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先生曾到過曲州郊區一家馬場。
聽起來很玄幻。
黑淵卻覺得這個角度很有意思。馮毅這人絕對是個有心機的主，看見有好處才吐露一點訊息出來。
“你是怎麼發現的？”黑淵冷著聲音說話，在這種面前一定不能暴露自己底牌。越神秘越好，越強大越好。
馮毅被年輕人的表情震懾住，不敢有所欺瞞。
他小心討好道：“是這樣的，一次D先生給我們送藥丸過來，因為吳秀玄有修煉方面的事情討教，就多聊了幾句......”
馮毅和吳秀玄每次面對D先生時都直不起腰，跪匐在地板上，嘴都快親吻到對方雙腳了。D先生裹在厚厚的灰袍中，冬夏都是如此，身上很少有辨別身份的細節。
然而那次，不知道是D先生遇到了什麼突發情況，灰袍邊沾染上的幾滴馬糞。馮毅身上優點不多，嗅覺靈敏算一個，況且他年輕時還在家族馬場待放幾年，對那種味道相當熟悉。
見年輕人面無表情，馮毅繼續小心補充道：“曲州一共3家馬場，我都去過，還在經營的只有2家。
因為這個發現，我暗中派人調查過，那兩家還在經營的飼養的是亞洲馬，而D先生灰袍腳邊染上的是蒙古馬。屬於第三家，不過這個馬場已經倒閉。”
“倒閉的馬場怎麼會有新鮮糞便染到袍子上，你哄騙我想要換取好處吧。”黑淵冷哼一聲，炁元外放，頓時就把馮毅壓在地上。
“不敢，不敢，馮毅不敢欺瞞主人，我所說一切都是真的，主人不信，可以前往查探。”
一把將馮毅從地上拎起，黑淵帶著殺意道：“D先生的老巢之一如果在那個馬場，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往火坑裡送？”
被猜中心思的馮毅額頭上全是汗水，心臟劇烈跳動，死氣沉沉。
馮毅被大力甩到地上，暈厥了過去。
“既然你騙我，答應你的獎勵取消。”
丟下一句狠話，黑淵轉頭離開板房。
接著他又撬開黃睿平的房門。後者揉著惺忪睡眼開門。
“主人，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看著黃睿平諂媚的樣，在馮毅處的不快有些鬆動。
“我來請教你幾個問題。”
與見馮毅不同，面對“中間人”黃睿平，黑淵的語氣和態度都要柔和不少。
“你替他們辦事的時候，會得哪些獎勵。”
這是之前沒有涉及到的問題。黃睿平回答得很小心。
“每次任務後會給一些獎勵，一般都是藥材、靈元石之類的。D先生高興的時候，會額外獎勵幾顆藥丸。”
“那藥丸是黑色的，我們寄生人的身體太過孱弱，無法給蟲蛹生物提供養分，要不斷進食吃大量食物才能抵抗飢餓。若是沒有那種藥丸，只吃普通食物，根本不夠消耗。”配合說話，黃睿平從領口掏出一個小布袋，裡面還剩十幾顆黑色藥丸。
這藥丸只有綠豆大小，十幾顆裝在布袋裡也沒多重。
“這些是我存下來的家當。”
“我用固態靈元石和你換。”
黃睿平歡喜結果靈元石，寶貝似地抱在懷中。
“主人，我發現這種靈元石可以當黑色藥丸使用。”
“什麼？”黑淵雙眸裡迸發巨大驚喜，他心中有所猜測，否則兩人不會對黑色石頭如此著迷。
“主人，你把我帶進這個空間後，我就發現，身體對黑色石頭很渴望。上次您賞賜給了我一些，我把他們放在身邊，黑色藥丸的消耗少了很多。”
“我知道了。”
“你好好休息，有事再來問你。”
黑淵急著出去，有了黑色藥丸和固態靈元石，雪球的身體消耗可以暫時壓制。
......
離開深淵空間，黑淵立刻找到雪球，她又在瘋狂進食。
把黑色藥丸塞到她手心，女孩手上動作頓了頓，一口吞下。
精純的藥力瞬間瀰漫四肢百骸，女孩難得的打了個飽嗝，低頭看著桌上堆放的食物，有些厭煩地別過頭。
“黑淵哥哥，這是什麼東西？我吃了之後終於有力氣了。”
女孩也意識到自己瘋狂進食背後是寄生物在搗鬼，可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叫黑色藥丸，是我們研發出來臨時抵抗寄生蟲的。”
小姑娘聽到臨時二字，眸子裡的星星頓時消弭。
“哦。”
“能管多久？我還會像之前那樣需要不停地吃嗎？”
“大致能管10天，進食會少很多，但比普通人還是吃得多。”
女孩苦惱地點頭，坐在地上，背靠床沿，打起盹來。
她太累了，自從做美食主播開始，她的身體每況愈下，進食量劇增，好不容易存下來的錢都用在購買食物上了。她的賬戶裡每個月還有陌生人打來的2萬塊，依然不夠。
......
