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一愣，而後有些慌張地朝韓路跑去的方向大喊一句：“快！快攔住他！不能讓他去帶救兵！”
其中兩人反應過來，急忙朝韓路追過去。
剩下幾人則急忙將莫清明圍住。
壯漢冷笑一聲，說道：“小鬼，聰明過頭可不好。”
莫清明本身會點東西，這會兒只面對幾個人，如果是從前，大概是一點也不慌的。
只是此時，他實力跟以前差了很多，腰也不能有什麼太狠的動作，只能背靠著牆壁，認真地跟壯漢談條件。
手裡的鋼棍此時只能用來防一下身，事實上他以前也是小混混，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這根小鋼棍有多沒用。
只是，他別無選擇。
“不是針對我的嗎？在意那麼多做什麼？”莫清明笑笑拿著鋼棍，作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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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針一樣，直直地盯著莫清明，他陰狠地朝身後的幾人說道：“給我打，狠狠地打！”
幾人一聽，揮著鋼棍上前，就要打莫清明。
莫清明驚險應對。
說實話，他有點慌。
正當他聚精會神跟幾個拿著鋼棍的小混混應對時，那個壯漢不知何時突然來到了他身後，狠狠把莫清明推了一下。
莫清明一時不防，被推倒在地，這時，其中一人朝他的背狠狠敲了一下。
莫清明只覺背後好像被千萬斤的東西壓著，起都起不來。
這一剎那，他才真正感覺到，原來，絕望就是在這種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出現的。
他剛剛出門的時候，絕對想不到，他會回不去——
甚至，他還想著，一會回去這個時間點，就可以給他的學姐熬醒酒湯了。
真的沒想到。
韓路帶著人過來的時候，只剩下莫清明一個人趴在地上，了無生機。
他第一次覺得如此慌張。
一步一步往前走，腳上卻像灌了鉛。
莫清明的雙手，好像遭到了毒打，雙手被拉在頭頂，一直在冒血。
細細密密的血從他已經模糊的雙手緩緩流出，看起來十分可怕。
“快叫救護車！”韓路身後，一個壯壯的男生急忙吼道。
身邊有人拿起手機打電話。
一片雜亂之中，韓路來到莫清明身旁。
從小又皮又倔的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流淚。
他看著躺趴在地上的莫清明，內心突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慌感。
原本躺在這裡的人，應該是他啊……
他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走。
可是如果不走，他又能做什麼呢？
他能做什麼呢……
剛剛追著韓路的兩個人，到有監控的地方……大概也是做過功課，知道哪兒有監控，就不追了，不知是原路返回，還是逃跑了。
二中附近這一塊，因著很多樓房都是從前建的，沒有規劃，很多地方都要沒有監控，所以這一帶很混亂。
夏至當時會在這一塊被圍住，也是情有可原。
這一塊的混混都聰明得緊，因著監控少，就為所欲為。
很多時候，被惡性搶劫什麼的，都是正常的。
莫清明被送去了醫院，等陳思明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怎麼回事？”他看著坐在急救室外的韓路，焦急地問道：“怎麼就突然發生了這種事？不是說過了嗎，小明這段時間不能亂來！”
韓路沉默了一會，看著眼前的陳思明，將事情一一道出。
陳思明沉默。
他知道二中附近有一段地帶比較亂，但是莫清明跟韓路從小就有點小本事在身上，所以他也從來不擔心。
再加上莫清明出院之後是直接去夏至家住的，他就更不擔心了。
只是，意外總是來得讓人猝不及防。
他看著急救室亮起的燈，又看了看坐在長椅上發呆的韓路，責罵的話生生哽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他想問他，為什麼喝酒。
想問他，為什麼要讓小明送他回去。
想問他，為什麼跑的人不是小明。
可是，他問不出口。
眼前的少年，也是無辜的。
上一輩人的愛恨情仇，為什麼要傳承到這一代，還傷害無辜的人呢？
他不明白。
陳思明沉默著坐在韓路身旁，跟他一起等。
或許，這就是命吧？
夏至一覺醒來，已經是隔天的上午九點多了。
頭還有點疼，她看著身邊空空的床，一時間有些懵。
她昨晚吃火鍋的時候，跟他們一起喝了點小酒……
然後呢？
她想不起來了。
她看了看時間，又摸了摸身邊空空的床。
涼的。
莫清明去哪兒了？
做飯去了？
還是出去鍛鍊了？
這個點了，出去鍛鍊也該回來了吧？
這麼想著，她坐起身子，醒了醒神，而後下床去找莫清明。
不在廚房。
餐桌上也是空空如也。
這不像莫清明的性格啊！
夏至有些疑惑。
難道莫清明昨晚跟他們一塊走了？
還是去買菜了？
她有些好奇，便拿起手機給莫清明打了個電話。
電話裡傳來冰冷的女聲：“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夏至皺了皺眉，想給韓路打電話。
但是突然想起自己根本沒有韓路的聯繫方式。
便又給方靈打了個電話。
此時的方靈正在醫院。
一大早，拿起手機的時候，她便看到了韓路給她發的訊息。
“小明出事了。”
“如果昨晚，我不喝那幾瓶酒，就好了。”
韓路倒是沒有責怪她買酒的意思，只是字裡行間都透露著後悔之意，讓她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急忙趕到莫清明所在的醫院。
因為救護車是就近原則，所以莫清明昨晚是被送到了離p市二中最近的醫院。
待她聽完韓路的一番描述，心中卻是有幾分竊喜的。
幸好，幸好當時韓路走了。
可是，現在躺在醫院、生死不明的，是她的好朋友的男朋友兼她男朋友的兄弟。
這幾分竊喜，只存在了幾秒。
她開始後悔。
如果一開始，她沒有買酒，就好了。
此時夏至給她打電話，她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在她身旁的韓路聽到方靈喊夏至時，突然一個激靈，站起身子，扯了扯她的衣服，右手豎起一根食指，立在嘴唇中央。
“噓——”
夏至在電話裡頭，聽到方靈那邊沒了聲音，還以為是訊號不好，晃了晃手機，重新問道：“靈靈，靈靈！聽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