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僅僅是零貳空間，國內所有航天公司，都遭受了這當頭一棒。
甚至包括劉峰自己的星海航天，也沒有躲過這一次升維打擊。
畢竟，反物質脈衝能量發動機現在還是敏感技術，即便是劉峰自己提出來的，也不可能拿到星海航天那裡去研究。
甚至於不要說脈衝能量發動機了，即便是註定會過時的火箭技術，大多數私人企業、創投公司也只能眼巴巴的望著，弄不到入場的門票。
更不用說，對於星海航天，劉峰就從來沒有搭理過，他幾乎都快忘了自己有這樣一家公司存在了！
若非這一次整個行業都遇到困境，方繼樊無奈之下向他尋求支撐，他恐怕一直都想不起自己曾經創立過這樣一家公司……
因此，劉峰絕對做不到以權謀私的事情，他也從來不會以權謀私。
……
“啥？你說你準備投資500億，研究屬於咱們自己的脈衝能量發動機？”
接到方繼樊的電話後，劉峰的腦海裡瞬浮現出這四個大字作繭自縛。
nn的，咋的忽悠大法只是針對國外的好吧，怎麼連自己人都被無差別中招了！
“不行，我不同意咱們研究這玩意兒……”
“老闆，那您的意思是？”
電話對面的方繼樊明顯一愣，他是完全沒有想到劉峰竟然會決絕。
自己提出來的東西，不應該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啊？
畢竟，誰要是率先研究出了這種發動機，或者僅僅只是研究出了部分技術，在未來開啟的宇宙時代裡，誰就能佔盡先機。
豈能視之如同篳縷？
“我當然知道這種發動機的厲害，”劉峰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明顯能夠感覺到，此時的方繼樊一定在暗暗吐槽他，“這玩意兒真不是幾個人就能搞出來的，而且投入的成本也太大，如果沒有國家的支援，單憑我們自己搞，明顯得不償失啊。”
“可馬斯克都能搞，咱們……”
“人家馬斯克那是錢多得燒的慌，更何況，以那家夥在m國的人脈，什麼樣的專家招不到？總之，你聽我的沒錯，咱們要量力而行。”
方繼樊：“……”
他很想說一句，論在學術界的人脈，還有誰比得上您劉教授？
而論錢多，十個馬斯克能有您一人多嗎？
要知道，單憑一家生產多孔碳纖維微晶氧化石墨複合材料的材料工廠，每年就能給劉峰帶來數百億的利潤，更不用說還有峰華研究所、青山製藥廠等吸金大戶了。
尤其是現在的青山製藥廠，憑藉一款癌症特效藥，就已經晉身為世界500強，每年的利潤額，幾乎不下於材料工廠帶來的利潤額。
還有其他什麼塑料廠、化工廠、律師事務所等等，到現在，即便是方繼樊這位大管家，也不是完全清楚他這位老闆到底有多少錢……
區區幾百億，這傢伙也要量力而行？
太摳門兒了吧！
“還有一點是，這玩意兒屬於國家機密，即便咱們研究出來了，很可能也會限制於政策，賣不出去的，咱何必浪費這個人力物力和國家搶飯碗呢？”
方繼樊撇了撇嘴，繼續無語。
摳門兒就摳門兒吧，還老喜歡找藉口……
完全能夠感受到方繼樊對他的鄙夷，此時此刻，即便厚臉皮如劉峰，也感覺臉上火一陣燙一陣的。
他總不能說這些東西其實是他用來忽悠人的？
沒有反物質、可控核聚變這種高效、低質量、且安全的能量釋放方式，所謂的脈衝能量發動機，真不比傳統的化學火箭好多少！
當然了，理論上講，使用核裂變的方式，脈衝能量發動機的效果還是很不錯的，但這種方式的局限性太大。
一來，只有核大國才能玩得轉原子彈脈衝，在技術上的實現難度，這方面可比反物質脈衝難了不只一個等級；
二來，利用原子彈爆炸產生的能量脈衝，很容易會出現一些不可預料的後果，在安全性和可靠性上，完全比不上反物質脈衝。
大機率，即便m國人最後把原子彈脈衝發動機研製出來了，也不可能競爭得贏反物質脈衝能量發動機，無論是在推力上還是安全可靠性上，後者完全碾壓前者。
正是考慮到這一點，當初高層這才願意讓劉峰把脈衝發動機給拿出來。
至於所謂的可控核聚變……
嗯，m國人肯定會打這個主意，以為聚變能和脈衝發動機結合，只不過，可控核聚變這玩意兒，本就是比脈衝能量發動機更大的忽悠！
因此，劉峰還是決定給方繼樊支一個招：“聽你剛才說，咱們民間似乎有好多航天公司都遇到了這個難題？”
方繼樊苦笑：“是的老闆，咱們國內的民間航天公司本身還是幼苗，但現在都快被你這東西逼得寸草不生了……”
“嗯，我明白了，”
劉峰笑了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只不過，你們都至於嗎？！”
