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哪裡？
九天之上，棋局之外，下棋人呆的地方。
發生了什麼事？
葉寒白日飛昇，破了次元壁……
正常這種情況也是有的，能力超過了世界的極限，又對世界有足夠的認知與羈絆，那白日飛昇後自然可以來到棋局之外俯瞰天下，直到整盤棋局結束。
葉寒取得這樣的資格其實不是第一次了。
第二輪遊戲裡宇宙親和抖手核彈，第三輪遊戲扒開世界縫隙幹掉大能投影的隱藏boss之後，他都有資格的。
只不過他當時尚未覺醒領域，根本承受不住九天之上的威壓，來了也是時間暫停，彷彿被凍住了一樣，無知無覺，直到遊戲結束領獎走人之際，才會稍稍享受一點優待。
比如利用煉虛壺煉製經驗丹，利用裁判卡重置抽獎……
如果不是他取得了資格，不許帶入遊戲的道具，通常也是沒法在結賬時啟用的。
而這一回他已經覺醒領域，能夠稍稍承受九天罡風的吹拂，光陰之刀的切割，待遇自然就不同了。
只是這一回，他的資格反倒是不夠的。
不是他考的分還不夠高，主要是光陰戰場的難度不同以往，所以對破局而出盤外觀戰的資格要求也高的離譜。畢竟這是種子唱主角的戰場。
用幾名下棋人的話說，他積累不夠。
那他怎麼就上來了？
分形互補法則，或者叫天道互補定律唄！
以形補形，大大放大了天劫威力。
加上這回的天劫只是因為立言，葉寒並未使用混沌啊、大道啊、洪荒啊這些馳名商標，天劫也就不帶多少毀滅性……
天劫並非都是壞事，修行者固然可能灰飛煙滅，但也只有經過天劫的洗禮蛻變，才能煉就神體超然物外。
而天劫的破壞力，則多來自惡行、心魔、僭越……等種種其他因素。
其他因素越少，天劫的破壞力就越弱，越偏向於幫人伐毛洗髓脫胎換骨。
雖然纖維遊戲中的天劫已經變味，幾乎不可能令選手飛散煙滅，但天劫度不過，等級削弱，境界降低，實力受損卻也是家常便飯。
就比如之前替葉寒扛下了混沌天劫的吳得閒、凌度、張夢君三人，不僅比賽被淘汰，混沌天劫反噬的結果且得受著呢。
總之，陰差陽錯? 加上天道互補，葉寒就提前擢升，來到了此間。
瞅著空間中呆呆傻傻的四人，葉寒一眼就認出了兔猻。
畢竟見過。
此刻雖然炸了毛? 照他分辨別人或者動物的方式，還是足以認出原型了。
【老子是白虎！白虎！】統系當場炸毛。
好吧，已經炸過? 再炸也就那副兔猻樣了。
既知它是哪個，那另外幾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對於纖維遊戲和隱藏在表層遊戲之上的裁判系統，玩家們並不是一無所知的。
八分陌生七分懵逼的葉寒立刻根據情報推理起來。
不過並不需要他內心戲太多? 因為炸毛的統系很快跟他解釋起來。
畢竟這種普通玩家飛昇上界? 從棋子變成棋手的情況並不罕見。解釋是規矩? 人上來了同樣得守規矩——
從棋子變棋手了，那這局遊戲就不算結束? 還可以繼續玩下去。
但方式就和前半場不一樣了。
棋盤之上沒有任何限制? 系統儲存的所有物品都可以取出來用，從狹縫到煉妖壺? 從葉門許可權到歧管製造術，從康克拉之弓到無工質引擎……
但天人永隔? 即便拿出來也沒意義——下棋人相互間不許動手? 只許動棋子。
而對棋子……
明面上? 他會跟其他四位下棋人一樣? 每輪有一次影響凡間的機會。
但由於他實力孱弱，可行的操作很少很少，許可權更加不夠，根本無法像其他下棋人那樣隨意擺弄放置，影響全域性……
就算能影響干擾到，以他目前的輸出能力，在穿透天人障壁之後，估計也不剩下什麼了。
想想吧，如夫子那般大能，登天之後，尚且只能灑灑水滅滅火什麼的，他這剛剛登天，不可能做的更多了。
