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碎虛空,大師兄曾不止一次告誡黑淵。
“別小看任何一名修煉者。境界只是最基本判斷標準之一,並不能完全代表這個人的全部實力。”
例如黑淵這樣的精神系高階修者,若遇到比他高境界的敵人,很大程度上會被輕視。
輕視對手是走向死亡的捷徑。
以黑淵的實力,完全可以對付高1、2個小境界的對手。在出其不意前提下,跨一個大境界也會吃虧。
擂臺上比試開始時,大師兄便利用這個機會把相同的話說與其他同伴聽。
“大師兄,你是想說這刑堂堂守黑岫有些輕敵?”胖子撓頭,有些不解地問道。
黑濯不說,他們幾個根本看不出門道,實在是這個級別的戰鬥高他們太多,速度又快,招與招之間幾乎沒有停頓,無從判斷。
“沒錯。”大師兄雙眼不離擂臺上二人,肯定道。
“他二人境界一樣,都處於高階修者巔峰,堂守黑岫一直在黑族擔任刑堂堂守,位高權重,極少有人直接挑戰他,而他對逍遙仙可謂完全陌生,再加上黑岫此人性格看似冷厲嚴肅,不苟言笑,內在卻有些憨直。”
“敏捷系也確實厲害,可遇到不顯山不露水的精神系,恐怕會吃大虧。”
“兩相比較之下,黑岫的輸面更大。”
胖子等人嘴角止不住抖動,只有大師兄敢用憨直來形容刑堂堂守。
“不僅如此,”大師兄繼續向同伴傳授經驗。他道:“黑岫的武器為丈鞭,僅長度就有3米3,而逍遙仙的武器只是柄半尺長刻刀。”
3.33米對12、3釐米,刻刀被逍遙仙握在手裡時,幾乎看不見,
經大師兄這麼一普及,幾人漸漸領悟出點什麼來,先前緊張擔憂的氣氛便不知不覺鬆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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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從兜裡摸出幾把瓜子,塞進旁邊同伴手裡,幾人嗑得歡快。
這一幕被附近的人發現,惹來一頓嘲諷。
“死胖子,你們竟一點不擔心挑戰結果嗎?擂臺廝殺未結束,你們倒有閒情逸致嗑瓜子。”
“關你屁事。”
胖子可不怕得罪人,回懟了回去。
“死胖子找死,我好心提醒你,你敢輕慢我,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管你是什麼人,我們嗑我們的瓜子,關你何干?”對於這些眼裡不是嫉妒就是輕蔑的九監人,胖子一向不屑。
也確實如胖子他們想的那樣,這人嘴上說是好意來提醒,實則態度極為輕蔑,話也很不客氣,而他內心抱著什麼不純目的,胖子並不感興趣。
“你......”那人抬起手臂指著胖子鼻尖,怒喝道:“我爸是李崗,我們可是黑族主脈附庸,死胖子,我要挑戰你。”
那人一口唾沫吐在胖子腳邊,惡狠狠下了戰書。
尋詭小隊見有熱鬧可看,紛紛圍到胖子身邊,對面前這個把爸爸名諱喊出來的二傻評頭論足。
“胖子,快答應他,和他打一架。”曲中直在身後慫恿。
“怎麼打?上擂臺嗎?”胖子指了指身後,問道。
“還是虛擬戰場?”
提到虛擬戰場,那挑釁的表情居然有些退縮,顯然想到尋詭小隊裡那位叛族人之子高階修者的戰力。
李光定上下打量胖子,又很不禮貌地把尋詭小隊所有成員掃了一遍。
“我們不去擂臺,也不如虛擬戰場,我們比掃塔。”
對方口中的掃塔是黑族三奇之一的太虛洞天。
據說塔內有九十九層空間,卻還沒任何人走到這個高度過。
曲中直圓滑世故的臉上難得展現一抹不屑。用胳膊肘捅了捅胖子的腰眼。
在他耳邊低聲道:“這傢伙打得好主意。”
胖子沒反應過來,一臉疑惑瞅著曲老闆,問他為什麼。
“你想啊,擂臺可是真刀真槍的幹架,虛擬戰場雖然是魂穿副本,疼痛感可是百分百啊,前二者雙方會直接碰面。而掃塔不同啊,掃塔是個人副本。”
胖子恍然大悟,看李光定的眼神更不屑了。
“掃塔是不是?等我兄弟老師贏了這場挑戰,我們就去。明天早晨9點。”
李光定撇著火凡,冷笑道:“逍遙仙想贏岫堂守,痴心妄想。你兄弟就好好去刑堂喝茶吧。”
“聽說岫堂守的丈鞭打在人身上,會皮開肉綻,爽到飛起。”
“我兄弟絕對不會去刑堂,你還是少操心。”
“說吧,掃塔比試有什麼規矩?”
