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真是熟悉的天花板啊。”
莫騫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幕，便是醫院雪白的天花板。他知道復仇的第一步已經達成，接下來就是應對天童家變幻莫測的反撲。
莫騫勉強扶起身來，看到整個病房並沒有他人，不禁也有些落寞。人在經歷過生死絕境後會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這一點也沒錯呢。
莫騫自嘲的笑了笑，他終歸不屬於這裡，浪費太多情感最終換來的不過是無名的感傷。
“莫騫，你醒了...說實話，我可真後悔帶你去見木更。”
室戶堇每次都會第一個出現在莫騫眼前。
“世上沒有後悔藥，木更解決了她第一個仇人，之後呢？當時你應該在場，只不過沒有發現罷了。”
“那孩子已經完全墮入深淵...她還有四個必殺之人......莫騫，你的選擇真的正確嗎？”
莫騫沉聲，世間善惡美醜，皆過虛晃，自己也看不穿這其中的真諦。善不善，惡不惡，美不美，醜不醜，它們的交界如此模稜兩可，莫騫實在不願踏足其中。
莫騫最終還是出聲回應：“木更在她父母被殺害的那天起，就定下了自己的路。這條路並非人力可以阻止。我們能做的只有推波助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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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室戶堇盯著莫騫的雙眼看了半晌，似乎想看出什麼。
只不過莫騫現在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他的眼神波瀾不驚，看不出任何古怪。
“堇，這次也是你為我治療的吧？沒有其他任何人參與？”
莫騫的謹慎不容許他犯任何錯誤，對於自己這個類似起始者的存在，他不會犯一點馬虎。
“收起你的殺意，真是越來越像怪物了。放心吧，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看過你的身子。”
“什麼叫怪物，我只不過是比人類先進化一步罷了。不過這種事情我不會容許任何意外發生！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幫我治療，我都得殺了他。”
說著說著，莫騫眼神變得愈發泠冽，不含任何仁慈。
“那我還真得感謝小弟的信任，竟然可以擔此重任呢。”
“是呢......”莫騫沒有對室戶堇動手是有原因的，她從自己的戀人被坑死那天，心就熄了火，沒有對未知的那種，屬於科學瘋子執著的追求。她在靠著自己殘餘的熱情，獨幫助自己關注的人罷了。
“說實話，我其實很想把你的大腦解剖。莫騫，你知道嗎，你有段很短暫的時間，大腦無限接近於腦死亡。可是你還是活著，真是奇蹟不是嗎？”
“果然和你還是沒什麼共同的語言...生活導師這個職位對你來說，應該是對裡見蓮太郎獨享的吧？”
“因為你完全不需要指導，自己自作主張將一切都決定好了。”
“做什麼不都是一步一步，走下去嗎？沒有確定方向，又談何一步一步？”
莫騫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聽到了外界走廊裡較輕的腳步聲，從聲音來聽，是幾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的腳步。
“堇，我家的幾個來探病了，之前的話題就先暫停吧。”
室戶堇知道莫騫不會在這個時候說謊來搪塞自己，外面真的有人來了。
“祝你好運，少年。”室戶堇擺了個“好運”的手勢，笑著走了出去。不過莫騫總感覺那是在幸災樂禍。
莫騫也知道之後絕對少不了幾個小時的教育，自己瞬間萌發了從窗戶跳下去跑路的慾望。不過這種想法剛出現就被莫騫扼殺，該來的還是得來。
莫騫甚至可以聽到室戶堇在和木更和家裡的那幾個孩子打招呼的聲音。
“來了來了...自己該找什麼藉口啊！”莫騫腦海裡在質問自己，待會會不會面對狂轟濫炸的詢問，還是......莫騫不敢想象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如何度過。
“木更，早上好......”
“早上好，莫騫。”木更將自己手裡的水果籃放在床頭，友好地打著招呼，身上也沒有冒不科學的黑氣。
當然那股黑氣絕對不是中二病的腦補，而是由積攢了十年的怨氣形成的。所以莫騫認為，木更能夠像開掛一樣，以一個高中生的年齡，成為接近劍道宗師的人，也是情有可原。
“哥哥，你竟然還沒死呢，真神奇，是不是，清渠？”望月若香毒舌地詛咒莫騫死亡。當然這並非她真心，而是一種發洩方式。
“若香，這樣...不好。”莫清渠還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
這個時候千夏壽世咳嗽了一聲，她撇著現在正撲在床上抱著莫騫的緹娜和莫明月，一臉不樂意。
至於莫騫之前新撿回來的女孩，她暫時被送往了學校，莫騫覺得跟在自己身邊的詛咒之子已經足夠多了。
那時候莫騫還被望月若香抱怨了好久。
“莫騫，你還是這麼受歡迎。”
“哈哈...人格魅力，人格魅力......”
“謝謝你。”木更出乎預料地也抱住了莫騫，她的眼中不禁意間流出了一顆閃著光芒的碩大淚珠。
“什麼嘛，木更這個狐狸精...果然和延珠說的一樣。”望月若香看到木更抱住了莫騫，臉上表情和千夏壽世如出一轍，都是像被拋棄的小女人，盯著莫騫看。
莫騫也沒有想到木更會做出這樣的反應，不過回想一下，也是情有可原，木更無論如何都會將復仇擺在第一位。
“不是早就約定好了，要一同在黑夜裡等待黎明嗎？”莫騫的手環抱起三個人，不過木更那一邊倒是有些抱不住。
“莫騫，還有四個...四個殺完，我，天童木更將自己的身心都交付給你，莫騫！”
木更咬住自己的牙齒，聲音是從喉嚨中撕扯出來的。瞬間嚇壞了莫明月姐妹以及望月若香。她們是第一次看見木更這幅表情。
整個病房都彌散開一股陰冷的氣息。
“哪四個？”莫騫當然不會放棄，他現在也沒有多少選擇。
“天童日向、天童玄啄、天童熙敏，和天童菊之丞！”
“都是分管各個部門的核心人員吶，天童菊之臣就更不用多說，這個東京區真正的話語權，根本就是掌握在他的手中。”
“莫騫...你害怕了嗎？”
“當然不會，我昨天已經算作是和天童家宣戰了，也不在乎那麼多。我，還需要足夠震動天童家的時間。”
莫騫看著窗外，久久不能平靜。
沒有硝煙的戰爭才剛剛開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