別說輸出了，這裡的棋盤有窺天知命的功能。
俯瞰棋盤，則天下棋局便盡收眼底，想看哪兒看哪兒，隨意放大縮小，更換焦點，甚至是逆推追溯……
但他力量太弱，境界太低，沒有統系幫他，別說動手，連窺屏都做不到。
【總之，你盡力吧！】
給葉寒粗粗普及了一下規矩，統系心情複雜的說道。
葉寒上天，好處肯定是有的。
這次光陰戰場是真人屬微靈限下的四方勢力角逐，超數百種子，上萬玩家。
棋盤四個下棋人，代表的棋子數量是相當的。
所以統系不僅得為葉寒爭取優勢，不能讓他被下棋人欺負了，還得保證其他近百種子，三千多普通玩家被公平對待，否則就是它這下棋人辦事不力。
之前因為葉寒木秀於林，導致它不得不一打三。
如果是真打還好，它也不怵什麼，但下棋，它是真撐不住啊……
葉寒來這了並不會1V3變成2V3，但最秀的目標消失了，那三人也就失去聯手的動力了，它自然就不必苦逼的一打三了。
但葉寒這他最看重的棋子不在局中了，其他人表現平平，雖然不會被針對，接下來表現就一定好嗎？統系心裡也沒底。
窺屏都做不到？盡力而為？葉寒納悶的瞅著統系。
那棋局確實有點意思，乍一眼瞅上去雲山霧罩，青、金、白、灰四團霧氣糾纏翻滾，連棋子都看不清楚。
但葉寒是誰啊？
一道天劫劈下來，都能瞬間算清楚天劫分形維度的存在。
那四團霧氣他稍一打眼，也就分辨的清清楚楚。
雖然長的都差不多，只是顏色有區別，但四者的構造，分形維數是完全不同的，分明是四種截然不同的力量。
雖然不同，既然存在分形，那演化方式，迭代特徵自然就是有規律可循的，混亂中的規則——分形維度不會變；演化分叉時間比遵循費根鮑姆常數；分叉寬度比遵循費根鮑姆第二常數。
雖然這裡是不同的宇宙不同的時空，但費根鮑姆常數是和π、e、黃金分割比並稱的數學四大普適常數，可不會因為換個時空換個維度就變了，這是數學家證明過的。
情不自禁的匯入混沌系統，臨摹，推演……
並不明白幾種力量代表著什麼，其特徵特質又有哪些，完全是數學的推導。
就彷彿教練不一定親自打過球，醫生不一定親自生過病，股神不一定親自炒過股一樣。
因為創意來自分形，力量誕生於混沌，葉寒的身體計算機在這方面特別擅長。不過一時三刻，混沌的規則慢慢摸透，雲山霧罩漸漸清晰起來。
雖然混沌整體來說不可捉摸，但確認了任一起始點的引數，往後計算一步，兩步，通常還是沒有問題的。
無法看清的棋局漸漸通透明晰起來……
雖然幾秒鐘之後就會闔上，但重新帶入資料推演，計算，很快又可能幾秒鐘。
如果在計算的同時，延時幾秒鐘錄入資料，進行同步並行運算，那就幾乎可以連續不間斷的看了。
可惜四個下棋人對此一無所覺，否則估計要吐血。
因為棋盤上的霧氣就彷彿戰爭迷霧，連他們都只能看清楚自己的，別人的迷霧他們是看不透細節的，只能隱約盤算出大勢，所以才會有各種嘗試，各種算計。
在他們眼裡，葉寒就是看了一會兒棋局，發現“什麼都看不到”，便放棄了努力，自顧自忙活起來——
一打卡東西南北米爾探測器摸出來，丟向了前後左右上下六方；
然後狹縫掏出來，迎風暴漲，轉眼擴張到了試煉關最後，四十米大刀的程度，對空揮舞，捕捉空氣中的微粒原子。
正常的卡西米爾探測器屬於功能物品，進入宇宙法則不同的世界，由於電磁作用力不匹配的關係，斷路短路宕機測不出資料什麼的都是家常便飯。
但葉寒身上這些探測器不是白板，是屬性裝備，自帶法則，不受影響。
怎麼做到的？
他有錢啊！
花錢託人，透過遊戲上色；
直接砸錢，用纖維幣晉升；
高價僱人，有專業的工匠可以製作屬性物品……
各種的探測器四面八方而去，各種資料於是四面八方彙總而來——
