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瀟滿臉懵圈地回到家。
葉橙把銘牌給他戴上之後, 就頭也回地進去了。
他疑惑地摸了摸那塊牌子，感到丈二和尚摸著頭腦。
到家之後，蔣進給他發來了訊息：【瀟哥, 怎樣，今天安排還滿意？】
他說還好, 一說陸瀟就想抽他。
他秋後算賬道：【滿意個屁，誰讓把花放摩天輪裡？】
蔣進：【可我看見在上面牽手了哎, 嗯？嗯？】
經過江怡蓉一天思想教育, 以及暗觀察, 他發現陸瀟對葉橙態度確實一樣。
譚曉琪有騙他, 她磕好像……真。
蔣進從小在畫室長大, 接觸過朋友裡有少彎, 因此對這種事反應平常。
那邊沉默了片刻，說道：【對了，問個事兒。】
蔣進：【愛過[可憐.jpg]】
嫌疑人x：【閉嘴。】
嫌疑人x：【如果一個人把他銘牌送給，那代表什？】
陸瀟隱約記起，似乎高一時候, 也有人在他座位上放過銘牌。
他當時以為誰掉，隨手扔講臺傷失招領去了。
蔣進反應巨大：【我操.我操, 橙哥把他銘牌給了？】
嫌疑人x：【怎知道他？】
蔣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蔣進：【啊啊啊啊啊！！】
嫌疑人x：【……】
嫌疑人x：【在鬼叫什？】
蔣進：【[大哭.jpg]嗚嗚，瀟哥, 我在為歡呼，為喜悅。】
嫌疑人x：【？？？】
蔣進：【難道有注意到嗎, 我今天還戴著蓉蓉銘牌。】
陸瀟看到了，只他以為那蔣進自己，還疑惑這什新潮流嗎，服配銘牌。
嫌疑人x：【哇哦, so？】
蔣進：【so這“我喜歡”意思，送人銘牌=對人表。】
蔣進：【他也喜歡，瀟哥。】
這一行字，陸瀟足足看了十遍。
全漢字，他卻覺得異常費解。
直到看懂一瞬間，整個腦袋都“嗡”了一聲。
——他意思，葉橙把銘牌給他了，葉橙也喜歡他！
他眨了眨眼睛，粉紅泡泡迅速噗嗤噗嗤地冒出來，從胸口一路衝上咽喉，將他整個人都淹了。
心臟砰砰砰像放煙花一樣，只想跳起來大喊大叫幾聲，胸口上下起伏。
過了五分鐘，他才手指顫抖地打字過去：【真嗎？會誤會吧？】
蔣進非常篤定：【誤會，剛才等發.春功夫，我去問了一下蓉蓉，她說橙哥今天還問過她關於銘牌事。】
“我……操！”陸瀟扔掉手機，猛地撲倒在床上，抱著枕頭滾了幾圈。
他把滾燙臉埋在枕頭裡，將床單揉得亂七八糟。
嗚嗚，啊啊，艹啊，葉橙真喜歡他！
嗚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啊！
知道過了多久，他才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
嘴巴已經笑得有點疼了，眼角也笑出了幾滴淚，整個人都快瘋了。
陸瀟抹了把臉，把手機從床底下找了回來。
蔣進給他發了好幾條訊息。
【放心吧，他肯定知道才會給。】
【蓉蓉說他今天情緒大對，可能糾結了一會兒，才決定把銘牌送。】
【怎樣了，瀟哥。】
【去找他聊了嗎？】
陸瀟深呼吸了幾次，把空吸到肺部深處，再緩緩地吐出來。
他壓抑著激動到快爆.炸心情，打字道：【我找他。】
嫌疑人x：【這種事在微信上說話，會會太誠意了，我想當面問他。】
蔣進：【難支援，我也覺得最好當面問。】
他又發了個猥瑣偷笑表情包，調侃道：【被年級第一告感覺，爽翻了？】
陸瀟有意料之嘚瑟，甚至有些嚴肅。
嫌疑人x：【這算告，應該我來跟他告。】
蔣進：【哎？】
嫌疑人x：【這種事情，需要我來做嗎。】
陸瀟傳送完這條，臉已經紅透了。
告這種事，怎可以讓葉橙來。
他才應該當先開口那個，他要認認真真地給葉橙一個告。
蔣進發了個抽泣表情包過來：【捏媽，瀟哥真母胎solo嗎？為什比我還會？？】
【我要橙哥，已經感動哭了好嗎。】