在黑族族地太虛島上有座高塔,是黑族三奇之一的太虛洞天,屬於個人副本。
拿掃塔成績做挑戰內容,有兩種方式。
其一,相同修為境界的情況下,用最少次數爬塔越高者獲勝。
其二,獵殺塔內生物數量越多著獲勝。
胖子和李光定的挑戰屬於第二種,比相同時間內殺怪數量。
談好挑戰內容,李光定轉身離開,胖子等人再次把視線落回擂臺。
高階修者的戰鬥不容易分出勝負,二人境界實力相當,體內靈元渾厚,切磋而非生死戰,戰局自然拉得很長。
一炷香過去了,二人之間的戰鬥打得是熱鬧非凡,丈鞭和刻刀在空中飛舞碰撞,擦出耀眼光芒。
靈元能量像水波一樣朝四周盪漾開去,把看臺上觀眾推遠再推遠。
黑族武堂高階擂臺此刻風雷大作,地面龜裂,碎石漫天。
一柄深褐色刻刀在擂臺空間內來回穿梭。武器雖小巧,卻是銳利無比,每每遇到鞭痕空隙,瞬間便鑽進去,給與黑岫猛烈攻擊。
每揮一下鞭身,黑岫的手臂便要在身前做相當大幅度擺動,利用手腕手肘和肩部共同作用,將丈鞭傷害發揮至最大。
正因為如此,在有限空間內戰鬥,丈鞭反而不如小巧玲瓏的刻刀靈活。
這是黑淵在黑族第一次看精神系高階修者的戰鬥,他看得極為認真,以他強悍精神力,擂臺上戰鬥中的二人無論速度、動作,武器招式都看得疫情二尺。
他發現,黑岫每揮動丈鞭完成一次攻擊,逍遙仙的刻刀就能在空中做兩三次折返。
刻刀攻擊確實不及丈鞭,卻在不住次數。
他還發現,那柄深褐色刻刀即使做出有效攻擊,傷害卻是極
小,以黑岫的敏捷性和強悍的防御能力,傷害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換言之,逍遙仙得每次費力躲避丈鞭攻擊,而黑岫可以硬抗。
戰鬥持續到一個小時後,場下觀眾漸漸看出勝局天平的傾斜方向,他們看黑淵和黑九的目光多了不善和幸災樂禍。
尋詭小隊的同伴們也傳來擔憂。
黑淵朝大師兄方向望去,師兄弟默契對視著。
那眼神彷彿在說,快了,好戲就要來了。
擂臺上,黑岫的攻擊愈發凌厲,逍遙仙步步後退,漸漸失去了戰局之初的地勢。
看客們的一邊倒為刑堂堂守吶喊助威。
絕大多數人認為戰局已定,逍遙仙將不敵黑岫,結果就是黑九和黑淵去刑堂喝茶。
擂臺上,靈元掀起的風浪突然一滯,黑岫臉上紅光大勝。
“逍遙仙,認輸吧,別逼我用大招。”
儒雅中年男子從容一笑,不可口否道:“來吧。”
說完此話後,逍遙仙已經退到距離擂臺結界不足十米地方。
4名守衛苦苦堅持,不讓擂臺結界崩潰。
只要黑岫再一次揮鞭,他就會被徹底擠出擂臺,輸掉比試。
“逍遙仙,是條漢子。準備接招。”
“鞭定乾坤。”
讓黑岫意外的是,這一鞭揮下,逍遙仙沒有一點害怕恐懼,不閃避,全然不顧臨近的死亡氣息,依然如磐石般守定原處。
然後,那人緩緩張嘴,突出平平無奇的兩個字。
“雕刻。”
衝至儒雅中年男子面前的靈元鞭痕驟然停在距離他身體兩米處。
那柄小巧,刀柄呈黃褐色的雕刻刀,刀尖直直指向黑岫眉心。
雖停頓,卻能看出此時的它在高頻顫抖。
仿若集龐大靈元於器身時被主人扼住喉嚨,拖住後腿。
刑堂堂守黑岫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攻擊被全數擋住,並漸漸化成齏粉崩裂開來。
接著,他突感全身窒息,一股恐懼從背脊竄起,直衝大腦。
一張由精神力織就的大網撲面而來,將他牢牢鎖住,絲毫不能動彈。
黑岫看得清楚,那張網上每一根網絲組成一幅玄而又玄的陣紋,略做回憶,他便意識到這些絲網是刻刀在先前戰鬥裡穿梭飛躍的刻痕。
驟然而來的殺意讓黑岫渾身汗毛直立,那張由刻痕組成的網在收縮。
“黑岫,你是我晉升高階巔峰以來遇到的最難對付的敵人,為了雕刻這張網,我足足用了一個小時。”
“只要我放手,那柄刻刀就會衝進你大腦,你會死。”
說這番話時,儒雅中年男子渾身上下充滿豪氣,衣袂翻飛。
“你輸了。”
黑岫緊咬銀牙,刻刀距離眉心還有三尺。
場外,一聲蒼老且緩慢的聲音響起。
武堂堂守黑厲揹著雙手走入會場。
“黑岫,你輸了。”
“你二人只是切磋,不是生死戰,認輸吧。”黑厲的極具性格的話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他直接出現在擂臺中,站在比試二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