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澗守衛4號和7號的屍體被帶到刑堂,由6位副堂守進行審問。
驚堂木清脆的拍打聲敲擊在4號忐忑的心上,如今他是騎虎難下,不繼續汙衊黑淵,死的人立刻是他。
啪!
“堂下所跪何人?”
“小的是鬼澗4號守衛,周凡。”
“你擅離職守所為何事?”
刑堂審問室裡,6名副堂守筆挺地坐在高背椅上,面無表情地盯著堂下跪著的周凡。
審問之人的語氣冰冷,周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是他第二次接受堂審,心境卻大為不同。
“稟,稟告副堂守,小的安分在守關值守,前幾日,有個年輕人去鬼澗歷練,經過我那裡時,小的按照守衛職責熱情招待,並向他介紹鬼澗下危險,哪料這人竟生歹意,夜裡趁我睡著,掐住我脖子,要逼我說出鬼澗隱秘,小的不說,就要殺我。”
4號哭哭啼啼戰戰兢兢,很像那麼回事。
“我修為不如他,又被他搶得先機,沒辦法才把知道的一些隱秘說與他聽,不成想,這年輕人很是貪心,又要搶我在營地裡的物資,小的奈何不了他,只得眼睜睜看著他將營地洗劫一空。”
“大膽,4號,你那營地裡物資貧瘠,那年輕人為何要搶你的東西?”坐正中的副堂守眯著眼睛打量跪在地上的4號,一丁點也不相信他口中所說。
鬼澗下何等條件?一個歷練者怎麼會貪圖那些東西,腦子秀逗了嗎?
這一吼,帶著無盡威壓,把那周凡的脊背壓得更低,身體幾乎要貼在地面。
“小,小的不敢欺騙大人,那是小的還是自由身時,外出歷練得到的一件寶貝。是一張秘寶尋寶圖。”
秘寶尋寶圖5個字一出口,只聽得堂上幾聲倒吸涼氣。
“大膽,4號,你敢編撰謊話欺騙我等,該當何罪?”
這一次,副堂守威壓自口中發出,直接把周凡壓得吐了血。
他趴在地上,臉部紅漲,艱難道:“小,小的不敢欺瞞大人,果真是秘寶尋寶圖。”
“哼。”堂上,另一位副堂守冷哼道:“那年輕人是去鬼澗歷練,你又是刑堂罪人,從未有所交集,他怎麼知道你手裡有尋寶圖?一派胡言。”
“大人,大人,請聽小的解釋。”
那副堂守就要拂袖離去,聽到此話,又耐著性子坐了回去。
“且說來聽聽,若有一絲謊言,你該知有何結果。”
“是是是,小的知道。”4號磕頭磕得肉都破了,鮮紅的血順著臉頰落到地板上。
“那人確實第一次來鬼澗歷練的新人,不知他怎麼和1號守衛聯絡在一起,關係密切,我手裡尋寶圖的事1號是知道的,小的推測1號與那年輕人暗中交易,奪我尋寶圖,他兩人好分享。”
此時的周凡在心中暗道:“5號那個死娘們,藏了秘寶圖不願意和我分享,便宜我了。”
原來,這4號守衛經常騷擾5號,他以武力威逼5號行男女之事,5號躲過幾次,但有秘寶圖這件事被4號得知,一直被糾纏。
這一回,他便利用秘寶圖資訊誣陷黑淵,說他為了圖謀秘寶圖,幹盡殺人放火之事。
啪!
又是一聲驚堂木。
“大膽,你構陷歷練者不成,還攀咬同事,該當何罪?”
“小的沒有構陷任何人,也不會攀咬無辜者。”4號緊咬牙關堅持。他不能有絲毫膽怯退縮,這樣的罪名坐實,他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
“你說自己沒說謊,那你可有憑證?”
周凡暗想,就等你提這個問,他斂住笑容,委屈道:“大人,那年輕歷練者還在鬼澗下沒有上來,你們若在柴門等候,他身上肯定藏著秘寶圖。”
...秘寶一出,不擔心你們不心動...
不等堂上幾人詢問,周凡再道:“大人,還有那個1號守衛,大人若肯派人將他緝拿嚴詞拷問,必定有你們滿意的答案。”
堂上幾人沒有立刻接話,而是各自陷入沉思。
中間兩位副堂守用眼神交流,過了一會兒,問堂下跪著的4號守衛周凡。
“你帶來的那具屍體怎麼回事?詳細說來。”
周凡臉上出現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笑,他哭喪著臉,悲傷道:“大人,那年輕人以武力搶走我秘寶圖,我心有不甘,想著他是初次來鬼澗歷練,就想利用鬼澗下的捷徑現行去通知其他守衛,與他們聯手對付他,把秘寶圖搶回來。”
他抬頭觀察幾位大人,鬼澗下有捷徑這件事對於刑堂高層來說不是秘密。周凡沒從他們臉上看見怒火,抬到嗓子眼的心落回胸腔。
這是他計劃裡最關鍵的一部分,半實半虛。
黑淵奪寶殺人為虛,他利用捷徑聯合他人為實。
只有這樣,才能讓整個計劃看似毫無破綻。
“誰,誰知他竟然連殺3名守衛......”那周凡故意在此處停下來,偷偷觀察6名副堂守表情。
果然,就有2人表現出憤怒。
“什麼?連殺3人?除了你背上來的7號,還有誰?”