陸瀟關掉手機，去房拿了個小本子，開始一本正經地寫表要說話。
他儘量把字寫得清楚一點、美觀一點，因為這對他來說一件重要重要事。
寫了一遍滿意，又劃掉重寫。
一會兒，桌上就堆了許多廢紙。
這他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第一次有衝動給人寫情。
第一次覺得被喜歡人偏愛，原來這幸福感覺。
葉橙承包了他太多第一次，也承包了從夏天到冬天心動。
今天過年和情人節捱得近，兩天之後就到除夕了。
孟黎已經答應他，除夕一起去葉橙家裡吃年夜飯。
在新年鐘聲到來之際，再適合表過了。
他咬著筆桿苦苦思索，儘管腦細胞相當夠用，但還時時就樂得笑出聲來。
活了十七年，他從來有哪天像現在這開心過。
如果等到除夕那天，會會開心得想死？
這想著，他就寫下去了，把下巴枕在胳膊上發呆。
腦子裡由自主地想象，他深情款款地唸完這段詞，葉橙會什樣反應。會害羞，還會跟他說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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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要做什呢？可以親親他嗎，或者抱抱他？
他嘴唇嘗起來會什味道，會跟夢裡面一樣柔軟嗎？
還帶點橙花香，有著淺淡甜味。
陸瀟一整晚都睡著，在床上翻來覆去。
他設想了知道多少遍除夕夜，根本控制住自己。
同樣睡著，還有葉橙。
吃完高秋蘭做長壽麵後，葉橙開始幫她準備年夜飯需要用食材。
高秋蘭讓他看著熬豬油鍋，他一邊看著火，一邊站在廚房裡刷手機。
反反覆覆點開微信，詹姆斯頭像都要被他戳爛了。
可陸瀟一晚上都有找他，連打招呼說晚安都有。
葉橙忍住皺眉想道，他該會知道銘牌寓意吧？
這一想，再結合一下陸瀟智商，好像真有可能……這個笨蛋。
他開始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就用這隱晦方式暗示了，媽。
習慣了成年人心照宣，他有時候說話難免還有點拐彎抹角，這個難改掉習慣。
“小橙，豬油好了嗎？”高秋蘭在外面喊道。
葉橙收起手機，看了一眼鍋裡，說：“快了。”
高秋蘭穿著圍裙走了進來：“天跟我出去買點福字對聯什，把家裡裝扮得喜慶點，後天小陸和他媽媽要來嗎。”
葉橙眼睛轉了轉，攛掇道：“奶奶，記得給他包個大紅包。”
他心裡暗暗地想，這種給“孫媳婦兒”見面禮事兒，必可少，。
高秋蘭應道：“必須大，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她想了想，問他：“覺得孟阿姨會給包多少？咱能被人家比下去。”
葉橙覺得好笑：“估計會給個萬把，必要內卷啊，奶奶。”
“那可行，我直接給張十萬卡怎樣？”高秋蘭非常較真。
葉橙止住笑：“要想話，也行。”
“那就這辦了。”高秋蘭鬥志滿滿地說，“能比她少。”
第二天，祖孫倆起了個大早，打車去市場採購。
葉橙在路上收到了陸瀟訊息，連忙開啟看了，卻說銘牌事。
嫌疑人x：【會考可以查成績了。】
嫌疑人x：【我考了三個a，班長大人。】
看他語若無其事，可能真知道銘牌象徵什。
葉橙嘴角微微翹起，算了，天見面再告訴他好了。
對於表這件事，他和陸瀟都有一種近乎傳統儀式感。
從久以前開始就如此，他從來會在微信上說感情事。如果有問題，都面對面解決。
畢竟多時候，有些矛盾打一炮就好了，如果行就多打幾炮。
兩人對此有著約而同一致認知。
他誇獎道：【這棒，進步大哦。】
嫌疑人x：【嗎。】
這回陸瀟得意，也索要獎勵——因為他被誇得好意思了。