“發動機造不出來，也沒有這樣的實力，難道咱們就不會想想其他辦法？比如直接造飛船什麼的？”
“是，發動機國家有能力壟斷，但研製出這玩意兒，總要有用武之地才行！單單只靠官方推動，民間卻總是排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實現全名宇航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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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咱們需要什麼樣的發動機，多大的推力，只需要上報國家，直接都從國家那裡訂購不就行了？”
“馬斯克野心勃勃想要自己搞，咱們就非得要跟著他的節奏？”
“再說了，高層的眼光比我們放得長遠，既然鼓勵民間資本投入到航空航天事業，自然不會看著你們全部渴死！對於全民宇航時代，他們也一直在謀劃！”
“我只能說，到時候，高層肯定會開放一些東西……”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方繼樊要是還不明白那就真成傻子了。
很明顯，他這位老闆一定是知道些什麼內幕消息，或者，乾脆自己就是這方面的決策人！
只不過，就像國內的汽車一樣，如果不能擁有自己獨立自主的發動機，只靠買，造出來的汽車又怎麼會比得上國外？
希望到時候真如老闆所說吧！
方繼樊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深究，接下來，他繼續向劉峰請教了一些有關星海航天公司的發展建議。
當然，順便也向劉峰“請罪”。
背靠著峰華集團、要錢有錢的星海航天，竟然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零貳空間奪得了頭籌，成為華國最知名的民間航天公司，他這位總經理，難辭其咎啊！
對此，劉峰倒也沒有責怪他。
方繼樊為他管理著整個峰華集團的事宜，身上的擔子本身就很重了，還讓人家親手去管理一個創業型的新公司，哪有這麼多的精力？
關鍵是，之前他只是讓方繼樊把公司的架子搭起來，卻沒有告知人家一個具體的目標，這完全屬於他這位決策者的錯誤吧？
人家還能夠發展到現在僅次於零貳空間的地步，已經很難得了。
只不過，這家叫做什麼零貳空間的公司，還真有意思……
尤其是這家公司的創業團隊，都能讓他從心底升起一絲敬佩。
然而，除了敬佩以外，更多的卻是不爽、不服氣！
咱劉峰要做的事情，必須得做到第一，即便是第二，那也是對咱的侮辱！
“我需要一份關於零貳空間公司的詳細情報，有關他們的業務經營狀況、人員組織構成、有哪些技術等等，通通給我來一份！”
說這話的時候，劉峰的表情是認真的，興奮的。
方繼樊的心中卻微微一動。
和這位相處了這麼久，他又怎會不明白這位老闆心中的想法。
他這位老闆從來不服於人，只要是他想發展的東西，也從來都是順風順水的，未嘗有過一敗，這一次好不容易遇見這麼一個對手“幹翻了”自己，難得，實在是太難得了。
很明顯，零貳空間已經被這傢伙當成了獵物！
而以這位的尿性，能夠勾起他興趣的東西，接下來絕對會直接收購過來，讓人家給自己打工，或者乾脆把對手扶持起來，來一場別開生面的競爭pk。
嗯，這一次，不知道這位會選擇哪一種呢？
想到這裡，方繼樊的嘴角也勾起了一絲笑意。
“沒問題老闆，您什麼時候需要？”
“當然是越快越好！”
“那好，最遲不超過三天，您要的東西就會出現在您的郵箱。”
“嗯，你辦事，我放心……”
零貳空間這個意外驚喜，確實勾起了劉峰不少興趣。
但此時此刻，他卻並不著急。
扶持或者直接收購零貳空間，都只不過是他“枯燥乏味”的科研生活當中的調味品，他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慢慢玩。
至於現階段的工作重心，依然還是在反物質發動機上。
嗯，不是脈衝能量發動機，而是高能粒子推進型的……
與此同時。
零貳空間總裁辦公室。
舒暢終於見到了江州兩江航空產業投資集團的負責人陳總。
並且，下意識地，他就選擇了劉峰給方繼樊提點到的那種做法。
“很遺憾，舒總，我們江州兩江航空產業投資集團，將會暫停對貴公司的投資。畢竟，無論是繼續研究os-x系列火箭，還是全盤推倒重來，選擇和space-x公司一樣研究新式脈衝能量發動機，零貳空間註定了都是死路一條。”
