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缺牛頓，命中犯焦耳。牛腩粉的這句話，簡直要傷肝傷腎了。
孔書成微微一笑，沒說什麼。
倒是旁邊的楊玲姐姐，有點兒為孔書成打抱不平：“喂，劉蘭芬，你不要這樣取笑別人好不好？畢竟，人家孔書成語文和數學能考那麼高的分，就說明他底子不錯的。物理要追上來，其實並沒有那麼難。想當年，我在高考之前，一模的物理也才考了60幾分呢，後來還不是照樣追上來了。”
她這麼一說，旁邊的黃藥師立刻笑著揶揄她：“喂，楊玲同學，就你那點兒分，也叫追上來了啊？”
女朋友楊玲不服氣，狠勁兒拍了一下黃藥師的肩膀：“喂，怎麼了嘛，那年的理綜我考了289分，也算還可以了。蚊子，你可別在我眼前嘚瑟了，考了個西川省的理科狀元就牛逼了是嗎？”
黃藥師：“我可沒說自己牛逼，你是中科大的博士，你才是大牛呢。”
楊玲：“哼！別怕我馬屁，有本事你再去《Nature Physics》打個醬油，我就說你蚊子厲害。”
“我會的，夫人。”
“哼，臭不要臉的，誰是你夫人了？”
楊玲假裝生氣地走進了臥室。關上門之後，裡面悠然地響起了一首輕柔的《Hollandback girl》。
孔書成心中一驚，原來師孃居然是中科院的博士，難怪她也是“虎狼級學霸”高階的存在呢。
………
片刻。
黃藥師就從隔壁的書房裡，找來了一套嶄新的物理試卷，放在孔書成面前：“這套試卷裡面，一共包含了226個經典題型，274道必考母題，你儘快將它們全部消化完。爭取一天至少完成一張，自批自改，自己訂正，然後將所有錯題登記在錯題本上，第二天記得拿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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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書成點了點頭：“嗯。”
黃藥師：“記住，這套試卷，只是開胃菜，你能做多快，就做多快。後面，我會把難度提高的。希望你在不久的將來，能夠跟上她倆的上課節奏。”
黃藥師說的“她倆”，自然是指旁邊的許勤和牛腩粉。
試卷到手後，孔書成一刻也沒閒著，就開始認真做題。
但是！
出乎他預料的是，即便是這套在黃老師眼中視為“難度最低”的物理卷子，還是讓他抓瞎了。
僅僅只是位置靠前的兩道選擇題，差不多就耗費了孔書成足足十分鐘的時間。曾經好幾次，他都差點兒動了用“華牌2B”的邪惡念頭。
不多時，他額頭就溢位了汗！
坐在他旁邊的牛腩粉，見他盯著第三道選擇題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喂，姓孔的，你連這道題都不會啊？你看看那個圖就知道了，當F從零開始逐漸增大時，一開始物體處於靜止狀態，所以F與摩擦力平衡啊。你直接用賦值法一代，不就知道了？這題肯定選D啊。這種題型，就連有些初中生都做得出來啊。我真想不通，你數學為啥能考那麼高的分！”
孔書成：“………”
真想噴她一臉口水啊。媽了個蛋的，數學牛逼，物理就一定牛逼嘛？人家都快解出來了，你直接來個劇透是啥意思嘛？
旁邊的許勤見孔書成一臉豬肝色，於是戳了戳牛腩粉：“喂，觀棋不語，你就讓人家慢慢做嘛。”
牛腩粉聳了聳肩：“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那麼簡單的題目，他居然要做五分鐘？”
孔書成聳了聳肩：“慢工出細活。”
牛腩粉直接搖頭：“孔書成同學，我在旁邊看著都著急，等你做完這三道選擇題，一節課時間就沒了。看來，你家還真是有礦啊，八百塊的補課費，你就只做了三道選擇題？”
