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古扎爾輕輕穿過上層的迷霧,再沒有回頭,彷彿沒有聽到瓦爾基裡聲嘶力竭的咆哮。
“啊——”
瓦爾基裡的聲音逐漸微弱,血液從她美麗的雙眸流淌而出,銀色的長髮變得暗歎無光,此刻她已經不是那個高傲的龍族公主,而是卑微的棄子。
“放開我”
面具人沒有理會她。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瓦爾基裡著魔般的不斷唸叨著,但面具人禁錮她的力量是不可違抗的。
“姑娘,冷靜點,你想去跟你的父親復仇?你可不是他的對手”
“冷靜?呵呵呵呵呵”
瓦爾基裡臉上的血淚之痕觸目驚心。
此刻,她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父親信誓旦旦向她做出保證的畫面。
原來,不拋棄,不背叛,這麼的難以做到,父女的紐帶這樣的容易被拉斷。
“我的確也很震驚啦,你的父親居然就這樣將你送給了我,甚至連多餘的條件都沒講,我以為我只能要到一個月的時間……不過他能這麼果斷,也是只有龍族這樣優秀的族群才能做到吧”
“優秀?優秀的族群?呵呵呵”
瓦爾基裡此刻恨不得將生而為龍的自己斬殺。
面具人激動地站起身說道:“當然優秀!要知道,在虛空中萬族林立的環境中,能夠長存的族群與個體無一不是極度理性的”
“也許把,但我還是感到噁心,可能我不是一隻合格的龍吧”
瓦爾基裡冷笑道。
“很好,看來你非常恨古扎爾了”
面具人淡然的說道。
“你的目的是什麼?將我引到這裡,又將我擄走,你想幹什麼?”
“我想讓你做一個人的坐騎”
“坐騎?”
瓦爾基裡搖搖頭,她現在已經別無選擇,看起來除了死亡,沒有什麼是無法接受的了。
“是誰?我要成為……誰的坐騎”
“當然是熾血啊姑娘,你還沒有猜到嗎?”
面具人手舞足蹈地說道。
“你,是先祖預言家吧”
經歷了這一番波折,瓦爾基裡終於也回過神來。
想必當初她無法將先祖預言家的事情告知父親,也是面具人搞的鬼,根本與熾血無關。
這兩人,分明是一人。
“沒錯,你是少數幾個知道內情的,自然也明白,我現在正在和格倫德爾那個傻大個爭搶熾血這個人才,我想拉攏他,送個厚禮算合理吧”
面具人精打細算的模樣十分滑稽。
“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你的嘴裡,有沒有一句真話?”
“沒有”
“……”
瓦爾基裡似乎已經不想再說話。
“你要做什麼?”
瓦爾基裡震驚地看著來到她面前的面具人。
只見面具人在她的額頭輕點一下,一股奇妙的力量從額頭傳遍全身,而她的軀體,竟然逐漸消失在空氣中。
“這是隱身的小手段,伊拉那個蠢女人應該沒法發現的,從下方的波爾多之門去往納維亞吧,那裡有通往封鎖泰坦之心的空間,熾血就在那裡”
“你以為我會乖乖地去當坐騎?”
瓦爾基裡冷笑著說道。
“那你恨你的父親嗎?”
“與此事無關”
“不不不,實際上能夠幫助你向古扎爾復仇的只有他而已,相信我,我在預言一些東西的時候還是很厲害的”
面具人故作高深地說道。
“……”
“實際上我說讓你當坐騎也是隨便說說而已,你和他也算有些交情,也算瞭解他,雖然他也是個利己主義者,但至少是絕對不會羞辱你的,只要你輔佐他、幫助他、保護他,當他斬去古扎爾頭顱時,也會有你一份的”
“你從一開始就算到了一切是嗎?”
“……”面具人沉默了。
“我們中的每一個,其實在你眼裡都是可以隨意擺弄的棋子,是嗎?”
“並不是……當然如果你要一定這樣認為,我也不想反駁”
“你可真高明啊”
瓦爾基裡無力地笑了笑,向島嶼外圍走去,銀色的長髮已經失去了光澤。
“先祖預言家?面具人?我可以這麼叫你吧”
“……”
“你算到了一切,你把一切都玩弄的遊刃有餘,你還瞭解每個人的心”
“……”
“但你不可能算準每一次的,總有一天你會是錯的”
“不可能”
“走著瞧”
……
“情況如何?”
一直在關注深淵頂端的伊拉向身邊的白惡魔問道。
“古扎爾他們還是沒有進攻,甚至還在外面築起了龍巢,似乎打算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
“繼續觀察”
“是”
伊拉再次將頭抬起,眉頭緊皺。
“你在怕我?你真的在怕我?可你如果怕我,又為什麼要來?”
伊拉百思不得其解,她總覺得其中有什麼陰謀。
“不過再過些時日,我的實力也要有所提升,到時候你會後悔,古扎爾”
伊拉勾起了嘴角,蒼白虛弱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誰!”
