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傑西嘉的淚水沒有讓艾麗卡的表情有絲毫的波動。
“傑西嘉”
艾麗卡的語氣中混雜著幾分懷念和幾分怨毒，這聲音彷彿是從地獄中傳來的。
“姐姐為什麼是這樣……他的身體怎麼了”
傑西嘉有些失態地質問夏曉天。
“如你所見，傑西嘉，我現在已經不是活人，而是一個被復仇之慾塞滿的器魂而已”
“器魂……器魂……”
艾麗卡眼神迷離著，抬起傑西嘉的下巴，輕聲說道：“你其實是知道我的死亡的，不是嗎？我臨死前痛苦掙扎的時候，還能看見你呢……難道你指望我毫髮無傷地回到迦太基？”
傑西嘉愣住了，她的確混亂了……死亡，是不可逆的過程，即使靈魂已某種方式留存於世，艾麗卡也絕對不再是活人了，她究竟在期望什麼？
難道姐姐會像往常一樣凱旋，然後嚴肅地告誡她好好修習符文？
難道她是在期望，姐姐會完好無損的歸來，然後以此來消減自己內心的罪惡感？
傑西嘉低下頭，淚水不斷地滑落在地板上。
“傑西嘉，你還記得你對夏曉天的承諾嗎？”艾麗卡冷淡地說道。
傑西嘉點點頭道：“當然記得，就算你們想要抽去我的骨髓，剜去我的雙眼，我都接受”
“我需要你的血統，傑西嘉，你的王室血統”
“我需要做什麼”
傑西嘉似乎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只要艾麗卡發話，她就能立刻去死。
“停，抱歉打擾你們姐妹之間‘溫情’的對話了”
夏曉天無奈地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這是最好的機會，夏曉天”艾麗卡的眼神越來越冷厲。
“不，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你之所以想讓我抽去王室血脈，難道不是期望我有朝一日能夠擊敗迦太基真神？”
“你被仇恨衝暈頭腦了，如果我現在動手，一定會被厄里斯察覺的……我可不希望我在羽翼未豐的時候就被迫離開迦太基，我現在連高階符文師都不是，即使拿到了王室血統也無濟於事”
艾麗卡眯起了雙眼，似乎有被說服的跡象。
“你們……想要擊敗真神……？”傑西嘉難掩震驚之色。
“當然，你的姐姐可是要毀掉迦太基的，怎麼可能忽略掉這位真神”夏曉天無奈地笑道。
“我現在只想知道，你當年究竟為什麼會被認為是帝國叛徒？你可是國王！”夏曉天沉聲說道。
艾麗卡冷笑一聲道：“厄里斯喚醒了真神，真神在見到我的瞬間就確定了我是叛徒，他說我是帝國的毀滅之源，現在，他的話終於要應驗了”
夏曉天嘖嘖嘴，這位真神究竟從何而來的自信先不說，單說他沒有將艾麗卡真正抹消，就給迦太基真正留下了滅亡的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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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是厄里斯挑起的，真神則很配合的做了幫兇。
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你的計劃是什麼？”
夏曉天看了看眼前的姐妹，凝神說道：“傑西嘉，國王陛下，我姑且認為你是站在我們一邊的……我的確需要你身上的王室血統，但這並不代表著要以你的生命為代價，我最近在尋找一種只抽取血統而不傷及靈魂的手段，需要一定的時間練習”
“一旦成功，即使厄里斯或是真神察覺到你體內的血統消失了，也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總比你直接死掉，震驚全大陸要好，也能給我的成長留足夠的時間”
“艾麗卡，你的復仇物件是真神，不是你眼前的傑西嘉，所以即使你想讓整個迦太基雞犬不留，也要有個先後順位不是嗎？”
兩人眼含深意地盯著夏曉天，而剛進行過一番高談闊論的夏曉天咽了一口唾沫，乾笑著說道：“你們不會以為我是在……勸架吧？”
艾麗卡冷哼一聲，眼看身影就要回到“災禍之光”裡去了，傑西嘉露出焦急的神情。
“姐姐……我是真的想要幫助你的，我即位後，厄里斯每一天都在折磨著我，也許等到我真的生下王儲，我就會被他殺掉吧，與其這樣糊塗的死掉，我更願意為你獻出生命，我知道你才是迦太基的王，有權決定帝國生死的……是你”
艾麗卡的身影徹底消失了，只留下一臉悵然若失的傑西嘉跪坐在地面上。
“聽起來像是我保住了一條命是嗎？”傑西嘉笑聲中混雜著哭泣的音色。
夏曉天習慣性地想要摸頭安慰，突然記起眼前的少女是國王身份，在她的頭頂有著看不見的冠冕，他沒有任何立場去安慰。
傑西嘉掙扎著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坐回餐桌，狠狠地將眼前的食物塞進嘴裡，一邊咀嚼著，一邊又流出了眼淚。
“接下來王室會進行皇家狩獵活動……你也獲得了參加的名額，在那之前，你好好研究你所謂的抽取血統方法吧，如果你準備好了……在狩獵活動期間我會再次爭取到和你獨處的機會”
傑西嘉一邊啜泣著，一邊強行鎮定自己說道。
“那準親王的事怎麼辦”夏曉天有些惆悵。
“我們可以假扮愛人身份，你可以名正言順的當上親王，但你不準碰我……如果這會讓你失去女人緣，我就只能說抱歉了”
夏曉天將眼前的葡萄酒一飲而盡，似乎接受了這樣的結果。現在的他不可能反抗厄里斯的命令，除非他做好離開迦太基的準備或是已經足夠強大。
“幸好是你得了冠軍，否則我真的要和紫羅蘭家族那個公子哥卿卿我我了，想想真是噁心”
“如果我不生在迦太基王室該多好啊……”
傑西嘉的聲音越來越小，她努力抹了抹臉，把淚痕消除。
……
“我要加條件”
夜色種的半月城顯得祥和而又寂靜，彷彿在城池的地下沒有任何鮮血與謊言。
“加條件？”艾麗卡的聲音在夏曉天腦中響起，似乎帶著些疑惑。
“對，加條件，我們之間的交易是什麼來著？我幫你毀滅迦太基，你幫助我找到一支強大而又容易獲取的血統——王室血統……這太不平衡了，我要面對的是真神，而你只需要現身說幾句話就可以了”
“那你要加什麼條件呢”艾麗卡的聲音中少見的有了幾分揶揄。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滅殺了迦太基真神，你和你的本體——災禍之光，要真正的認我為主，供我驅策”
長時間的沉默後，艾麗卡的聲音再次響起：“當然可以，我現在本就是一件器物，總要有被人使用的一天”
夏曉天輕笑了一聲道：“其實這是你將來打算跟我提起的條件吧？當我真正強大起來，擺脫你的掌控，這樣的條件也足夠讓我繼續跟你合作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