孔書成：“………”
直接被震驚了。
原來，黃藥師真的沒騙他。
原來，補課費真的打折了。
八百塊錢，補一節課。
真是，貧窮限制了想象啊！
………………
旁邊的許勤，一聽“補課費”這個敏感詞，立刻又用手戳了戳肥姐牛腩粉：“喂，你說什麼呢？”
牛腩粉自知口誤，趕緊岔開話題：“嘿，孔書成，我聽說你們高二0班，有個新來的女生，叫作周落霞。她是不是很厲害啊？最近，我老聽見咱們班的男生在討論她。”
“………”
孔書成微微一愣。Giao，他萬萬沒想到，實驗中學的火箭班裡面，居然也有一群渴望成為“孤鶩”的傢伙啊。沒想到，周落霞圈粉都圈到友校來了。
孔書成點了點頭：“嗯，她挺厲害的！”
牛腩粉又問：“比我們家小勤勤還厲害？”
她說的“小勤勤”，自然是指旁邊的許勤。
許勤沒說話，但是臉頰緋紅。
孔書成：“那應該吧。”
牛腩粉立刻不服，跟挖土機一般挺胸爭辯道：“不可能！那你說說看，這次的九校聯考，你們那個周落霞總分是多少？”
孔書成：“718分。”
牛腩粉：“………”
許勤：“………”
頓了兩秒，牛腩粉又神經兮兮地問：“喂，孔書成，那你覺得，到底是周落霞漂亮點，還是我們家小勤勤漂亮點？”
話音剛落，旁邊的許勤立刻就瞪了她一眼：“喂，牛腩粉，你無聊不無聊啊？”
孔書成笑了笑：“關於誰漂亮的問題，我選擇不回答，因為我想繼續做題。八百塊錢不容易，我想再多做幾道選擇題。”
牛腩粉和許勤對視了一眼，然後忍不住捂嘴大笑。
孔書成卻笑不出來，八百塊錢一節課，有那麼好笑嘛？
果然，飽漢不知餓漢飢啊！
………
一節課45分鐘，的確過的很快。
孔書成掙扎著做了十幾道題，時間就到了。
黃藥師拿著他的試卷，端詳了數秒，立刻皺起了眉頭：“孔書成，看來你的物理底子的確很弱啊。你現在的主要問題，還是對一些基本的物理定理和公式掌握得不夠。記住，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基礎的東西沒掌握，後面就沒辦法深入了。物理，是一門嚴謹而又實在的科學，我希望你能夠腳踏實地，認真地把它學好！”
孔書成點了點頭：“老師，我會的。”
他起身正要離開，黃藥師突然又從書房裡取來了一本厚厚的書。
定睛一看，原來是羅傑·彭羅斯《通向實在之路》。
黃藥師將這本厚達1000多頁的書，放在了孔書成手心，目光如炬地說道：“有空的時候，你可以翻一翻這本書。總的來說，這本書的內容非常詳實，從數學到物理，從量子力學到粒子物理再到量子引力，作者都寫的不錯，雖然裡面有些觀點，我也並不是很認可。
“孔書成，以後千萬要記住，想要學好物理，你就必須具有兩種優質的精神。一種是“實在”的精神；另一種，則是“宏觀”的精神；這就好比，一個人學習書法，他不僅要講究實實在在的筆畫、結構、章法的練習，同時還要講究的個人的文學藝術修養。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字外功夫。”
孔書成抱著那本沉甸甸的《通向實在之路》，重重地點了點頭：“老師，我會的！”
“嗯，回去吧，老師看好你！”
黃藥師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雖然，孔書成是目前物理成績最差的一個，但是直覺告訴他，孔書成必將會是最驚豔的一個。因為，就在剛才，黃藥師意外地發現：孔書成在草稿紙上運算一道有關“摩擦係數”的題目時，他僅僅只用了不到3秒鐘。
孔書成這種超強的速算能力，是黃藥師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的。
堪稱是，骨骼清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