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夏曉天有些難以理解艾麗卡的話。
“這是我的手指，我的肉身……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看看這傳送陣，還有甘願死在這裡的信徒……這些都是我的忠實信徒”
夏曉天沉默片刻道：“你能分辨出你身體的部分嗎？”
“什麼？”一旁的艾露發現夏曉天自言自語的聲音越來越大，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
“沒什麼，艾露，再找找線索吧”
夏曉天說著，再次在乾屍周圍摸索起來。
艾麗卡沉默很久終於說道：“我是半神之軀，身體永遠不會腐壞，靈魂與身體之間的聯絡已達到頂峰，自然能夠認出來……這根手指是真神逮捕我時轟斷的”
“我死後，這些臣民將什麼東西從傳送陣運走了，這根手指能夠說明他們的立場，他們在混亂中收集了我的遺體”
夏曉天咧咧嘴，有些受不了艾麗卡如此冷淡而又輕鬆的語氣，她不像是在討論自己的身體部分，而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如何。
“夏先生”
艾露呼喚道，她的手中多了一塊金色銘牌。
“多隆·路易斯……這是乾屍身上的？”夏曉天接過銘牌，有些震驚。
“是的，這應該是他的身份憑證”
夏曉天點點頭說道：“路易斯嗎？回去我可以拜託娜塔莎學姐查一下他們路易斯家族的失蹤人員”
再次搜尋許久後，兩人終於確定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殘留線索。
“對了，這座傳送陣的啟動需要什麼條件”
“大量的符文灰石，運送的人和事物越多，需要的灰石也越多”
艾麗卡的話讓夏曉天思考了許久。
……
“大人！”
女僕莉亞看到宅邸之外被夏曉天與艾露攙扶著的鎮長，淚水一下子灑滿胸襟。
三人一同將鎮長抬進臥室，已經有些疲倦的鎮長馬上進入了夢鄉，而莉亞則搶先一步去請鎮子裡的醫生去了。
“老爹沒有受任何外傷，看起來也沒有被幽邃草留下後患”夏曉天關上臥室的房門，終於松了口氣，
“回雜貨鋪嗎？”艾露突然問道。
夏曉天點點頭，與艾露一同離開了鎮長的宅邸。
他的雜貨鋪坐落在鎮子西南角的一處小巷中，半年沒有人打理的門店如今早已佈滿蛛網和灰塵，夏曉天拉開門時，令人牙酸的“吱——”聲也格外響亮。
雜貨鋪內擺放著眾多夏曉天從鄰鎮搞來的新奇玩意兒，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有關冒險、符文師以及神話傳說的書籍，室內光線有些昏暗，夏曉天奮力支開大窗——
“咳咳——”
街道上的風將塵土都吹了進來，而夏曉天則被風狠狠嗆了一口。
“夏先生，看我的”艾露微微一笑，指間躍動起一藍、一綠兩色的符力，水光與柔風組合在一起，立刻竄滿整間店鋪，輕輕地將灰塵與泥土帶走。
符文師的世界。
再被風嗆到的那一刻，夏曉天彷彿覺得自己回到了那個羸弱不堪的年少時期，那時候他除了做成為符文師的美夢以外幾乎再沒有一技之長。
但當自己真正成為符文師，卻發現這種職業也並非冒險故事裡那般美妙與傳奇，即便是符文師，也有碌碌無為一生卡在初階的人存在，也有遭遇危險命喪黃泉的人存在。
雖然這樣的道理他都清楚，但實際經歷和道聽途說總歸差距很大。
不過他也沒有後悔的情緒，因為沒有了符力，沒有了血統，他什麼都不是，娜塔莎、傑西嘉、艾麗卡乃至克羅艾、厄里斯，這些人都不會和他有任何交集。
夏曉天獎勵式的拍了拍艾露的腦袋，坐在了往常的位置，而艾露則望著窗外稀疏的人流，有些出神。
“艾露，我預感這次我們離開，真的要很久很久才能回來了”
艾露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她知道夏先生和艾麗卡女王在圖謀什麼，也知道其中的風險究竟有多大。
“我不能讓老爹有事……聽說路易斯家的生意在大陸的其他地方也有，我會拜託學姐為老爹物色一個新的居所，如果我出事——”
“夏先生，我是不會跟老爹一起離開的”艾露轉過身，她幾乎立刻就明白夏曉天為什麼要將這件事對她說出來。
