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佔廣袤, 內部結構形同迷宮的古堡。要想把這裡整個兒逛一圈,至少得耗費大半天的間,更何況古堡內還隱藏著許多瞬息萬變的魔密道。如果這個二次映象人把訾威藏在了密道裡, 大家該怎麼找?
而映象人把訾威藏在密道裡的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如此, 別說在二十之內找到訾威, 就算主神再大家十天半個月的期限,想要找到訾威也是一件難事!
趙峰走到古堡外,看著這只隱藏在濃霧中的巨獸, 心悸已說道:“第二個通關條件只說帶著自己的隊友離開, 並沒有說隊友一個都少。如果我們沒找到訾威, 而是把分數控制住了,我們照過關吧?”
他雖然沒明著說,但他的意思大家都理解。
如果真的找到訾威, 他們會放棄尋找。畢竟一個人的命,終究比過所有人的命。
大家為訾威陪葬。
最終,訾威會蜷縮在這棟古堡的某個,於副本封印之後,慢慢在黑暗、恐懼和絕望中死。
大龍沒有辦想象的場景。他怒瞪趙峰,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同卻也明白, 自己改變這些人的想, 也操控結局。
人是他想找就一定找到的。
大家還要尋找控制積分的, 所必須再製造幾個映象人用來做實驗, 這是一個相當花費人和間的工程。
兩個工程同進行, 需要分出兩撥人馬,而大隊人馬必然要做試驗。這意味著尋找訾威的人會更少,而找到他的機率會更渺茫。
心頭剛升起無限希望的大龍, 一瞬間又灰敗了面色。
看著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分工事宜,他沒有走過參與,而是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在大廳裡亂轉,看見牆壁就捶,看見畫像就掀,發了瘋尋找密道。他才管什麼映象實驗,他只想把刺蝟找回來!
莊理把做實驗的告之眾人,讓他們挑出實最弱的幾個,前往下室,製造一次映象人,然後把一次映象人綁住,拋到鏡子前,製造二次映象人,三次映象人,甚至次映象人。然後把一次映象人困住殺,把二次、三次、次映象人找出來,各殺一個,看看分數的加減會有什麼變化。
掌握了基本的加減分數的規則,大家算一算積分,再挑出幾個映象人除掉,也就行了。
這其實是一道相當簡單的數學題,難就難在要同控制住很多映象人,讓他們要作亂。
所這個任務只交實超群的黃毛、刀和趙峰做,當試驗品的人是許瑩瑩、林子沐和黑魚。他們實最弱,他們的映象人處理起來也最容易。
夠抽出空尋找訾威的人只剩下李雪、玄冥、莊理和大龍。
個人要在短短二十之內,把隱藏在瞬息萬變的魔密道中的訾威找出來,這顯然是的。
沒找到任何密道的大龍坐在旋轉樓梯上急得直掉淚,然後死死盯著莊理,哀求道:“隊長,你想想辦吧!你這麼聰明,你一定會有辦!我求你救救刺蝟吧!只要你救他出來,我一輩子你當牛做馬!”
他從臺階上跑下來,莊理磕了幾個響頭。
刺蝟是他出生入死的戰友,感情比親兄弟還親。否則他也會明知道刺蝟要帶一個菜鳥打副本,會被連累到死,還無反顧跑過來幫忙。
玄冥完全理解大龍的心情。如果換成黃毛和刀出了事,他也會放棄一切尊嚴,只為了救人。
他看向莊理道:“你有辦嗎?”
莊理沉吟道:“我有沒有辦取決於魔密道的建造原理。修築魔密道,牆體當中要要留下足夠的,容納一人穿行的寬度?”
正好瞭解這面原理的許瑩瑩連忙舉手:“要留寬度的,還要在牆體內部雕刻魔紋!”
莊理拊掌道:“很好,我有辦了。”
大龍連忙抬頭,狂喜看向莊理。他就知道這人一定會有辦!他什麼事情都辦到!
“你有什麼辦?”玄冥道。
“你揹著我,快速在城堡外繞一圈,讓我根據城堡的輪廓,推算出它的體積,然後你再帶我快速在城堡內丈量一遍,根據每一條走廊和每一個房間與實測體積存在的差異,推算出密道所在的位。我們把隱藏密道的每一堵牆都砸開,讓密道無隱藏,大概就找到訾威。”
這是最笨的一個,卻比處碰運氣強。
玄冥立刻蹲下身:“你上來。”
兩人跑出大門,消失在濃霧中。
大龍虛脫一般坐在上。太好了,刺蝟有救了!
