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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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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起來,身邊還是空蕩蕩的。四周好像還留存著他的體溫,時間應該還早吧。

我望了望窗外,天還沒完全亮,濛濛的一絲霧氣漂浮在空氣中。空氣中似乎滲進了一絲深秋的氣息。

“巧盈?綺兒?”我輕聲喚道。這兩天綺兒都是跟其他丫鬟一樣侍候我的飲食起居。不過我的貼身丫鬟卻是巧盈。有幾次想讓綺兒繼續當我的貼身丫鬟,畢竟熟了,在這宮中也有個照應。但提出了好幾次他們都是不置可否地態度,讓我也不好意思強硬。

“是,娘娘!”推門進來,如我所料的,是巧盈,“奴婢參見娘娘。”

“行了行了,不是告訴你以後免了這些禮數嗎?在我這沒那麼多規矩。”我擺了擺手,招呼她過來,“幫我梳頭吧,再隨意挑一件衣服,要寬鬆舒適些的。”我本是極不習慣被人伺候的,可是這古人的髮髻我實在是不會弄。當顏小姐的時候還好,頭髮隨便綰一綰,湊合湊合也就過去了。可是在這宮中,不打理好就顯得格格不入了。

“是。”巧盈點點頭。一看就是從小在宮中長大,一副極其乖巧的樣子,我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看樣子想讓她變得隨意點,還真是要費一番功夫了。不過我後天就要走了,沒必要去干擾別人的生活。

她又是按我的要求,把我的滿頭青絲簡單地綰了起來。挑了一件寬鬆的長衣,又是裡外好幾層。我其實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這天涼還好,要是到了夏天,我會不會成為史上第一個被衣服捂死的娘娘。

想到這裡,我又無奈地搖了搖頭,把我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甩出去,靜靜道,“巧盈,皇上今天,什麼時候走的?”

“皇上啊……您醒之前沒多久吧。巧盈剛幫皇上換好衣服上朝,您就醒了。”她輕輕端來漱口水,“您今天醒的還真是早呢。”

我端起杯子,漱了漱口,吐出水,“現在幾點鐘啊?”

“啊?”巧盈端走杯子,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娘娘,什麼是點鐘?”

“呃?”我剛想質問她怎麼連點鐘都不知道,就想到,我這是在古代嘛……趕忙改口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卯時。”她輕聲道。這句話倒讓我舒服了不少。要按之前,她一定會說,“回娘娘,現在已經是卯時了。”

我點點頭,暗道,孺子可教也。我示意她把綺兒叫來,然後退下。她點點頭照做,不一會,綺兒就出現在我的房裡。

“綺兒參見……”

“停!”她還沒說完後半句,就被我一把打斷,“咱倆誰跟誰了,他們都沒那麼多規矩,咱倆還有什麼規矩。”

看我一臉隨意的樣子,她的神經也放鬆下來,“綺兒還以為小姐……啊不是,娘娘,進了宮之後,就不再是以前的樣子了……”

“怎麼會,我還是我啊。”我大大咧咧地啃起一隻蘋果,嗯,真甜。這個宇文卿也真行,剛從南邊運來的新鮮蘋果,直接就給我送來了一堆。本來這種新鮮的進貢水果一般只有太后、皇帝、皇后那邊才有的,當然還有幾個地位比較高的妃子那邊也有送。至於為什麼給我這種沒地位的小嬪妃送來,就沒人知道了。這種事也就那個腦子不正常的皇帝才會幹吧。

說道太后……我抬起眼看了看大致恢復“正常”的綺兒,問道,“對了,我進宮兩天了,都不用見見太后啊,皇后啊什麼的麼?”

“用啊,我還以為您忘了呢。”綺兒輕笑,“規矩上是第三天去見的,也就是明天。”

“哦……”我應一聲。原來是這樣。我也說嘛,剛娶進門的媳婦當然要見見公婆了。公公我這輩子是沒希望見著了,見著也得給我嚇個半死。我這不是普通的媳婦,還要受氣般的去看丈夫的大老婆,心裡倒有點憋屈。在現代我好歹也算個美`少女,到這卻做起人家的小老婆來了。

我有點哀怨地瞥了一眼窗外,天已經全亮了,藍藍的天清澈沒有一絲汙染得像一塊空靈的藍水晶。想起來要見他那幫老婆,心裡就有點彆扭,當然不是因為吃醋,反正我是這麼認為。哪個女的願意嫁一個自己才有過幾面之緣的男人做小老婆?

“綺兒啊,皇上有幾個妃子?皇后是誰?”我嚼著最後幾口蘋果,抿了一口茶水。

“皇后?”綺兒一驚,看怪物似的看著我,“娘娘不知道嗎,皇上還沒娶皇后呢。”

“噗……咳咳咳……”我一下子就把剛剛進嘴的茶水全部噴了出來,“嘛玩兒?”

“呃……娘娘您說什麼?”綺兒顯然不明白我那句“嘛玩兒”是什麼意思,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我很清楚地意識到我又說錯話了,趕忙打個馬虎眼糊弄過去,“沒什麼……那個,皇上怎麼會沒皇后?其他妃子呢?”

