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軍營,已經是深夜了。陵嫚都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只知道被宇文卿抱上了馬,然後便沉默。
宇文卿把她抱下馬,和她一起回了自己的營帳。過了好久,她才終於動了一下眼皮,顫抖了一下,忽然輕聲開口道,“我錯了。”
“什麼?”宇文卿有些吃驚地轉過頭來看她,不知她怎麼會突然這麼說。
“我錯了,”陵嫚抬頭,目光複雜地看著宇文卿,“錯得離譜。”
宇文卿皺眉,忽然伸手把她抱了過來,輕輕道,“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我原來一直以為,愛這種東西,只是人們閒來無聊拿來解悶的東西罷了,”她用力閉上了眼,深呼吸,“所以我才會來這裡。”
宇文卿的身子震了一下,但聲音依舊溫柔,“你想太多了。”
“不!”她猛地睜開眼,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認真地看著他,“可是我今天看到了,那麼真,那麼深的愛,就連死,都是幸福的,我以前根本無法想象!我一直以為,什麼殉情,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全部都是用來娛樂的臺詞罷了,可是我今天……他們……”
她咬住唇,說不下去了,她寧可讓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地去發呆,也不要這樣,可是,她沒有辦法,她看到了,他們一起走了,走得,那麼幸福……
宇文卿看著她,忽然微笑了,重新抱緊她,把她按在懷裡,“如果難過,就想方法,排解出去。”
陵嫚的身體輕輕顫抖,然後傳出了淡淡的嗚咽聲,直到最後,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楚凌天和蘇嬋兒,無論是天堂還是地獄,他們都會過得很好,不會有人再去強迫他們了,不會有人再去干涉他們了,他們終於,永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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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碁收復楚軍,一時間傳遍天下,被楚軍佔去的土地也全部收為天碁國土。而駐紮在回谷的天碁軍隊,也緩緩朝京師的方向返回。
楚凌天和蘇嬋兒,被合葬在回峽關,山壁在陵嫚的強烈要求下,被刻上了兩句話,作為墓銘——
天嬋螢火暖,不變如磐石。
欲與雙飛翼,同去貫古今。
之所以用螢火,一是因為在那之後,只要到了黑夜,那裡就飛滿了閃著暖暖熒光的螢火蟲,而且,他們的愛,也如螢火般,溫暖,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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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的回峽關變得安寧,溫和,像是他們最溫暖的家。
月光,捲起層層清浪,輕輕照耀著他們長眠的地方。日光,霸道地照亮回峽關,彷彿在宣告,他們永遠,不會再被侵犯。
之後回峽關也有被稱為“天嬋墓”,“天嬋關”之說,傳說若是相戀的愛侶一同來過這裡,那麼他們之後定會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不過,那便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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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回谷之後,陵嫚的心情也隨著時間慢慢恢復了正常,最起碼他們很幸福,不是嗎?有什麼好傷心的呢?
因為一次意外事件,宇文卿說無論如何也要她和他回皇宮,但她不聽,說,“在聖劍莊我就夠壓抑的了,再去皇宮?我非悶死不可。”
經過兩人協商,決定,以後她就一直跟在宇文卿身邊,每個月宇文卿會“微服私訪”離開皇宮幾天,帶她出來玩,不過剩餘時間,都要老老實實待在皇宮。陵嫚悶悶地答應了,心裡卻打著小算盤,現在先答應你,等風頭避過去,她在想辦法搬回聖劍莊就是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陵嫚和宇文卿同騎一匹馬,走在回京師的路上,身後是大批的軍隊。上次在回峽關死傷的只是一小部分,他的大批軍隊並沒有上戰場,而是放起了冷箭。
“這次回去要好好‘慰問慰問’他們,”宇文卿眯了眯眼,“尤其是綏茹,她太寵你了!”
“啊?”陵嫚被他突如其來的說話嚇了一跳,趕忙抬頭看他,“什麼什麼?哎呀!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自己不聽話嘛,硬要惹那個楚凌天,和綏茹姐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
宇文卿冷哼一聲,“你想替他們頂罪?”
“什麼?沒有!”陵嫚趕忙擺手,“頂什麼罪啊?絕對沒有!”
宇文卿輕輕一笑,伸手捏了一下陵嫚的鼻子,“小丫頭,你以為我不捨得懲罰你麼?”
哎?陵嫚嘴角抽搐,一臉吃癟地低下頭去,用餘光瞥他,“什麼哦……是那個……呃……是你不好啦!這次這麼久都沒過來,我……我才跑下去的!”
“哦?是麼?”陵嫚重新在宇文卿臉上看到了那抹玩味,然後她又意識到,大事不妙了……
“是……是啊……”一時不知道回答什麼,她只得用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嘀咕了一句,但還是被宇文卿聽個清楚,“那你以後,就天天和我住在皇宮裡好了。”
“什麼?!”這次她也顧不得什麼其他了,一下子抬起頭,看著宇文卿,“開玩笑呢你?”
“沒有啊,沒開玩笑。”宇文卿壞笑,“那樣你就能天天看到我了,就不會出現這種狀況了,你說是吧?”
“不是!”是你個頭啦,她才不要再回那個地方去,她會被悶死的!
“就這麼決定了,我們直接回宮。”
“不行!你這是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權!”
“人身自由權?”
“呃……不是……反正我不要一直住在那裡!”
“不要一直住嗎……倒也行。”
“真的?”
“每個月我可以帶你出來玩幾天。”
“啊?”
“怎麼?不想?”
“想啊……不是……不想……呃……”
“那你選吧,要不然就一直住,倒也省了我的事。”
“沒有第三個選項了?”
“有啊,我還可以把你軟禁,讓你哪裡都不許去,然後不給你好吃的……”
“好啦好啦!不要說了,聽你的就是了啦……”
“這樣才乖。”
於是乎,在宇文卿的強勢下,陵嫚弱弱地屈服了,其他的以後再說,現在先為自己爭取點“假期”比較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