以前葉橙誇他，和現在葉橙誇他，完全兩個截然同意義。
以前他會覺得葉橙在鼓勵他，說了就想讓他越來越好，純粹出於輔導他學習目。
可現在，他總忍住代入“葉橙喜歡他”這個前提條件。
所以他誇自己，應該出於內心真想誇吧。喜歡他，對他有濾鏡那種。
越這想著，陸瀟就越想發瘋了。
他打了幾行字，刪了，重新打了幾行，又刪了。
手掌握了握拳。
葉橙就那盯著螢幕，最後看見他發過來一條：【後天見。】
下面配了個軟萌撒嬌小豬表情，這陸瀟第一次給他發這種表情包。
其實陸瀟本來想發表情包，酷蓋從來屑於撒嬌。
但他看了看聊天記錄，覺得自己回覆似乎太冷漠了。
他想葉橙因為這些開心，哪怕一點點都行。
於，順手補上了一個撒嬌表情。
葉橙心軟得一塌糊塗，打字道：【後天見[小愛心]】
“小橙，在笑什呢？”高秋蘭坐在副駕，回頭看了看他道。
“什，看見一些好玩新聞而已。”葉橙收斂笑容，故作淡定地關掉螢幕。
陸瀟望著螢幕上小愛心，發出“嗷嗚”一聲吼叫，把手機扣在心口在床上翻滾。
他滾了一會兒，又開始看聊天記錄。
就那幾行字，無聊到要命對話，可他就覺得百看膩。
尤其最後那顆小愛心，嗚嗚，好紅好小好漂亮啊。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王嫂喊道：“瀟瀟，下來吃飯了。”
“來了。”陸瀟十足地喊了一聲，起身咣咣咣跑下樓。
他步伐又快又重，王嫂禁多看了他兩眼。
孟黎正坐在桌前邊刷劇邊喝粥，見他下來了，對他道：“等會兒吃完飯，幫媽媽把院子裡冬棗摘一些下來，天一起帶過去。”
“媽，要帶太多東西，顯得我家好像浮誇一樣。”
陸瀟現在每時每刻都擔心，自己在葉橙心裡印象會好。
這樣看起來像個誇張暴發戶。
孟黎反駁道：“那可行，我準備了滿滿一車年貨呢。”
陸瀟無奈了：“要真想送東西，還如給葉橙包個紅包。”
說到紅包，他想起了南都習俗。
婆婆第一次見“兒媳婦”，照例都要封個大紅包。
他暗戳戳地私心建議道：“包個大。”
“那肯定得包大，”孟黎所當然地說，“過他奶奶應該也會給，覺得她會給多少？”
陸瀟太清楚，盲目猜測道：“一萬？”
孟黎點了點頭：“那我給五萬。”
“噗，咳咳。”陸瀟被粥嗆了一下，好笑地說，“這都要攀比，那要人家給五萬話，豈要給十萬？”
孟黎說：“這樣吧，我準備兩張卡。”
兩人邊吃飯邊討對策，最後還決定一次到位。
於孟黎直接把一張十萬卡塞進了紅包裡面，美滋滋地摘冬棗去了。
除夕當天，孟黎真拖了一車年貨去葉橙家。
高秋蘭站在門口，看著司機把禮一箱一箱往裡面搬，那叫一個好意思。
她還遇到過用這種架勢“拜年”晚輩。
“阿姨，新年快樂，恭喜發財。”孟黎有她顧慮，笑著說道。
她穿了一身紅色大衣，看上去色比之前好多了，也胖了一點。
陸瀟比她高了少，一身黑色插著口袋站在她身後，突出。
“奶奶，新年好。”他說。
他今天稍微弄了下髮型，看著比平時更帥了。
高秋蘭笑得合攏嘴：“哎哎，新年好。”
葉俏俏和一個小男孩在打鬧，聽見聲音跑過來道：“瀟哥，來啦。”
她看了看孟黎，叫了聲“阿姨”。
孟黎笑著說：“這您孫女嗎，長得真可愛。”
陸瀟心想可別睜著眼睛說瞎話了，哪裡可愛啊。
他探了探頭，看見葉橙。
知道去哪了。
“這俏俏，那個小宇，隔壁家。”高秋蘭介紹道，“他一家三口也過來吃晚飯，人多熱鬧點。”
孟黎忙道：“陸瀟，去把車上紅包拿來，我給兩個小朋友也包一個。”
“用用。”高秋蘭趕緊勸阻。
陸瀟回到車上拿了紅包，高秋蘭和孟黎推來推去，最後還讓孩子收下了。
大家進了屋，陸瀟問葉俏俏：“哥人呢？”
“買醋去了，家裡醋了。”葉俏俏說。
眾人坐下來閒聊，多久，隔壁馬遙帶著妻子來了。
這段時間他家裡一直在幫忙照看葉俏俏，高秋蘭為了感謝，特地把他叫來吃年夜飯。