把大致情況和二師姐說了一遍，那邊沉默幾秒，回覆會儘快購買最快的機票抵達曲州。
聽說水澹峙要來，曲老闆激動得手舞足蹈。
在鬼眼邢候那裡淘來的寶貝終於有歸宿了。
“二師姐要明天才到曲州，和我一趟郊區馬場。”
“馬場？”
“我也去。”旁邊正在貼面膜的黑嫻嫻舉手，表示要隨行。
“不行，你得照看雪球。”
黑嫻嫻拿眼掃了一下李曉泉，笑眯眯道：“不是還有他嘛。”
老師逍遙仙已經離開，黑淵考慮了幾秒，點頭答應。
“走吧。”
......
曲州郊區，博格馬場。
馬場四周幾乎沒有住戶，半人高的雜草表明這裡已經廢棄了很多年。來時路上，3人已經看過羅隱閣提供的資料。這裡原先飼養蒙古馬，因為經營不善，倒閉很多年了。
碎石子鋪成的小路盡頭就是馬場。用鐵荊棘和木樁圍成的區域內長滿一人高野草。一排破舊的磚瓦房地面，隨意丟棄著不堪入目的塑膠垃圾。
許多地方有積水淤泥，淡淡的臭氣飄蕩在空
氣裡。
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四處檢視，我們分頭行動。”
3人各選了一個方向探索。
這裡人跡罕至，是植物和小動物喜歡聚集的地方。
深淵之眼沒有任何悸動。看來找錯地方了。
正當黑淵感到一絲後悔時，黑嫻嫻那妖嬈女人的叫喊聲撕破寒夜。
“你們快來，我有發現。”
分頭行動時，黑嫻嫻選擇留在圍欄處，沿著圍欄走了一圈，在馬場另一頭看見一些新鮮痕跡。
等同伴感到，黑嫻嫻指著腳下一片碎石區域道：“這裡，這裡，還有那裡，有血跡，有行走拖拽打鬥過的痕跡，鐵荊棘上還掛著一條細細的布片。”
不愧是隱堂核心人員，剛來不到10分鐘，黑嫻嫻就準確判斷出這處痕跡的情形。
此時，羅隱閣的少閣主不幹了，語氣不爽地質疑：“你這麼清楚，分析分析這些痕跡的含義？”
“我們比賽如何？”黑嫻嫻挺了挺胸上丘壑。不以為然地說道。
“比就比，你說怎麼比？”男人都有號都天性，女人稍微撩撥，他就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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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觀察這些痕跡，10分鐘後，我們把分析出來的結果和黑淵說，誰接近真相誰贏。”
聽著兩人之間火藥味濃郁的對話，黑淵無奈扶額。黑嫻嫻這個小女子的賭性很強。曲老闆恐怕會輸。
兩人誰都不服誰，在黑淵喊開始後，埋頭研究痕跡。
10分鐘，對於他二人綽綽有餘，一個出身黑族隱堂，一個從小耳濡目染，如今還是民間最大情報組織羅隱閣少閣主。
“誰先說？不用擔心後說的聽到內容，我會結陣。”黑淵淡淡一笑，好看又修長的雙手在胸前結印，簡單幾個音符配合手印就能在身側5米範圍內結一個隔音陣。
黑嫻嫻率先開口：“我先說吧，剛才我先到，已經觀察了一會兒。”
“好。”
女人站到隔音陣範圍內，認真道：“我判斷事件發生在2天前，曲州天氣雖冷，但這幾天沒有雨雪，腳印和打鬥痕跡沒有遭到破壞。”
“前後有兩人，前面跑的是一個女性，後面追的應該是你口中的D先生，因為腳印很大。”
“兩人追逃到鐵荊棘網前，女人沒再繼續逃跑，”她指著馬場圍欄前十幾個慌亂足印繼續補充：“女人沒有繼續逃跑，應該是覺得逃跑無望吧。她在這裡停了一會兒，後面的男人追上來，她的衣服......”
不愧是黑族隱堂核心成員，黑嫻嫻的分析細緻詳盡，就如身臨其境。
“後來他們發生了打鬥，不過D先生明顯不是女人對手，很快就輸了。”
“最後呢？”黑淵沒判斷黑嫻嫻推測的事件真相哪裡有問題。
“D先生輸了，女人贏了，最後他們離開了。”
“還有補充嗎？”
黑嫻嫻搖頭。
即便她是隱堂善理，恐怕對蟲蛹生物的掌握還不如黑淵。
接下來輪到曲老闆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