的一天。
灰袍人走到哪,人群立刻挪開,生怕自己被當做次品淘汰。
萬小娟怎麼也想不到,第一輪被淘汰的人會是她。
當灰袍人站在她面前,像拎垃圾一樣把自己從地上拽起來的時候,萬小娟心如死灰。
在進入地底實驗室,看見那些枯瘦如柴、面容枯槁的實驗品時,她的精神狀態就奔潰了,變得呆滯痴傻。整晚都不說話,行動也比旁人慢上半拍。
很容易就和旁人區分開來。
“不,不,不要選我...”快要被拖到門口,萬小娟才想起來要反抗,她身體酥軟,只能不斷重複這句話。
除了張藝璇企圖用哭喊阻止這一切之外,房中其餘‘容器’紛紛後挪,儘可能貼在牆壁上,降低自己存在感。
一向淡定的嬌小女人此刻也是傻愣著,嘴裡反覆唸叨:“怎麼還不來,你們怎麼還不來。”這樣的話。
......
眼看李明曦和萬小娟就要被灰袍人帶走,意外的一幕陡然降臨。
兩名灰袍人的動作突然變得遲緩,遂即軟癱在地。
“啊!”
人群經受了第二次驚嚇,好多人搞不清楚狀況。
嬌小女人率先反應過來。
“他來了,是他來了。”
眼淚不爭氣地滑落,接著是笑容。
嬌小女人突然從地上站起,沒事人般走到兩名灰袍人旁,蹲下來檢查他們的呼吸。
“昏迷了。”
女人帶著血跡的小手一拉,兩張面罩被拉到脖頸處,露出灰袍人的真容。
“好陌生,又有點面熟。”
兩名灰袍人都陷入深度昏迷,嬌小女人這才放心回頭。
“看什麼看,過來救人。”
學生會會長張藝璇率先清醒,忐忑疑惑又激動地爬到李明曦身邊,檢視男孩的情況。
“他,他也昏過去了,怎麼辦?”
嬌小女人掃一眼,平靜道:“沒事,等人來送到醫院,輸點血會好的。”
“你,你怎麼沒事?”危機解除,張藝璇這才意識到不對。
嬌小女人被抓的時候就不像他們一樣是被敲昏了送進來,如今她還行動自如,身體一段酥軟跡象都沒有。
嬌小女人訕笑一下,自嘲道:“那點劑量對於我不過是生理鹽水。”她朝張藝璇眨了眨,俏皮說道:“哈哈,開個玩笑,我也昏迷了,不過那人敲我的力道太小,我進屋之前就醒來了。體內的藥劑嘛,也可能量不夠。”
張藝璇理解不了,只要嬌小女人是站他們這邊就好,這一路上,她都在幫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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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喜極而泣點頭。
“是警察來救我們了嗎?”張藝璇把李明曦的頭再次擱在自己大腿上,好讓對方睡得安穩些。
“或許吧,也可能是比警察更可靠的人。”
嬌小女人暗暗吐出胸中濁氣,心中大石落下。
她朝房間裡的人招手,這群被嚇傻的容器這才意識到他們獲救了,小心挪出來,四處打探。
“別走太遠,等待救援。還有,別亂碰這裡的東西,當心中招。”嬌小女人有些不客氣地叮囑了一句。
少男少女的心思太大,剛解除危險,就有幾個好奇的要去獵奇,被嬌小女人及時阻止。
......
山河腳下還躺著灰袍人M先生。
前一秒他即將死去,後一秒清新的氧氣充盈肺腔。缺氧的大腦短時間內無法理解這場變故,但他知道這一次,他逃脫了死亡的懲罰。
鼻腔酸脹,哥哥山海平時囉嗦囑託的話語像電影畫面一樣在大腦裡播放。
再也控制不住,抱著雙腿,靠在牆角,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大哭。
......
比漫展綁來的30個容器更不幸的是早已關在實驗室的容器們,無盡數月暗無天日,早已將他們的靈魂磨滅。
身體裡只留下動物本能。
活著。
為了活著,這些容器過著悽慘悲苦的日子。
他們想動物一樣成為實驗品,身體裡被寄生了不知名生物,精神一天天奔潰,越來越像只野獸。
齊國民的最早被抓來當容器的一批實驗品,他已經在這Ⅴ號實驗室呆了不止何幾歲月,同期進來的容器死了一批又一批,新容器進來了一批又一批。
他還在堅守,堅守人的理性。
可今夜有些不同,每日例行來記錄容器資料的灰袍人遲到了。
這是齊國民進入實驗室後不曾發生過的。
他貼在鐵欄上,把藏了多年的小鏡子伸到欄杆外。
走廊上,負責值守的灰袍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發生了什麼?”齊國民心跳如麻,快要廢棄的人類大腦在這一刻重新運轉起來。體內熱血沸騰。
......