10奈米間隙，卡西米爾效應讀數約1000千帕；
亞微米尺度，讀數還是10個大氣壓左右，這是地球上卡西米爾效應的邊界，超過這尺度效應就不是很明顯了，但在這裡，似乎才剛剛開始；
微米尺度，還是10個大氣壓；
忽米，5個大氣壓……
絲米，2個大氣壓……
絲米尺度，已經是目前型號卡西米爾探測器的最大尺度了，但顯然沒到這世界的極限；
而10個大氣壓，則是壓力讀數的極限，從一開始就是爆表的……
這世界的微觀效應，果然接近甚至達到了宏觀尺度。
雖然由於面體關係，體積、重量、能量等引數立方增長；截面積、表面積、阻力等平方增長；越是增大，微觀效應肯定越不明顯。
但卡西米爾效應從10納米級來到絲米級，普朗克常數怕不得從-34到-24級？
不要覺得這很小，換另一個單位電子伏特就不算小了，而且這可是世界最小尺度呀！
最小尺度都這麼大，那布朗效應……
掏出其他道具進一步測試，布朗效應果然也大大增強，來到了絲米尺度。
不過更直接的證據還是狹縫。
哪怕經過一再升級，狹縫已經很寬了，而且葉寒覺醒領域，可以進一步擴寬狹縫，即便是這樣，葉寒揮舞狹縫半天，愣是一個微粒都沒有捕捉到……
可能性有很多。
比如由於普朗克尺度變大，不確定性變大，這世界的基本微粒體積遠超地球，最小的原子都比地球最大的原子更大，超過了狹縫極限；
但這會導致另一個問題——同樣體積，微粒變大了，微粒的數量就要變小。
而且這種變小還是立方增長的。
微粒直徑增大十倍，數量就會減小一千倍……
何況自己的狹縫變寬遠遠不止十倍，已經是數百倍甚至接近千倍了，那數量就得相差數億倍。
那麼少的微粒，能攜帶足夠多的資訊，進化出和地球上類似的人類甚至文明社會嗎？
科幻作品中，動不動就會有生物放大變小的設定。
但假如基本粒子大小是固定的，攜帶資訊多少是固定的，如此放大縮小導致的資訊損失是必須考慮的。
所以蟻人什麼的根本不可能存在……
如果真的存在，每縮小回覆一次，他的資訊就會失真一次。次數多了，就會像一張圖片被網路上傳下載多次一樣，充滿噪點幾乎難以還原。【注一】
所以相比微粒尺度變大，其他可能性也必須要考慮。
比如，是微粒構造不同了，可能根本不是微粒而是其他形式。
同樣有量子漲落，有真空能量海，但基本結構有著本質的不同。
也可能這片棋盤之外的空間，世界結構和棋盤中的世界本來就不一樣，根本沒有多少參照意義……
反倒是收集資料的工作站終端，上面帶的很多軟體，主要是程式程式碼，可以整合寫入混沌系統，豐富其中的應用。
葉寒埋頭開始忙碌，其他下棋人好奇觀望了一陣子，評估他的實力，算計他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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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陣子，算計的差不多，都搖頭笑笑不再看了，專心棋局。
葉寒上天對棋局影響還是蠻大的。
不說別的，單說晉陵，沒有了他鎮場，立刻就從龍潭虎穴，變回了誰都可以捏幾把的軟柿子。
雖然小夥伴們也竭力掩蓋這件事，上天也不同於淘汰，名字依舊會顯示在很多榜單上，但架不住隔天有耳，所有下棋人都知道啊。
把這件事搞得盡人皆知，下棋人甚至不用專門通知，搞事情的時候順帶暗示幾句就行了。
於是沒過多久，試探性攻擊就來了……
但試探的結果，讓除了統系、葉寒之外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