“陳總，事情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舒暢當然不甘心。
坐在他對面的陳總搖了搖頭：“抱歉，舒總。其實，咱們江州兩江航空產業投資集團和零貳空間，現在也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
“怎麼說？”
“也罷，事到如今，也沒什麼不可說的了。”
這位陳總嘆了口氣，
“其實，咱們集團本身就是江州政府投資的一個機構，主要是為了盤活兩江新區的發展。恰逢國家開放了航空航天事業，允許民間資本也參與進來，江州政府恰逢其時，選擇了航空航天事業作為突破口；既能扶持民間航天事業，又能帶動兩江高新產業技術園區，使之成為城市的新名片；哪想到，最終竟然遇見了這麼一出兒，唉！”
心中微微一動，舒暢只感覺似乎有一道靈光從腦海中劃過，想了半天，卻怎麼抓都抓不住，只能繼續爭取道：
“陳總，既然如此，為何不考慮繼續投資我們零貳空間呢？”
“沒錯，新式發動機我們確實沒有這個能量參與，但傳統的化學動力火箭，您也看到了，除了國家層面，華國還有哪一家航空航天公司能夠和我們相比？”
“在新式發動機沒有成熟之前，至少，化學動力火箭還具有相當一段時間的用武之地……”
“舒總說笑了，”
那位陳總的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卻也是個明白人，
“咱們江州市的領導人可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人家可比我們都明白著呢！想要讓那位支援化學火箭，絕對不可能，除非，你們能夠證明自己，或者，把人送到月亮上去？”
把人送到月亮上去！
對方玩笑的說法，卻讓舒暢頓覺眼前一亮，正是剛才沒有抓住的那道靈光！
“陳總，我覺得咱們之間的合作完全可以繼續下去！因為從今天開始，零貳空間不再是死路一條，而是條條大道通羅馬！”
“？？？”陳總下意思的一愣，“難道舒總有什麼好辦法？”
有什麼好辦法？
舒暢笑了，因為他完全想到了零貳空間能夠渡過難關，甚至是更進一步的可能！
還有，對於陳總和他來說，假如零貳空間能夠渡過這一次的難關，那也絕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畢竟，領導們不希望自己的決策到最後只能淪為一張廢紙，下面的人，也不希望……
想到這兩點，舒暢的心情一瞬間陽光起來，組織好語言，將自己的想法全盤道來：
“新式發動機咱們造不出來，傳統火箭繼續下去，也是死路一條，這兩點毋庸置疑。”
“那麼，我們為何不轉變一種思路呢？我們為什麼要搞火箭？初衷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服務衛星或者其他的航天器材，將之送上太空？”
“那麼，難道只有搞火箭才是航天？”
“不！咱們一直都被思維定式限制住了自己的想法，彷彿航天技術只有火箭一般，卻忘了我們研發火箭的初衷！”
“現在，國家在搞新式發動機，我們為什麼不能去搞飛船？相互促進，相互補償嘛！”
“到時候，咱麼可以從國家那裡粗一個發動機也好，或者買一個也罷，安裝在我們自己的宇宙飛船上，我們就可以用飛船進行登月、建立球外空間站，探索火星甚至是做其他更有價值的事情，這些發展方向，難道不比僅僅是研究發動機更好？”
買發動機？
自己造飛船？
陳總目瞪豆呆地看著眼前這位瘋狂的年輕人。
這傢伙甚至還想用自己的飛創登月！
登月，如此高大上、高難度、高風險的東西，除了m國以外，就連航天實力雄厚的毛熊以及後起之秀的華國，也沒這個能耐，咱們民間又從哪裡來的自信敢搞登月？
更何況，登月這樣的動作，就連m國也是用了舉國之力，這裡面的困難可想而知！
不得不說，這位舒總的腦迴路，還真是清奇。
嘆了一口氣，對於放棄投資的決定，陳總心下也更加肯定了。
然而，舒暢卻彷彿沒有這樣的自覺，整個人就像是回到了創業之初那般，激情澎湃：
“陳總，您以為我這是在不切實際嗎？”
“不，不是！”
說到這裡，舒暢再一次露出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情，笑了笑，問道：
“敢問陳總，您知道搞登月或者其他航天工程，最困難、對我們限制最大的地方，在哪裡嗎？”
ps：整棟樓都在搖晃，嚇死了，匆忙發出來，去躲會兒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