巨石外密林,黑淵將龐大的精神力散佈出去。
剛來這裡時,他就已經查探過,地底沒有精神力高手。除此之外,他還相信門鏡。因為是他引導自己來到這個實驗室,門鏡的目的應該是藉助黑淵的手剷除M先生,和他負責的實驗室。
黑淵相信,以門鏡的計算,地底不會有精神力高手坐鎮,有也會被提前調離。
這一刻,敵我雙方達成了史無前例的默契。
在精神力視界,每一個灰袍人都被標註。
融崛一聲令下,體內炁元激盪,順著精神力觸手瞬發至每一個標記上。他的力道控制得精妙絕倫,目標只是昏迷,而沒有性命之憂。
畢竟死掉的容器,蟲蛹生物會立刻鑽出體外,尋找新宿主。
留著他們還有大用。
黑暗中,黑淵抬起手臂,朝融崛做了個手勢。
“兄弟們,行動。”
從四面八方湧出來100多個行動敏捷的黑衣人。
這些人至少是低階巔峰的修為,行動有序,摧枯拉朽,不到一分鐘,巨石通道口就被開啟。一群人魚貫進去。
融崛、黑淵還有一臉不爽的黑嫻嫻稍後。
很快,眾人就收割了第一批行動成果。
走廊上躺著的2名灰袍人。
“帶走。”融崛沉悶開口。沒進來前,還淡定從容的姿態不見了。
實驗室裡殘忍不堪的一幕幕盡顯眼底。
不僅是他,就連黑淵和耍脾氣的黑嫻嫻也是心情沉重。
太慘無人道了。
黑衣人不說話,加快行動,能救一個
是一個。
不多時,另一名灰袍人被帶到融崛面前,隨著來的還有神經萎靡痴呆的山河。
“是M先生。”黑淵頷首。
終於抓到穹窿組織高層了,他心下一喜。
接著,又是兩個灰袍人。
黑衣人彙報道:“副堂主,實驗室都蒐羅完畢,一共5名灰袍人,全部昏迷。”
黑淵一直將注意力放在灰袍人身上,沒留意黑衣人手下暗暗瞟了他一眼,這一眼裡,充滿崇拜。
嬌小女人扶著張藝璇緩緩出現在融崛等人所在的房中。
黑嫻嫻見到嬌小女人,立刻迎了上去。
“嬈嬈,你沒受傷吧。”
黑嬈嬈大氣地擺手,“沒事沒事,怎麼會有事。”
嘴上雖然這麼說,雙手卻插在腰上,表情不悅道:“我說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動作這麼慢,這麼長時間才來?”
融崛一個頭兩個大,委屈道:“姑奶奶,行動前都約定好的,凌晨4點動手,這個時間還是你定的,才不到10分鐘我們就下來了,怎麼叫慢?”
聞言,黑淵抬頭望向黑嬈嬈,正好這女人也望了過來。
沒好氣地甩了一句,“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說話時,還不忘挺了挺她傲人的胸前丘壑。
黑嬈嬈,還是上次黑家教員黑五讓位時,和黑奉天競爭時見過。
沒想到這次行動,族裡還派了她來坐鎮。
這妮子膽子大到不行,玩心又重,行動前冒充落單的大學生去了小公園,果然被山河當作目標給擄走了。
成功打入敵人內部。
“以你的實力,自己單幹也能搞定吧。”黑淵反問了一句,他實在好奇,這妮子實力這麼強悍,為什麼要等他們下來才行動。
“咱們訓練的時候,常規藥劑可是當水喝的,那點小伎倆對你應該沒效果吧。”融崛笑問。
“切,我只有一個人,又不是他那樣變態的精神力強者,對付一個是綽綽有餘,萬一別的灰袍人察覺危險,跑了咋辦。”
眾人點頭,臉上都出現了笑意。
黑嬈嬈又掃了一眼黑淵,說實話,第一次見到這小子還是在鐵索橋試練的時候,那時的他實力很弱,沒想到這才多久,已經成長到她難以企及的高度。
她沒有自己動手收拾這幫畜生,也是想檢驗這小子的能力。
行動完美收官,救出非容器29人,容器實驗品45個,活捉灰袍人5名。
刑堂副堂主融崛掃了一眼實驗室,沉聲道:“小淵,族長交代過,這次行動你記頭功,你需要什麼儘管帶走。”
黑淵忍不住激動地問:“灰袍人呢?給我幾個?還有那些實驗品。”
他可太急需蟲蛹生物了,鬼靈藤上的蜂巢眼看就要成熟,還差4個空位。這裡有這麼多蟲蛹生物,完全夠用。
融崛笑道:“族長說任由你支配,不過試驗結果得第一時間告訴族長。”
壓住心底激動,黑淵盤算一會兒,他有深淵之眼,蟲蛹生物在他手裡確實比旁人更有用,他的精神力和深淵之眼雙重作用下,能逼迫對方交代更多真相。
另一邊,黑衣人掃蕩全場,很快就把所有實驗物件集中到一處。
面對陌生且浩浩蕩蕩的黑衣人團隊,容器們木然地站成幾排,扭捏地低頭看地。
他們之中,大部分身體佝僂嶙峋,頭髮稀疏,整整比同齡人老了20歲。
黑淵等人望著這些被稱之為容器的實驗品,心裡很不是滋味。
黑淵上前一步,輕聲道:“你們得救了,從今天起,不再被當作實驗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