4號臉上此刻的表情簡直要用悲痛欲絕來形容。
他啪啪啪就是磕頭,抬起頭時,臉上又是鮮血,又是淚水,還有鼻涕。
“大人,5號、6號都被他殺了啊。”
“5號胸口中刀,一刀斃命,6號,”周凡幾次哽咽到無言,緩了緩才接續說下去:“等我追到6號守關的時候,6號早不見了蹤影。他營地一片狼藉,想來也是被搶走了什麼重要寶物。”
“我大急,繼續追著那年輕人往下層去,等我快到7號守關時,只看見7號的屍體,還有......”周凡有些驚恐地看著6位大人,後面的話他都不敢講出來。
副堂守怒喝:“4號,快說,他還幹了什麼?”
4號雙手扶地,慟哭道:“大人,那人,他,他殺死了7號,發現了守關結界的秘密,他把7號屍體搬離,開啟結界,放走了裡面的鬼靈藤啊。”
“什麼?”
“豈有此理。”
兩聲怒喝響徹刑堂。
“那歷練者叫什麼名字?”最生氣的兩人怒不可遏地從椅子上站起,其中一個快步走到周凡身前,朗聲問他。
“他說他叫黑淵。”
......
黑淵兩字擲地有聲,傳出很遠。
連刑堂外蹲守打探訊息的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姜嵐和金傑的幾個手下輪班在柴門蹲守黑淵,只
要他一現身,就立刻彙報。幾人談天扯皮時,以為目標人物上來,沒想到卻發現4號守衛扛著一具屍體叫開柴門。
那4號呼天搶地,彷彿有天大的委屈,弄得人盡皆知。
幾人立刻跟上,在刑堂外打探一手訊息。
黑淵二字從刑堂裡傳出時,負責打探訊息的人心裡了開了花,今天的工作沒有白乾,拿到了重要訊息。
那手下立刻給姜嵐和金傑匯報情況,至於刑堂內的具體訊息,姜嵐他們自有打聽渠道。
這樣的事情接二連三發生,柴門外,等著訊息的人不止姜嵐一夥。
......
黑淵的名字一出,6名副堂守表情不一。
以後的周凡會非常後悔,此時的他被心中強烈的報復慾望衝昏頭腦,沒仔細留意大人們很值得玩味的表情和姿態。
坐在C位的副堂守表情始終淡漠冷酷,聽罷4號守衛所謂的冤屈,作為領頭,他沉聲吩咐道:“黃部派4人到鬼澗下蒐證,把5號和6號的屍體帶上來,再把1號帶來問話。”
他看著堂下跪著的守衛4號,語氣不帶任何情緒道:“4號,先安排你住下,等我們查清案件,再找你。”
6人身後的黑暗裡,走出4名身材魁梧的守衛,都是守衛,身份地位卻天差地別。
這4人身穿制式鎧甲,越過跪在地上的4號,朝柴門方向走去。
4號被人帶下去後,6位副堂守重新坐回位置。
副堂守裡帶頭的笑問:“幾位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那主張拿人的副堂守依然處於憤怒中,朗聲道:“有什麼看法,這黑淵是叛族人之子,他爹能幹下叛族之人,兒子也幹出偷雞摸狗,殺人放火的事,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帶頭人面露寒霜,冷聲說道:“案子還沒查清,你怎麼就認定周凡沒說謊?”
“聽你語氣,在偏袒那小子?”
那人反問。
氣氛一時變得尷尬,又有一人發言。
“各位,等案件查清,再討論不遲。”這人笑容滿面,看樣子平日裡總以和事佬自居。
這6人隱隱分出3派,有支援黑淵的,有堅決認為黑淵有罪的,還有像和事佬這樣出來打圓場,不站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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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人誰也奈何不了誰,案件確實疑點重重,撲朔迷離,只能等黃部4名調查員的調查結果了。
坐C位副堂守又道:“黑淵下鬼澗是去歷練,是回族九考裡重要的一次考核內容,你們若是他,怎麼會在這時惹出這樣的事來?”
他的話讓其他人啞口無言。
“我會專門再派4人,在柴門等候,等他歷練歸來,就請來刑堂配合調查。”
一個請自,宣判了C位副堂守的立場。
他不相信那年輕人會犯下如此低階的錯誤。
持反對意見的副堂守還要為自己的立場辯駁。
朗聲再道:“有什麼不可能,沒聽4號說的?那是秘寶圖,但凡牽扯到秘寶圖,多少人為之瘋狂?”
刑堂裡關著幾千個九監罪人,所犯之事八成與秘寶有關。
見財起意這種事太過普遍。
這人說得也不完全沒有道理,幾人爭執起來,最後竟引發一輪副堂守之間內卷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