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頭太大了，這得開多少鐲子啊？”
“哪怕是開剩下的廢料，耳飾掛墜也能隨便做上好幾個，真的有點嚇人啊。”
“我們這邊算算能開多少鐲子再考慮報價......”
“這個年輕人不得了啊，到底是真有實力，還是氣運之子？”
“這麼大一塊，做個整雕應該也能賺翻了吧？不行不行，還是開鐲子掙得多應該……”
面對眾人的議論紛紛，林陌也不在意，更沒有一絲著急，也不看直播間的彈幕，全然無視了那些起鬨的網友——其實到了現在，價格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
五彩為翡綠為翠，別管其他什麼紫翡紅翡甚至彩翡有多麼少見，真正最受人歡迎，最受人喜歡的永遠都是綠色的翡翠，因此這麼一個大塊頭的翡翠開出來，還是勉強夠的上冰種底的陽綠料子，只要是行內人都知道若想拿下這塊料，恐怕不放點血是不可能了。
林老爺現在正輕輕摩挲下巴，眼神甚是興奮，看上去莫名有些猥瑣，聽說大G的排量分好多種來著......
我是不是離渣男又更進一步了？
王瀟笑容滿面的湊了過來，正想開口說什麼，就被人從身後頂了個踉蹌，罵罵咧咧的回過頭，就見宋航急不可耐的撲了過來，一把握住了林陌的手：“兄弟，牛逼啊！老宋我幹了這麼多年原石，從沒見過像你這麼屌的，今兒個宋哥營業額都比平時翻了好幾番，一會兒你可千萬別走，吃個飯，必須讓哥做個東咱整點好酒好菜！”
從沒見過林陌這麼好眼力的高手，那就是純粹吹牛逼了，遠的老緬不說，光是國內滇省和粵省都是高手如雲，一刀切出一個小目標的不下兩手之數，哪裡輪得到林陌這種小蝦米？
但是好話人人愛聽，宋航的一番吹捧還是吹的林老爺相當舒服的，當場便點了點頭，他還有事要靠老宋幫忙呢：“宋老闆客氣了，今天我掙了大頭吃飯理應我請，不過你看看是不是幫我估個價，先出了再說？”
宋航一抹自己的板寸，笑的臉上的肉都在顫抖，連連招手：“這還不簡單，直接找張老闆啊，在場的就屬他財大氣粗，兜裡有的是現金！阿富，阿富！”
張全富像個幽靈似的忽而出現在眾人下方，抬起頭露出八顆大白牙：“林總您好！經過我們的估算，這塊冰種飄陽綠的料子，可以給到您360萬的價格！不過……”
360萬！
哪怕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哪怕已經預料到這塊料子的價格不會便宜，但當真正聽到了超過三百萬的報價後，林陌因貧窮而顯得分外嬌嫩的小心臟依舊狠狠抽了一下，差點沒厥過去。
終於有錢了！
剛要答應，宋航又先一步讓讓開了，嗓門震天：“哦喲喂我的富哥哎，你不過啥噢，別說你不夠錢啊，方圓百里誰不知道你富威出了名的錢多？”
張全富嘴角一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林總如果放心的話，可以把這塊料子交給我們富威代為出售，下週的魔都翡翠展上，我有信心賣出更好的價格。多了不敢說……至少加個100萬還是有把握的。”
等一週就能多賣一百萬……
林陌真的很難保持淡定了，就算是活了五千年的老妖怪，也從沒見過那麼多錢。
世道變化太快了，現在的錢都不是錢了嗎？
可為什麼那麼多人掙錢比吃屎都難？
一群人裡只有王瀟對林陌略微瞭解一些，知道他壓根不是什麼二代闊少，據說是剛離開了師父，從某個不知名的山上出來的……
估摸著是被鉅款給嚇到了，便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別想太多了，有的人掙錢比登天還難，有的人吶……出生就在天上了，不要妄自菲薄，畢竟你就是後面那種。”
林陌一聽頓時淡定了不少——好像是這麼個理啊，沒毛病。
給切石師傅包了一萬紅包，師傅笑著接過說了堆感謝的話，又問道：“小老闆，剩下的那塊兒，還切麼？”
周圍的人都豎起了耳朵，滿是期待的看了過來，林陌低頭打量了一下手中的原石，笑道：“估計開不出什麼大玩意兒，權當是個添頭我，麻煩你了師傅。”
“不麻煩，不麻煩！好活兒擱誰都願意幹！”切石師傅咧開嘴，露出了和張全富相同型別的笑容，只不過由於牙口太黃，顯得猥瑣了不少。
但是這一次，師傅卻對林陌劃出的切割線提出了異議，叼著煙皺眉道：“料子太小了，這一刀下去就差不多劈兩半兒了，萬一有翠，大機率就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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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陌也不著鬧，淡定的問道：“那你的想法是？”
“慢慢擦得了，咱也不在乎多費那一時半會兒了是吧，林總？”
說完，師傅的眼神飄向了天上的無人機，曉得自己又要上鏡了，頗為不自然的抹了把頭髮，自認為瀟灑的吐了個眼圈……
“行，就照你說的辦吧。”對於從哪開切，林陌是不置可否的，無所謂。
張全富忽然小聲問道：“林總，很有信心吧？”
林陌低頭看他，似笑非笑：“算有點吧，我比較看好的就是這塊。”
張全富也笑：“我就知道如此，這樣吧林總，有沒有興趣做筆買賣？一會兒，無論料子裡能開出什麼，就算是堆石頭屑，我都出五倍價格買下來，如何？”
林陌眼神一動，沉吟片刻後道：“十五萬買塊破石頭，還是切碎的，張總好魄力啊？”
“哈哈，權當交個朋友啦！”張全富操著一口南方口音，不大的眼睛裡卻透著明亮的光，似乎覺得林陌這個人很對他的胃口。
“可惜，我也打算無論開出什麼，這塊料都留著做紀念了，如果真能好運出個翠，就自己捯飭個吊墜啥的。”
張全富沉默兩秒，再次展現招牌的大白牙：“林總金口玉言，一定可以應驗的。”
另一邊，隨著切石師傅小心翼翼的磨開了一層又一層的石皮，原本就只有拳頭大小的原石毛料越來越小，轉眼就跟個雞蛋的個頭差不太多了。
圍觀者無不感到遺憾。
“可惜了，就算能開出翠，多數也是廢料了。”
“按理說皮殼顏色那麼好，我還覺得怎麼著也保個本了，沒想到啊！”
“賭石這玩意兒真心沒個準，這麼精的料子都能垮，好在小夥子之前大漲，不然連虧兩塊可就是十多萬扔到了水裡咯。”
到了最後，連切石師傅心裡都絕望了，心裡那個悔啊。
早知道還讓小林老闆繼續開啥料啊，之前都有人翻倍的給價，就為了賭一把林陌的眼光了，結果為自己一句話，人家轉眼虧了三萬，慚愧啊。
也就是他不知道幾分鐘前林陌和張全富的對話，不然還不知道會作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