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夏曉天一直和櫻良在大面積的邪魔盤踞之地進行大清掃——再沒有一個實力可以比肩蛛王的邪魔,這些實力強大的符獸對於櫻良來說也許是不可招惹的存在,但在夏曉天眼裡,卻都是再渺小不過的存在。
夏曉天像是一臺收割機械一般瘋狂的絞殺著這些邪魔,沒有存留任何一絲憐憫,對於夏曉天來說,內心僅存的那一絲人類的溫度,只是留給人類而已。
這就是虛空的法則,族群間的弱肉強食。
這些天,櫻良也對夏曉天無敵的實力漸漸感到麻木,像一隻被馴服的貓一般跟在他的身後,儘管櫻良的個性如同長刀一般鋒利,但這股鋒芒卻悄然隱藏了。
她幾乎對夏曉天言聽計從。
……
“這是最後一處了吧”
夏曉天看著眼前的平原廢墟之上橫陳的幾具巨獸屍體,輕描淡寫地說道。
“嗯……凡是我地圖標註過的地方,現在都已經沒有邪魔存在了”
櫻良的聲音雖然很平淡,但是她微微泛淚的雙眼卻表明她的情緒並不平靜。
她面對著夏曉天,緩緩下跪,幾乎將全身緊貼地面,虔誠地說道:“閣下是我本人,也是我北條家最大的恩人……我知道,只是區區一隻眼睛,並不能報償您的恩情”
“可我只要一隻眼睛而已”
夏曉天強行將她的頭用手抬起,手放在了她的右眼之上。
櫻良緊張地顫抖起來,彷彿在等待著激痛的那一剎……然而夏曉天只是用心靈將她的右眼之中的血脈轉移,櫻良的右眼逐漸無法感受到光明了。
整個過程,並沒有太多疼痛。
夏曉天的雙眼在都接受到監視深淵之眼血脈的一剎那,整個世界都發生了變化!
夏曉天眼前的世界,開始呈現疊加的狀態——眼前的原野,天空的雲朵,甚至眼前的櫻良,都出現了無數重影,這些重影甚至呈現出不同的姿態,就像是無數個世界疊加到一起似的。
“嗡——”
腦海中某個開關被扳動,夏曉天眼前令人震驚的景象逐漸消失,逐漸恢復了正常——他感覺自己似乎能夠主動控制這雙眼睛的能力。
那些世界的重影,究竟是什麼?是否和摩訶婆羅多中的“櫻良”有關呢?夏曉天內心產生了無數疑惑。
“疼嗎?”
夏曉天平靜下來,輕聲問道。
“……閣下的手法很精湛,我還以為您要將我的眼球整個摘去”
櫻良此刻的右眼的光芒已經暗淡下來,經歷了這樣的身體變故,她卻沒有露出任何悲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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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子堅毅果敢,天賦也不低,她像是一枚藏在虛空角落裡的璞玉,夏曉天真的有些動了心思。
“跟我走怎麼樣?”
夏曉天突如其來的提議讓櫻良愣住了,紅潤的嘴唇微微張開。
“……閣下不是說對我不感興趣嗎?”
“別想歪,我是覺得你在這個世界繼續生活,實在是浪費了你的天賦,再加上你的性子我很喜歡,不如就跟我一起走吧,拜我為師,我會讓你成為強者的”
夏曉天思考著,她的確需要一個可以幫他處理很多雜亂事務的徒弟,並且不會打擾到他的心神,最重要的是能夠經受磨難和奔波,這樣的人才不可多得。
“我的族人……”
櫻良雖然在聽到自己有機會和夏曉天去到外面的世界時,眼神之中的渴望一閃而逝。
“附近整片大陸上的邪魔幾乎都被我除掉,這個世界已經行將就木,不會再誕生出強大的血脈了,你的族人大可以在這裡繼續繁衍下去”
“……閣下,請恕我拒絕,我答應過我的父母,一定要作為家主守護族人,立下的誓言,我不會半途而廢的”
櫻良低下頭,微風將她的白色衣角吹拂起來。
“這個世界不久就會成為死世界”
夏曉天語重心長地說道。
“您不要再說了,我不會改變心意的——如果我不是家主,一定會和您離開”
夏曉天到沒有很失落,他還另有打算。
“沒想到我第一次想要收徒,竟然被拒絕了,看來還是我實力不夠啊”
夏曉天突然笑著說道。
“閣下……”
櫻良滿臉歉意,卻不知該說什麼。
“走吧,先將你的族人搬到新居所吧”
夏曉天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道。
……
三日之期已過,已經取得櫻良一隻眼睛光明的夏曉天卻並未如期離開,而是目睹了北條家集體遷徙的盛景。
古老的聖所也終於被遺棄,從此以後,北條族人就能喝到清冽的泉水了,枯萎的世界裡,似乎還殘存著幼苗。
整個遷徙花費了近半個月的時間,人們已經開始在山脈裡築起新的建築了,獲得水源的他們幹勁滿滿,新的農田也開始被開墾,一時之間,希望的萌芽也在逐漸擴散。
夏曉天知道,對於邪魔們來說,自己的到來何嘗不是一種災難?但他終究為人,看到人類安居樂業的景象,他不會感到厭惡。
“閣下……你找我什麼事”
櫻良此刻長髮高高束起,布袍也有些髒了,這些天她一直親自幫助族人們一起修築新居。
“你還真是稱職的家主……安頓下來了嗎?”
“嗯,差不多了,過些天,說不定我種下的櫻花樹苗也會發芽,閣下想在這裡待多久,我們都會款待您的”
櫻良此刻的笑容,無疑是發自真心的,一開始夏曉天剛與她相遇時,她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之內,情況就發生了變化。
夏曉天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天空中暗紅的日光,輕聲說道:“你可以在考慮一下嗎?”
“閣下這麼喜歡我嗎”
櫻良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如果不是誓言在身,我也想去到更廣闊的世界,您也不希望您的弟子是一個輕易打破誓言的人吧”
夏曉天點點頭說道:“很好,那我們走吧”
“什麼……?”
櫻良最後的意識,停留在夏曉天的微笑中。
……
櫻良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長長的布帛之上,周圍都是無盡的星光。
而夏曉天正坐在她的身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