“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的……到時候你我沒有別的選擇”
“那你呢？夏先生，你怎麼辦？如果真神和厄里斯目標是你，即便你跑到努米底亞和基輔羅斯也是沒用的”艾露的語氣有些低落。
“總會有辦法的”
……
“鐺——鐺——鐺”
“夏先生，別敲了，萬一鎮民們真的跑來教堂禱告怎麼辦？”艾露笑著按住調皮撥動教堂大鐘的夏曉天的手。
兩人離開店鋪後就來到了廢棄的教堂，聖教早已失去了對鎮子的掌控，這座小鎮更像是被所有人遺棄的場所。
教堂最深處的聖像也鏽跡斑斑了。
“嗯？”
夏曉天在看聖像時，突然感覺到一絲異樣。
他額頭的泰坦獨眼緩緩睜開，四周的景象以及所有符力波動都被掃清。
“夏先生？”艾露看夏曉天一臉異樣，有些吃驚。
夏曉天皺眉走到聖像之下，輕輕地對著一塊為聖像奠基的磚發射符力——
“砰——”
一聲輕響，一個暗格自動伸了出來，暗格內部放置著一封厚厚的卷軸。
“沒有泰坦獨眼，我還真不可能發現這個暗格！”
“這是——”夏曉天緩緩展開卷軸，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讓他有些頭皮發麻。
“神父的字，夏先生，這是神父寫的”艾露篤定地說道。
收養艾露的神父在艾露幼年時就死去了，沒想到艾露對他的一點一滴還是記憶猶新。更沒想到的是神父居然也是一名隱藏的符文師，竟然可以利用符力隱藏物品。
夏曉天仔細閱讀起卷軸，表情也越來越凝重。
“下位天堂……迦太基真神……靈魂的歸宿”
這幾個關鍵詞讓夏曉天逐漸將整件事串聯在一起。
他第一次聽說下位天堂這種概念，是從矮人族真神那裡聽來。矮人族真神拒絕了天堂中的諸神的合作提議，拒絕在符文師界共同建立下位天堂，因為真神收到過先祖預言家的警告——矮人族的靈魂將被下位天堂淨化。
而根據神父卷軸中的內容所說，那些吃癟並且擊敗矮人族真神的諸神們又將迦太基真神當做下一個合作物件，而且迦太基真神已經答應了合作。
聖教使用幽邃草控制普通人只是第一步而已，真正的下位天堂，是傳說中的伊甸，是一個沒有誰擁有自主意識的世界，生活在下位天堂的生靈就只是在繁衍後代的行為中終結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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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位天堂，則負責將一批批如畜生般生活的生靈靈魂收集，然後運回主天堂，他們的靈魂最終會被天堂回收，而不是迴歸世界的本源。
靈魂的歸宿，會被剝奪。
“獵魂場，養殖場”
神父用了這樣的詞彙，雖然沒有誰知道天堂收集眾多靈魂究竟有什麼意義，但毫無疑問的，沒有哪個世界的生命希望自己的未來是如家畜般的未來。
夏曉天閉上雙眼，冥思苦想，終於有了想法。
“艾麗卡，矮人族真神讓我尋找的先祖預言家，有著落了”
“你想到了什麼？”艾麗卡的聲音顯得有些急切。
“矮人族真神因為先祖預言家的警告而拒絕與諸神合作，而迦太基真神與諸神達成合約後，又多了我們兩個敵人……”
“這名先祖預言家，完全站在諸神的對立面啊，他在阻止下位天堂的建立”
“我們有可能，只是他和天堂諸神進行無盡的對抗時，合適的棋子而已”
收養艾露的神父居然能夠得知如此隱秘的訊息並將訊息儲存下來，一定是在迦太基聖教的高層任過職，而且他的死也絕對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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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生病了，腦子昏昏沉沉的，實在寫不動了，今天只有一章了，實在不好意思，大家也注意身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