黃毛和刀帶著一群人做實驗。
莊理和玄冥很快就回來了,在古堡內又跑了一遍,算出了密道的位,然後在需要鑿開的每一堵牆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拆”字。他們順便在每一個房間裡找了找,果然沒發現訾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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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自己的鐵拳吐了兩口唾沫的李雪感嘆道:“我覺得我是來打副本的,我是來當拆遷工人的。”
大龍:“……辛苦你了。”
“辛苦。”李雪一拳砸爛了一堵牆,然後輕輕鬆鬆走向下一堵牆。
大龍:“……”還是再磕幾個頭吧,自己好像除了磕頭,啥用也沒有。
玄冥也是拆牆手,很快就把一樓的所有密道都拆完,轉向二樓。
到了最後一天的最後一個,積分被牢牢控制在了15,而玄冥也從一個密道裡扛出了奄奄一息的訾威。
他的手腳被捆住,外套被扒了,嘴裡還塞著抹布,眼睛被玄冥蒙了一層薄紗,免得遭受強光刺激。
大龍撲上,抱住訾威嚎啕大哭。這回他真的嚇慘了!
訾威也激動嗚嗚直叫。
莊理看了看倒計,催促道:“別嚎了,趕緊把他抬到門口。”
大家忙迭把人抬到門口,一起跨出鐵門。
剎間,天空暗了下來,懸掛在鐵門上的木牌竟哐當一聲掉在上,摔成了兩半。
過了許久,一道冰冷的嗓音才從面八傳來,語氣十分勉強:“恭喜你們過關了,你們前往下室,領取你們的獎勵。”
還回下室?該會有詐吧?所有人都看向莊理,等待他的決斷。
“回。”莊理擺擺手。
他是從來怕冒險的。
玄冥牢牢握住了他的手。
於是一行人又回到下室,卻都站在面魔鏡映照的,防被複製。
就在這,魔鏡上的灰塵瞬息脫落,顯現出潔淨如新的水銀平面,波浪一般的紋路在這個平面上層層擴散,然後慢慢形成一些斑駁的影像。
幾秒鐘後,影像由模糊到清晰,像是在播放一場電影。
大家忍住靠近一點,目轉睛看著這場電影。
鏡面上,一組人馬跨入鐵門,仰望古堡,他們應該是曾經來過這個副本的玩家。這面魔鏡忠實記錄了他們走向末路的全過程。
間停往後推移,跨入鐵門的隊伍換了一支又一支,每一支隊伍都會被引誘到魔鏡前,被複製,被暗殺,被取代。他們惶恐已看著任務管理器上斷減少的分數,卻找出原因。
他們一個一個被拖入黑暗。些映象人先是斬斷了他們的手腳,然後把手掌蓋在他們腦袋上,偷取了他們的記憶。
獲得了本尊的全部記憶,沒有任何一個映象人露出破綻。
也因此,沒有任何一支隊伍活著走出。信任隊友的他們,避免被隊友殺害。
訾威聲說道:“我的記憶也是這被偷走的。”
大家心有餘悸看了他一眼,然後靠得更近一些,只為看清這令人無比絕望的畫面。
“這,這個帶隊的人是風神風揚嗎?”訾威指著忽然出現在鏡面上的一名豐神俊朗的男子,驚駭已說道。
趙峰等人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
就連玄冥也黯然了一瞬,繼而嘆息道:“原來他死在了這裡。”
“風揚是誰?”莊理附在他耳邊道。
“他是唯一升至sss級的普通玩家,在人類世界中的位大概和神差多。”玄冥低聲解釋。
“他就是我們的神!”訾威斬釘截鐵說道,然後便紅了眼眶。
大龍也撇開頭,擦了擦眼角的淚。他們捂住臉,簡直忍心看風揚被殺死的畫面,因為他是第一個踏入下室,被複製的人。
但他的映象人並沒有首先殺死他,取而代之,而是借由密道掩護,一個一個殺死了他的隊友,並讓隨後出現的映象人取代了這些隊友,潛伏在風揚身邊。
風揚一直在尋找分數被扣除的原因,卻始終得其。在這七天裡,他沒遇見過任何危險,卻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絕望。明知道末日就在眼前卻找到逃生的路,的感覺就像被一根細絲懸掛在萬丈深淵之上。
他開始變得急躁,焦慮,茫然。
最後一天到來的候,他紅著眼眶,萬分愧疚自己的兄弟們說道:“起,我曾答應過一定會活著把你們帶出每一個副本,但現在,我做到了。”
他彎下腰,向自己的隊友深深鞠了一躬,然後伸展雙臂,試圖最後一次擁抱大家。
但他的隊友們卻同抽出自己的武器,刺中了他的身體。
他的心臟、腹部、太陽穴、前胸後背的每一處要害,都流淌著鮮血,而他自己則慢慢跪倒在這濃稠的鮮血之中,努睜大眼,看著每一位隊友的臉,哀慟至極道:“為什麼?”
