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
伊瑞莉雅露出絕不肯相信的見鬼神情，這一次，就連艾麗卡都變得相當懷疑夏曉天的判斷了。
“根據是什麼？”
艾麗卡皺眉問道。
“很簡單，這個‘夢魘’太具體了……”
“具體？”
“呵呵，如果這個夢魘只是透過巴德爾主宰的記憶和見聞外加合力推想而形成，這個結果倒還可以令人接受——但我偏偏是極為特殊的……知道毀滅坎迪斯城一戰某些細節之人”
“你是說——你知道那個叫格倫德爾的男孩兒的存在？”
伊瑞莉雅的神情逐漸明朗。
“沒錯——我知道在這座城池的廢墟中，有一個叫格倫德爾的男孩兒存在……但巴德爾主宰也知道嗎？一個小小血族末裔的存在，主宰竟然也會知曉嗎？”
夏曉天站起身，看著遠方洶湧的戰火和哀嚎的血族，還有面無生氣甘做殺戮機器的奴隸泰坦捏碎一個又一個血族。
“如果這只是夢魘，是絕不會有這樣和事實完全一致的細節的，我不相信主宰有復刻世界每一個細節程序的能力——如果說是主宰操控時空讓我們來到真正的過去，我還可以接受”
夏曉天的話讓伊瑞莉雅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什麼。
“我們知道真相也無濟於事——這是諸神們的討伐之戰，你難道還想改變什麼嗎？”
伊瑞莉雅冷靜地說道。
“不——我想我們絕無法改變什麼，主宰給我們的任務，是找到他的存在，而不是改變什麼歷史，不過……”
夏曉天眼神中流露出深邃的光芒。
“不過什麼？”
“沒什麼”
夏曉天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眺望全城，思考著什麼。
“身為神族，對於諸神的世界，你應該瞭解的更多才對——你覺得巴德爾現在應該在哪裡？”
夏曉天突然向伊瑞莉雅發問。
“我瞭解？不不不——我是在我們的家族被逐出諸神空間後才出生的，對於諸神空間，我也只是聽父親說起過而已，我只知道血族就是諸神的一脈，坎迪斯就在諸神空間之中而已……只是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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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是諸神的一脈？”
夏曉天頗為意外地反問道。
“只要是在諸神空間誕生的神形生靈，都是諸神血脈，這是奧丁的意志決定的”
“神形……”
艾麗卡嘟囔了一聲。如果從她和夏曉天的角度看，則可以稱為人形吧！但毫無疑問的，神族認為自己才是根源，才是一切的中心，人族只是看起來形似神族而已。
“如果是這樣，那麼巴德爾最有可能存在的位置，恐怕就是這座戰場，或者神族的都城了吧？”
艾麗卡推測道。
“你知道諸神空間有多大嗎？大法老世界在諸神空間之下只能算是一粒塵埃！奧丁在討伐叛黨血族時，不知道又在多少地方開闢了戰場——怎麼能確定巴德爾在這裡……”
伊瑞莉雅有些煩惱地撫額。
“巴德爾主宰將我們帶到這裡，應該不是無心之舉，即便他不在這裡，這裡也應該有些線索”
夏曉天終結了談話，帶著兩女向戰場中心悄悄行進。
……
“停手吧”
高空中，獻血環繞的豔麗女王冷聲宣佈道。
交戰中的血族高層們全都退到了女王身後，女王身畔，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血族少年竟然和女王並肩而立，顯然地位非凡。
神族一方，為首的是一名被金色的絲線遮住雙眼的華服女神，她身上的聖潔氣息讓夏曉天倍感熟悉。
神族的大軍全都身著聖潔的白色戰衣，而女神的身後，則有兩個身材嬌小的少女身影。
“血女，和我戰鬥的只能是該隱，而不是你”
神族方為首的女神聲音彷彿從空氣中的每個角落響起，溫柔而具有威嚴，許多血族都露出憎惡的神情。
女王冷笑著回答道：“該隱陛下被奧丁親自追殺的事情，你應該最為清楚——兀爾德，如果該隱陛下還在，你敢在他面前說話嗎？”
“我當然敢，不過同為主神而已，我對他沒有畏懼”
“這個笑話可不好笑……如果主神就是巔峰，我血族又何必淪落到今天”
血之女王露出悲涼的神情，身旁流動的血色潮汐也變得緩慢了。
“母親……”
女王身旁的男孩兒悲傷地拉住女王的手臂，卻感受不到任何溫度。
“我認輸，血族……認輸——不要再屠殺我族平民了，為此，我願獻上我的性命”
“母親！”
“殿下！”
“不不不——”
血族們紛紛露出無法接受的神情，只有血之女王還保持著平靜而悲涼的表情。
“你的死，無法償還在神啟之戰中血族犯下的罪孽——為什麼要幫助泰坦呢？血女……奧丁即是一切，你們還不懂嗎？”
“不用再說了，這是我族的選擇，雖然最後我們的靈魂還是會變成奧丁的玩物——但我們至少也讓他流了血，我們的所作所為，並非徒勞”
血之女王的神情趨於平靜，已經有相當的血族高層猛地逃離隊伍了，但所有人都清楚，能夠逃出諸神空間的血族，恐怕萬中無一。
但血族的存續也就需要萬分之一而已。
“我不能讓你的族人全都活下來，只有發誓效忠的血族才能有永世為奴的權力，反抗者一律處死”
兀爾德女神下達了最終的審判，血之女王眼神中的光芒也在這一瞬熄滅。
“薩克遜，即便被神族踐踏，被輕侮，被殘虐，也要活下去，像只爬蟲一樣活下去，丟掉尊嚴也好，失去信仰也好，都要活下去”
女王轉過頭，用極為平淡卻又富有力量的聲音向兒子薩克遜傳達最後的命令。
“保住該隱陛下的血脈，聽到了嗎？即便你活的像一隻爬蟲，也要在這世界留下你的後代，絕不能……背叛我的——旨意”
薩克遜早已淚流滿面，他曾經違抗過母親許多命令，但唯獨……這個絕不合理的命令，他想付出一切去遵循。
“兀爾德，你也會死的”
血之女王慘笑著看著兀爾德女神無喜無悲的臉。
“當然，虛空毀滅之日，我自然會和諸神一樣，跟隨奧丁陛下步入極樂”
“等到你的靈魂被肆意揉捏之時，你也會明白的”
血之女王留下了在這世界最後的警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