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昨天晚睡得很好, 還做了一個非常刺激的夢，所以一大早被人吵醒，心情也沒有很糟糕。
他借安裝在大門的可視智慧鎖看了看外面的情況, 吩咐道：“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排好隊, 然後一個一個進來。”
各位老大爺老大媽連忙排好隊, 打頭的那個拉扯著自家孫子一塊兒來的老大爺。
莊利用智慧遙控軟體開啟了樓下的大門，吩咐道：“最先來的人請二樓，剩下的在接待室裡等, 裡面有飲水機和瓜果點心, 們自隨意。”
看見他沒有親自下來迎, 而利用智慧家裝軟體操控著客戶，一點都不懂得尊人，被爺爺硬拉過來的年輕男子露出了極度反感的表情。
他和莊打小認識。這人初中的時候考了零蛋, 被爸媽用竹棍追得滿街跑，那的窘態，他也親眼見過的。
莊到底有幾斤幾兩，騙子還大師，他能不知道？現在裝什麼大尾巴狼？
年輕男子越想越氣，帶著爺爺到二樓的時候臉色已經黑透了。
他爺爺狠狠掐了他一把，小聲提醒：“不說話, 我來問。”
年輕男子忍了又忍, 終不情不願點了頭。他爺爺帶大的, 祖孫倆的感情非比尋常, 所以他跟誰犟也不會跟爺爺犟。
不算命嗎？他當看個笑話。
莊正在喝咖啡, 俊美的臉龐掩映在晨曦之中，像鍍了一層金，乍一看, 還真有一點謫仙下凡的氣質。
沒想到莊長大之後相貌變得這麼出色，年輕男子不愣了愣。
他爺爺則露出敬畏的表情。
莊也不故弄玄虛，招呼兩人落座後直接問道：“們想算什麼？”
“我們想算什麼，難道算不出來嗎？”年輕男子還沒忍住，懟了一句。
莊盯著他看了一眼，用意念啟動隨身空間裡的一臺超級計算機，讓7480這個大號wifi連入本世界的網路，面識別軟體，查出了年輕男子的身份。
他叫張立軍，今年二十二歲，已從q大畢業，今正準備報考y國的劍大。劍大國際首屈一指的大學，一旦考能擁有光明的前程。所以他百分之九十九來問學業的。
莊裝模作捻了捻指尖，說道：“問學業？”
張立軍沒想到他一下說出了答案，眼睛不睜大。不過這也不難猜，附近的街坊鄰居都知道他學霸，目前正在報考國外大學的研究生。他爺爺大清早帶他過來，除了問學業還能問什麼？
想到這裡，張立軍眼裡的不屑非但沒減退，反而更濃烈。
張老爺子卻豎起大拇指，讚歎道：“對對對，問學業！莊大師您算得真準！”
這還用算嗎？這閉著眼睛都能猜出來！張立軍默默扶額。
他完全能預料到莊待會兒會說什麼，無非孫子一定能考好大學，將來當大官，掙大錢之類的奉承話。爺爺聽了一定很高興，然後心甘情願掏錢。
昧著良心騙老人家的積蓄，莊不會羞愧嗎？年輕人有手有腳的，幹什麼不比當騙子強？
張立軍狠狠瞪了這人一眼，繼而等著對方把自誇天。
然而現實與他的想象完全相反。
莊用意念看了看張立軍投給劍大某位知名宇宙物學博士的論文，搖頭道：“這次百分百考不劍大。”
正等著被人瘋狂吹捧的張立軍：“……”
張老爺子的雙眼一瞬間黯淡了下去，精神一鬆懈，身體也隨之變得佝僂。他無法接受這個結果，這可事關孫子一輩子前途的大事呀！
7480好奇問：“主人，什麼那麼肯定他考不？”
莊在腦海中說道：“他選中的那位導師，以前研究m論的，但m論有一個最大的隱憂，那找不到可供觀察的實證來驗明他們的數學公式。也說，這個論只存在科學家的設想當中。
“張立軍寫的這篇論文有關m論的，基礎很紮實，算得言之有物。但很可惜，他青睞的這位導師，長時間的探索卻始終無法驗證自的論，所以漸漸心灰意冷。
“我看了這位導師近期寫的，尚未發表的文章，雖然字裡行間表達的非常隱晦，卻已經產生了放棄m論的傾向。他連辭呈都寫好了，只一直存在郵箱，沒有勇氣發出去。他自都迷失了，又怎麼可能帶學生？這一次，張立軍百分百會被拒之門外。”
聽到這裡，7480不恍然大悟。
而中的內情，張立軍卻無從得知。他對自的實力很有信心，發出了嗤之以鼻的譏笑。
張老爺子卻著急了，慌忙問道：“那怎麼辦呢？莊大師，您給我家軍軍指條明路！”一邊哀求一邊拿出自鼓鼓囊囊的錢袋子，放在桌。
張立軍怒火中燒，頓時想拍著桌子站起來，臭罵莊一頓。
說來說去，這人不了騙爺爺的錢嗎？他知不知道老人家了攢幾個錢，平時過得有多清苦？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可爺爺的棺材本！
