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太基,半月森林。
這是艾麗卡和夏曉天的起始之地,也是一切開始的地方——喜或悲,都從這裡啟幕。
捷琳娜輕靠在一塊巨石旁,清冷的月光透過大氣溫柔地播撒在她粉嫩的肌膚之上,蒸發了她的淚痕。
“我已經清醒過來了——都記起來了”
捷琳娜向著眼前的空氣說著什麼,不知在向何人對話。
不一會兒,一個清冷而溫柔的女聲傳到她的耳中:
“回來吧……到此為止了,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是你能夠接受的了——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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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琳娜的眼前出現了一道幽藍色的傳送門,傳送門的另一邊是模糊不清的,不知通往何方。
“……我,想留下來”
“……”
對方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似乎在思考著如何反駁捷琳娜的決定。
“原諒我,我不能再回去了……已經晚了”
捷琳娜的聲音輕柔而決絕。
“你體內有混沌之力,一切都由你自己來決定,我無法替你做任何事情”
那聲音似乎在顫抖,但卻沒有真正失態。
“嗯,不過還是要感謝你……母親”
“——捷琳娜,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對話了,不管你是否能夠改變命運,我都沒法再和你取得聯系,你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母親,我聽到了孩子的心跳聲,也看到了幸福的兩人……我終於想起我的使命,想起了我來到這裡的緣由,沒有退縮的理由了”
捷琳娜回憶著耳朵貼在艾麗卡小腹時,那隱隱跳動的小心臟,那還處於萌芽的小生命,還有圍繞在她周圍的父母,沒有比這更幸福的畫面了,實力再強,權力再大,人追求的事物不過就是這幾件東西而已。
“混沌,真是神奇”
“嗯”
捷琳娜為與母親的對話劃上了休止符,這是她們最後的對話。
……
夏曉天眨了眨眼睛,看著坐在床邊的艾麗卡,露出驚奇的神色。
在她的眼中,艾麗卡的腹部竟然有著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那就是他們的孩子。
“怎麼了?”
艾麗卡看著剛醒來的夏曉天,露出迷惑的神色。
“……沒什麼,只是我覺得我們的孩子有可能是女孩兒呢,不過也有可能是性格柔弱的男孩兒”
“為什麼這麼說?”
“我的左眼”
夏曉天指了指自己的左邊眼球——那是從愛德拉那裡獲得的監視深淵之眼,雖然夏曉天並沒有發現這眼睛的特殊用途……但偶爾的,這顆眼球會給他帶來一些小驚喜,就像是某些造物主寫下的小註解被他的眼睛發現一樣。
這讓夏曉天一度感到十分疑惑——他記得愛德拉似乎並不怎麼喜歡她的雙眼來著,因為她總是可以看到不好的東西。
“陛下是個對世界很溫柔的人呢,和我不同”
愛德拉只是說了這麼一句模稜兩可的話,但夏曉天還是欣然接受了——雖然他可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我們的孩子……我一定會守護好的”
艾麗卡自言自語地嘟囔著。
在艾麗卡還是絕情女王的時代,這簡直是任何人都不敢想象的畫面……女王有一天也會為了腹中的小生命嘆息……也會為了這種普通的事情而煩惱,這種事情恐怕是生命的天性,臉艾麗卡也不會免俗。
夏曉天看著眼前美好的光景,心臟突然閃爍起一絲銳痛。
“艾麗卡”
“嗯?”
艾麗卡笑著回問道。
“答應我一件事”
……
極北的冰原之上,先祖預言家仍舊無所事事地看著潔淨碧藍的天空發呆。
一隻模樣誇張的土色花栗鼠敏捷地越過冰原上的各種障礙,來到了他的身邊,支起上肢,露出人性化的無奈神情。
“要來了!薇兒丹蒂就要來了!要來殺掉你一手扶植的好弟子了!他的家人也一個都跑不了”
花栗鼠用刺耳的聲音在先祖預言家的耳邊大聲嘶吼著,臉上佈滿了憤怒之色。
“好吵啊你個廢物松鼠——他可不是什麼弟子,他只是我的棋子,棋子用完,就是要扔掉的”
“是嗎?那麼當年為什麼你會為了他捨棄一條手臂?”
“取捨,那是取捨你懂嗎老鼠,為了更大的利益,總要犧牲一些東西,手臂這種東西等他再生長出來就好了”
先祖預言家翻過身,似乎不想再聽花栗鼠說話了。
“……我不是松鼠也不是老鼠”
“差不多,你可以走了……對了,他死後你可以給我報個信,他體內的那部分泰坦我要回收,順便再把薇兒丹蒂做掉”
先祖預言家說得相當輕鬆,彷彿薇兒丹蒂是某種弱小的野生動物似的。
“既然你能把她做掉,就早一點好嗎?為什麼一定要讓他死呢?”
“你到底是誰的寵物?為什麼一定要讓他活下來?”
先祖預言家終於忍不住坐起身,一臉惱怒地說道。
“……我覺得艾麗卡很可憐——抱歉我不該說這麼多的”
花栗鼠哀傷地低下了頭。
“你不該對任何除我以外的存在抱有感情,友情愛情親情通通不行……走吧,別來煩我”
花栗鼠點點頭,在地面上翻滾一圈,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變成了先祖預言家的模樣,此刻,冰面之上出現了連個完全一模一樣的身影。
花栗鼠所變的先祖預言家從氣息上幾乎和真正的他沒什麼區別。
正當花栗鼠要離開時,先祖預言家突然說道:“你厭煩了嗎?”
“什麼?”
“做我的替身”
“……當然沒有,我又不是一直保持這個樣子,偶爾還是要你親自出馬才能解決麻煩”
先祖預言家滿意地點點頭,擺了擺手便回到了仰臥的姿態。
花栗鼠化作的先祖預言家無奈地搖了搖頭,離開了冰原。
誰都不知道——先祖預言家竟然有兩個……
如果這件事被夏曉天和艾麗卡得知,他們便可以知曉為何先祖預言家對他們的態度轉變那麼的大,有時像是一名隨叫隨到的長輩,有事又像是強勢的支配者。
“到現在為止,命運的絞殺之勢還沒有改變——讓我看看你的能量夏曉天,讓我看看你能不能活下來”
仰臥在冰原之上的先祖預言家露出玩味的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