伊拉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但當她仔細檢視感知時,卻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自己可能累了吧!伊拉這樣想到。
……
“它們似乎沒有發現我們”
艾麗卡指了指遠處猶如海潮般沉睡的邪物們。
這些邪物全是通體紅黑相間,形狀各異,有些像是沙蟲,有些則像是走獸,但無一例外都是沒有毛髮沒有五官的噁心模樣,它們的身上攜帶著不少的符力氣息,雖然單個一隻並不強,但聚集在一起卻有些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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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並不是在沉睡,更像是沒被‘啟用’”
夏曉天緩緩說道。
“嗯,它們的確不像真正的活物”艾麗卡點了點頭。
“小心”
兩人瞬間隱藏在一塊巨石之後,空中有幾隻巨大的血肉蝙蝠穿過廣袤的灰暗天空,這些蝙蝠似乎在查詢著什麼。兩人用盡全力將行跡掩蓋了。
他們已經深入原野深處數天了,而先前跟在後面的查爾斯早就被兩人指派回裡納維亞了。
這種地方已經不是查爾斯能夠涉足的了。
“還有多遠?”
“根據查爾斯所說腿短的話,我們應該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再深的地方是精靈從沒有到過的”
夏曉天說完,便掏出了沙漏,端詳了片刻。
“艾麗卡”
“怎麼了?”
“我們做一個約定”
“說吧”艾麗卡的語氣雖然冷淡,但顯然是悉聽尊便的。
“算了……我突然覺得約定什麼的根本不需要”
夏曉天的反覆並未讓艾麗卡驚訝,她只是默默地待在他的身邊。
“走吧”
兩人再次深入,躲過一波又一波的邪物偵查,終於,數天後,遠處出現了一座血肉組成的高山,這座高山足以和雷之樞紐那座高大建築一爭高低,表面上覆蓋了一層令人作嘔的血肉。
密密麻麻猶如穀粒的眾多邪物盤踞在高山周圍,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保護,其中的大多邪物已經甦醒,彷彿在等待主人的駕臨。
他們幾乎已經無法再前進了。
“再往前走必定會被發現”
艾麗卡提醒道。
兩人躲藏在凸起的岩石牆壁之後,距離血肉高山足足有數十公裡的距離。
“如果我們強攻,這段距離是致命的,即使我們再強也不可能攻進去”
夏曉天仔細盤算著,周圍猶如潮水般密密麻麻的邪物實在讓人心驚,恐怕就算他現在立即成為艾麗卡那樣的半神,也無法再這樣的攻勢之下撐過太久。
況且血肉高山之中很有可能藏匿著泰坦之心,兩面夾攻,他們不可能有任何勝算。
“他們至今還沒有發現我們,只能等到邪潮徹底出動才能向那邊進發了”
夏曉天緩緩說道。
“不只是這樣”艾麗卡搖搖頭,指了指遠處的肉山——
順著艾麗卡手指的方向,夏曉天看到幾隻小山一般巨大的邪物,這幾隻邪物不光體型巨大,符力波動也尤為可怕,顯然已經很接近他們兩人的水準。
“只有等到那幾隻出動,我們才能行動”
艾麗卡說完,便低下了頭,彷彿在思考什麼。
兩人都知道,這樣的決定意味著什麼。
邪潮是一個長時間的拉鋸之戰,作為邪潮中的中流砥柱之邪物,出場的時間一定不會太早,拖得越久,精靈們的傷亡就會愈發慘重。
不過兩人對此早有心理準備,裡納維亞的首領克麗絲應該也有所準備,這場戰爭,很有可能將裡納維亞摧毀,再不可能復原。
這幾天,艾麗卡與夏曉天只見已經無數次推演與泰坦之心交戰的手段,以確保一擊必勝。
“有動靜!”
艾麗卡警覺地說道,夏曉天立刻掏出銀色的空間鑰匙,兩人一頭扎進銀色的空間迷霧中,消失於原地,只留一片小小的空間雲霧。
他們竟然躲在了德洛麗絲之內。
再德洛麗絲高空滯留的他們從微小的空洞中看到了外面發生的一切——
令人作嘔的邪物潮已經開始緩緩挪動,整個地面猶如經歷了一場洋流般慘不忍睹,一道道邪異的血色光芒從血肉高山的之上緩緩鋪撒到整個邪物大軍之上,邪物們頓時變得更加迅捷了!
而那幾隻高階的邪物則仍然停留在肉山身旁沒有動彈,似乎在等待什麼。
“果然”
夏曉天的心沉了下去,看來精靈族的這一戰,必然會十分艱辛。
“等吧,一旦只剩一兩頭邪物時,我們的機會就到了!”
艾麗卡緩緩撫摸著災禍之光的刃尖,似乎已經有了準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