“嗯,皇上一直不娶皇后的事太后也很著急。至於其他娘娘嗎,有三個。不過都是其他三國為了搞好和天碁國的關係,聯姻來的公主。終暨國的娥琳月斯公主娥妃,羅拉國莉莉爾公主莉妃,漓琮國的玉琦儷子公主玉妃。這幾位公主雖來自不同的國家,但都懂天碁國的語言,所以交流起來也不算困難。”

綺兒這話倒讓我有些奇怪了,皇上這麼大一個人,怎麼連皇後都沒有呢?妃子也就三個,還都聯姻來的。“那颻巫國呢?”我疑問道,“他們不和天碁聯姻嗎?”

綺兒搖搖頭,“這颻巫國信奉巫術,是南疆一隻很大的部族。他們只求這天下有一方他們的容身之處,甚至不去追求天下。所以自這英和大陸祖先以來,颻巫國和天碁國就定下了友好條約,井水不犯河水。其實他們的巫術很強,若是真正打起來,佔下風的說不好是誰呢。”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綺兒,你知道的真多啊。”

“小……娘娘,這不都是以前您告訴我的嗎?”綺兒皺眉看著我,不過大概是真的把我當成失憶了吧,什麼都不記得了,才把這些東西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和著我還得好好感謝感謝那位真正的顏夢夏小姐呢。

“若是娘娘叫著彆扭,就叫小姐吧。”我輕聲安慰她,看他她每天叫娘娘那個彆扭的樣子,我也跟著彆扭。怎麼說也是叫了這麼多年的稱呼了,想改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是,謝謝小姐!”綺兒像是得了特赦令似的連忙點頭,眼裡都泛起淚花了……我忙道,“沒事啦。你都叫了這麼多年了,想改過來也不容易了。”

綺兒憨憨地笑笑,又道,“小姐,您還真是幸運呢。”

“嗯?”我茫然的看著她的眼睛,幸運?幸運什麼?

“您雖然也算半個聯姻的娘娘,但您可是第一個被皇上寵幸的娘娘呢。”綺兒一臉得意,好像被寵幸的是她似的,這是不是就叫“一人得勢,雞犬升天”啊?

幸好我這回沒喝茶水,不然肯定噴她一臉,“你……你說什麼?”說到底我也沒被這位“可愛”的皇帝寵幸過,只不過是在我這裡過了兩夜。被他們誤會了吧。

等一下……過兩夜……誤會??

我猛地瞪眼看著綺兒,“你的意思是,皇上都沒在她們那裡過過夜?”

“是……啊。”綺兒有些驚恐地看著我猛瞪的雙眼,“只有在新婚之夜去過一次,不過連酉時都沒過,就回書房了。之後,皇上雖然還是像對待嬪妃那樣對待她們,態度也很好,但卻從來沒在她們那裡過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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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我是何等的“三生有幸”,居然被他“看上”了?我頹然地坐在凳子上,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的魅力還是很大的。

“為什麼?她們不夠漂亮嗎?”我狐疑地看著綺兒,猛地想到其實自己也不漂亮來著……

“不是啦,”綺兒有些為難的看著我,“他們都是自己國家一等一的美女,也許是皇上的審美觀念有點不同……啊,不是!我不是說小姐您不好看……”

我看她一臉“奴婢該死”的樣子,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沒事沒事。”

她的神色緩和下來,我看了看窗外清新的景色,想來進宮這兩天還沒仔細轉轉呢,忙對綺兒道,“綺兒啊,不如咱們出去轉轉吧?”

“小姐,不成的!”她連忙擺手,“這天碁國的規矩,說嬪妃進宮三天之內直到第三天見過各宮嬪妃之後,才可外出隨意走動。”

“啊?”這麼多規矩?我剛想說這個時空的規矩比我們那簡單的多了,沒有女人纏足或者貴族婦人不可上街拋頭露面的規矩,和著都堆在宮裡頭了。

不過我確實快悶死了,昨天是因為懶,所以一天沒動,今天想出去都出不去,還要等一天?我有些哀求地看著綺兒,“沒事啦,我們眼睛尖一點,躲著她們走嘛,就在門口轉轉。”反正這宮中又沒有多少妃子。

“這……”綺兒看到我的神色,為難地皺了皺眉,“小姐……”

“沒事啦,”我看她那邊鬆動了,忙敲邊鼓,一手拉住她的手,朝門外跑去,“走啦,我保證低調!”

我連蹦帶跳的跑出屋子,綺兒緊皺的眉看到我的笑容也舒展了一些。

走出院子,是一片巨大的花園。古色古香的木柵欄,滿園的紅葉。院中有一個修建精美的水池,水中央是一個小小的八角亭,很有一番韻味。花池裡的花由於過季已經都謝掉了。能想象得到正值花季之時,這滿園的奼紫嫣紅爭奇鬥豔會是怎樣一番場景,幻想著,就似乎有一陣淡淡的龍延香混合著殘梅的香氣順著鼻尖滑入鼻腔,竟很是安神。

“嗯……好香啊。”我閉著眼睛貪婪地吸了一口溢滿香氣的空氣,香氣似乎越來越濃,我剛想問綺兒這是哪來的香味,就聽見綺兒驚恐的聲音響起,

“綺……綺兒,參……參見皇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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