張立軍越想越氣，然而常年經受的良好教育卻令他做不出過激的舉動。
他沒有拍案，也沒有掀桌，只把爺爺的錢袋抓進手裡，把老人家拽起來，堅定說道：“爺爺，這次考不，我明年接著考，沒事的。咱不用別人指明路，咱自努力也行的。”
說這麼說，他卻完全不覺得自考不。果連這點自信都沒有，他還當什麼學霸？
他的論文寫得好不好，能不能被教授看，他自還不清楚嗎？
莊感覺得到對方的憤怒，也感覺得到他心疼爺爺的那份孝心以及“世無難事只肯攀登”的韌勁兒。
衝著這份難得的心性，隨口幫一把又何？
莊靠向椅背，揚聲說道：“收到拒信之後，可以把論文發給牛大的諾頓教授，然後在信中告訴他，已經報考過劍大，而且被威爾遜教授拒絕了。果不新增這一句，被牛大錄取的機率30%，果新增了這一句，被牛大錄取的機率100%。這我給指的明路。”
拽著爺爺往前走的張立軍結結實實愣在當場。
莊怎麼會知道自報考了威爾遜教授的研究所？還知道牛大有一個同研究m論的諾頓教授？
不過這份驚疑很快被他找到了自圓說的。
他曾對很多人說過自報考了威爾遜教授的研究所，這個訊息張家村的特大新聞，莊肯定也知道。諾頓教授與威爾遜教授至交好友，也學術的好搭檔，在網一搜威爾遜的名字，諾頓的名字也出來了。
莊會把兩人說到一塊兒並不稀奇。
不過他真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查資料的時候難道只看標題，不看內容的嗎？
諾頓教授與威爾遜教授至交好友。一個被威爾遜拒絕了的學生，到了諾頓教授面前肯定也會碰壁。
莊指的這條明路根本死路！這種神棍真可笑，隨便在網查到一點東西拿來糊弄人，實自屁都不懂！
張立軍搖頭冷笑，然後拉著爺爺匆匆下了樓。
路過接待室的時候，一群老頭老太太連忙問道：“怎麼？莊大師算得準嗎？”
“不準！純粹忽悠人的！各位大爺大媽，們趕緊回去吧。們都看著我長大的，我的人們還不清楚嗎。我什麼時候騙過人？們相信我聽我一句勸，回家吧，別把自辛苦攢的錢白白浪費在這兒。我讀了這麼多年書，總歸比莊明白一點吧？”張立軍苦口婆心勸說。
張老爺子沒插口，只不斷搖頭嘆息。他自然也希望莊算得不準。
張立軍張家村最有出息的孩子，從小神童，還全省高考狀元，老有文了。他說的肯定都對的。
張立軍的學識、人品和威望，在張家村這個方早積攢下來了，那有口皆碑的。
他和莊站一塊兒，大家自然更願意相信他。
排隊趕來的老大爺老大媽紛紛站起來，跟著張立軍一起離開了，一路都在打聽他們和莊說了什麼。
張立軍也沒隱瞞，一五一十說了，最後諷刺道：“諾頓博士和威爾遜教授最好的朋友，兩個人挑學生的標準一模一的。果我真的被威爾遜教授拒絕了，我主動把這件事告訴諾頓博士，那他肯定也不會收我。這什麼明路啊？這根本自作死！所以啊，大爺大媽，們看出來了吧？莊完全在胡說八道，們可千萬別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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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位老人略一琢磨，然後紛紛點頭，回去的路把莊好一番批/鬥。
他剛建立起來的名望似乎又崩塌了。
沒人來算命，莊也樂得清閒。
他走到陽臺，躺在搖椅，用腳尖輕輕點了一下面，晃晃悠悠曬起了太陽。
7480好奇問道：“指的那個明路真能保證張立軍考牛大嗎？”
“嗯。”莊閉眼睛，懶洋洋解釋：“威爾遜準備放棄m論，這的事對諾頓來說等同放棄信仰。他們那些外國人對信仰看得格外，兩人已經互相傳送了很多爭吵的郵件，從志同道合的知變成了仇敵。諾頓甚至說出了永不與威爾遜相見的誓言。所以，果張立軍把自被威爾遜拒絕的事告知諾頓，在逆反心操控下，哪怕他的論文寫得完全不合格，諾頓也一定會錄取他。”
7480恍然大悟，繼而感嘆道：“主人，不算命先生，萬能諮詢師啊！遇見難事找準沒錯。”
“果別人不願聽我的，那我也沒有辦法。”莊漫不經心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