陸瀟挨著孟黎，坐在沙發扶手上，打量著佈置一新客廳。
靠近玄關處放著一棵發財樹，上面掛了幾個小紅包，給小朋友自己拿。
玻璃窗上都貼著福字，茶几上放滿了堅果和零食，一看就比他家裡有年味多了。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玄關門響了。
陸瀟立馬看過去，放在膝蓋上手由自主地攥了起來。
“小橙回來了。”高秋蘭說。
大門被推開，葉橙一身寒地拎著塑料袋進門。
他套了件色羽絨服，後面揹著個宇航員掛飾，裡面疊穿了一件藍色衛衣，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
臉頰凍得紅紅，好看到讓人忍住想抱上去。
陸瀟坐在扶手上，整個人用一種扭曲姿勢轉過去看他。
這兩天他吃飯睡覺都在想這個人，真正見到時候，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孟黎起身走過去道：“小橙，新年好呀。來，阿姨給個紅包。”
葉橙視線才剛剛落在陸瀟身上，還過一秒鐘，孟黎就走向了他。
“阿姨，您太客了。”他說道。
高秋蘭也跟了過去。
葉俏俏託著下巴，慢悠悠地說：“瀟哥，這扭著看累嗎。”
陸瀟這才回過神來，動了動脖子。
媽，還真有點酸。
三人在玄關處一陣拉鋸戰，孟黎紅包總算成功送了出去。
高秋蘭也甘示弱，把自己準備紅包塞給了陸瀟。
重新坐下來時候，孟黎就被她拉到了另一張沙發上去。
長輩都在聊天，葉俏俏和小宇在玩飛行棋。
葉橙走到陸瀟旁邊，兩人對視了一眼，都自然地轉移了目光。
“新年快樂。”他低聲說道。
陸瀟感到一陣控制住羞澀，連手指都蜷縮在了一起。
“也，新年快樂。”他嚅囁著回答。
葉橙拎著塑料袋手緊了緊，說：“我先去做飯了，上次答應過，會考結束給做一道菜。”
陸瀟立即抬起頭：“要做飯？”
“嗯，糖醋肉。”
他跑出去買醋，就為了做這道菜。
陸瀟耳朵紅了紅：“怎知道我喜歡吃糖醋肉？”
葉橙說：“阿姨說。”
孟黎和高秋蘭說話說到一半，像有感應似，望過來笑了一下。
陸瀟手心無端出了一層汗。
他站起來道：“我去給打下手吧，這兩天我跟王嫂學了怎切菜。”
葉橙心想好巧，我奶奶也教了我。
過還點頭道：“好。”
進了廚房後，陸瀟自覺地洗手切肉，給裡脊肉小心地改刀。
這熟練程度，一看就練了多次。
他注意到葉橙戴了他送那塊表，洗手時候還細心地摘下來放到一邊。
心情由更愉悅了。
葉橙一邊調醬汁，一邊問道：“今晚有事嗎？什事話，可以留下來一起守夜。”
南都這邊時興半夜十二點煮餃子吃，高秋蘭已經準備好了餃子。
“我什事，看我媽吧。”陸瀟說。
他心裡想卻，那張小紙條在右邊口袋吧？要怎樣拿出來讀，才會顯得那刻意？
葉橙把油燒熱，扔肉片下鍋炸。
陸瀟在旁邊看著，感慨道：“做菜比我好，油居然都濺出來。”
“那看見幾天前我。”葉橙隨口道，隨即，發現自己說漏嘴了。
陸瀟抓住了重點：“為這道菜準備了好幾天？”
葉橙想回答：“把鹽遞給我。”
“說嘛，做了幾次？”陸瀟把鹽拿在手上，依饒。
葉橙吸了一口，承認道：“五次。”
陸瀟說話了，低頭笑了起來。
葉橙把鹽從他手裡搶過來，廚房裡安靜只有油滋啦滋啦聲音。
過了許久，陸瀟笑著說：“下次我也給做。”
“再說吧。”葉橙含糊地應了一聲，臉被煙燻得陣陣發紅。
快到六點時候，年夜飯開始了。
高秋蘭自己做了幾道川菜，又從酒店訂了一些菜，擺了滿滿一桌子。
本來按照陸瀟計劃，打算吃完飯之後把葉橙約出去。
他在車上藏了一束夜燈花，還有他花了一整晚做紀念相簿，裡面兩人從相識到現在回憶。
但計劃趕上變化，他萬萬想到，馬遙個划拳選手。
由於一共就三個男人，葉橙和陸瀟都陪著喝了幾杯，但馬遙一上頭就控制住。
這頓飯硬吃了兩個多小時，吃完天都黑了。