兩行血淚順著他蒼白的臉龐緩緩滑落。從來知流淚為何物的他,終於還是無抑制內心的傷痛。
他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遭遇這的背叛。他一輩子心無愧,誠意待人。他想明白……
這一幕,在他的人生之中,是最令人絕望的。
比死還絕望。
他一一審視這些曾經十分熟悉,此刻卻無比陌生的臉龐,再次艱難發:“為什麼?”
得到答案,他死瞑目。
就在這,他的映象人提著一個染滿鮮血的麻袋走了出來,詭邪笑著。
風揚流著血淚的雙瞳在震驚中收縮成了針尖大。這的場景讓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當中。
瀕死的混亂,人物的混亂,真相的混亂,一切的一切都是混亂。
他死死盯著這個與自己一模一的人,開始大口大口吐血。
他的映象人把手中的麻袋扔在上,袋口鬆開,露出了堆放在裡面的東。是一顆顆沾滿血汙的頭顱,而這些頭顱的臉,卻與站在風揚面前的這十個隊友完全上。
風揚駭然色變,狂噴鮮血。極度的驚懼讓他連話都出。
他明白!
他至死都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眼眶瞪裂了,血淚瞬間洶湧,頭髮被自己的映象人揪住,脖子被慢慢割斷,頭顱被扔進麻袋,雙眼始終圓睜,極度甘看著天空。
一代傳奇就這隕落了。
合殺死他的映象人們圍成一圈,跳起了癲狂的舞蹈,臉龐慢慢扭曲成青面獠牙的形狀。他們是一群妖魔!
訾威和大龍邊看邊哭,竟是悲痛難抑。趙峰等人也都紅了眼眶,渾身顫抖。
玄冥捂住惡魔的雙眼,低聲嘆息。
英雄末路竟是悲壯至此。
忽然,狂舞中的妖魔們聽見了又一組人馬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於是瞬間消失,只留下風揚的映象人提起個沉甸甸的麻袋,慢慢走回古堡。
他留下了一串鮮紅的腳印,一點一點延伸到古堡深處。
看到這裡,趙峰等人約而同抖了抖。他們想起了最初進入古堡看見的串血腳印。
原來它們是這被製造的!
太怕了!
再多的想象也無讓他們體會到風揚臨死體會到的萬分之一的絕望和恐怖。
接下來出現的這組人再次讓訾威發出驚叫,“是腦神!”
好吧,這又是一個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
玄冥附在莊理耳邊介紹:“腦神也是一個普通玩家,等級ss,排名僅次於風揚。他聰明絕頂,智商超群,所被封為腦神。”
莊理點點頭,猜測道:“他應該找出這個遊戲的破綻。”
事實證明,腦神愧為腦神,他察覺到了自己的女朋友被替換了,於是把人引到暗處,想逼出女朋友的本尊在哪裡。
哪知道這個映象人忽然他出手,兩人便打了起來。另有一個映象人把未曾被替換的隊員們引過來,汙衊腦神被邪魔附體,連自己的女朋友都想殺。
事實勝於雄辯,無論腦神怎麼解釋,大家都再相信他。
更糟糕的是,名映象人還從密道裡拖出幾具屍體,屍體上遍佈只有腦神的招數才製造出來的傷口。
而事實上,這些傷口是他的映象人製造的。
腦神發現了女友的異常,卻沒發現別人的異常,更無在最短的間內為大家闡明真相,除掉邪物,斬滅隱患。
他的優柔寡斷至使這些邪物在隊伍裡妖言惑眾,製造爭端,引發混戰。
腦神陷入了百口莫辯的境。他被自己的隊友追殺,又被映象人追殺。他知道自己還信任誰,也知道誰是誰,他甚至連自己是誰都有些迷糊了。
聰明的他,竟然也陷入了極度的茫然當中。
失了隊友的信任,他已經全盤皆輸。他只蜷縮在一個昏暗的角落,喃喃念著女友的名字。
最後,他也被自己的映象人割掉頭顱,舉向天空,成為了獻祭魔鬼的貢品。他的鮮血灑落在映象人身上,讓沐浴著這些鮮血,製造出了另一串血腳印。
一串又一串血腳印向古堡深處延伸,引誘著一支又一支隊伍走向死亡,像一個個永遠無擺脫的輪迴。
塊木牌的描述完全精準,這的確是一個獄,也是埋葬無數玩家的墳墓。
玄冥指了指鏡子裡一場又一場血腥殺戮,道:“現在你們還覺得這個副本簡單得像公司團建嗎?”
沒有惡魔,這群人只用自己的頭顱參加這次團建!
眾人:“……”是什麼讓他們產生了如此荒謬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