馬遙被老婆揪著耳朵拎回家教育去了，小宇想回家，吵著鬧著要和葉俏俏一起看動畫片。
孟黎也喝了點酒，正窩在沙發上靠著高秋蘭。
“囡囡啊，要看開點，知道？”高秋蘭摟著她，柔聲安慰道。
孟黎鼻子一酸，除了她過世母親，已經久人叫過她“囡囡”了。
四川那邊叫囡囡，高秋蘭因為她南都人才這叫。
葉橙煮了幾盒餃子，拿保溫袋裝了起來。
他提著袋子到客廳，說：“奶奶，我去給護工和醫生送點餃子。”
高秋蘭囑咐道：“路上注意安全啊，送到就快點回來。”
葉橙應了一聲，看向坐在旁邊陸瀟，對他動了動眉毛。
他表情細微，但陸瀟還瞬間捕捉到了。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道：“我和他一起去，順散散酒。”
“去吧。”孟黎說。
兩人開門走了出去。
路過孟黎車時，陸瀟腳步停了一下。
“怎了？”葉橙問道。
陸瀟舉步往前走，“事。”
還先去醫院，等回來再說好了。
剛才在飯桌上時候，陸瀟比他多喝了好幾兩，走路姿勢看起來歪歪扭扭。
葉橙生怕他把餃子弄灑了，伸出手道：“有點醉了，還我來拎吧。”
陸瀟輕巧地避開他手，順勢攬住了他肩膀，“用，扶著我就好。”
他手臂壓在葉橙肩上，說實話有點沉。
但葉橙有甩開，一動動地任由他用一種霸道姿勢環住自己。
他乖順僅有換來陸瀟滿意，反而讓他呼吸加重了些許。
知道為什，葉橙反抗樣子，讓他體內升起了一股暴虐衝動。
他越表現得乖，就想越想對他狠一點。
陸瀟逐漸把大半重量壓在他身上，走路好好走，還偶爾用下巴蹭蹭他頭髮。
其實他有醉，三分酒意七分演罷了。
街上幾乎什人，大家都在家裡過年。
路邊張燈結綵，路燈昏黃而媚，將暖光從腳底一路鋪到天邊。
陸瀟在他耳邊哼哼：“頭有點暈。”
“回去給衝蜂蜜水。”葉橙努力撐著他道。
有嫌他喝醉了還要跟過來，有覺得他在添麻煩。
“糖醋肉好吃，下次還能給我做嗎？”
“能。”
“看表現”，也“考慮考慮”，而“能”。
陸瀟簡直想賴在他身上，永遠都要起來了。
他覺得自己快要愛死葉橙了。
到了醫院，葉橙讓他在門診大門等著，上樓把餃子送了過去。
十分鐘後，葉橙走到大門口，看見他正背對自己，坐在花壇臺階上。
站起來一米八五大男生，坐下時候卻還稚未脫模樣。
尤其抱著腿，歪頭看著夜空時候。
葉橙嘴角微微上揚，準備從背後嚇嚇他。
他剛剛靠近，就聽見陸瀟用一種微醺而低啞聲音在自言自語。
“月亮啊月亮，說葉橙會答應我嗎？”
葉橙停了下來，怔忪地望著他背影。
曾經有一次陸瀟和他吵架，他剛好飛去國外出差，兩人整整三天有聯絡。
回國當天晚上，他看見陸瀟來接機，心情更加鬱悶了。
等他回到家時候，卻發現客廳裡到處都空酒瓶。
他走到露臺，看見陸瀟抱著腿坐在地上，聲音帶著濃濃鼻音。
“月亮月亮，說阿橙會原諒我嗎？他會會要我？”
陸瀟像個落水大狗狗，仰著頭看著月亮，醉醺醺地詢問。
剎那間，葉橙覺得心裡有什東西碎了。
洶湧熱意湧上眼眶，他已經久有這樣感覺了，無法剋制情緒在心底瘋長。
如同一株勢可擋藤蔓，漸漸地把他整個胸腔佔滿。
他腳步一轉，繞到了陸瀟正前方。
陸瀟顯然想到他會在出現自己身後，磕磕絆絆地說：“……怎這快就出來了？”
葉橙眼睛微微泛紅，開口時嗓音有點沙啞：“在問月亮什？”
“啊？”陸瀟第一反應——他聽到了。
他有點慌張地仰著頭，該死，計劃又被打亂了。
車裡準備了好多驚喜呢，還有口袋裡那段來得及念出來告。
葉橙喉結動了動，彷彿在竭力忍耐著什。
他輕聲道：“這種事情，問還如問我。”
說罷，彎下身雙手捧住陸瀟臉。
陸瀟整個都懵了，完全知道發生了什。
等他回過神來時，葉橙已經低頭吻住了他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