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
寢室裡，柳欣欣參加的社團要做志願活動，一早就收拾收拾出門，陳凡倒是不知道又蒐羅到什麼好書，這些天都沒出門。
林晚想著之前和莫問的約定，拿上這兩天畫出來的設計稿，和生產中可能出現的問題的解決方案出了門。
見面的地方就約在離華清大學不遠的一個私人小菜館，估計平時不怎麼接待外人，裡面倒也安靜。
門口種著幾叢蟹爪菊開的正好，沒想到一晃已經一年，上一回和莫問一起吃飯還是一年前的時候。
“來啦，這是跑業務的方濤，這是幹財務的小陳。”
莫問從椅子上站起來，這樣的介紹顯然是今天要來談正事。
“你們好。這是另外幾款儀器的設計，不過我想接下來我們需要談談設計版權和專利了。”
她微笑著把帶來的方案按在手下，之前給莫問的是為了還人情，但是一直無償的給就不是人情了。
方濤和小陳來之前就已經看過林晚之前給的那個設計圖，絕不是抄襲和複製，甚至比國外最新的核心技術還要先進很多。
之前兩個人還以為是因為林晚年紀太小，不懂這些東西有多重要，但是今天看她一來就談版權專利就知道對方不僅懂，而且很瞭解他們這個行業。
那就是人情了，之前莫問幫過她那麼多次，卻不答應和莫問在一起，方濤他們一直以為是林晚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吊著莫問，今天一見他們都有點明白為什麼人家姑娘拒絕之後莫問還會喜歡她。
坦蕩，坦坦蕩蕩的接人待物，又有才華，有才卻又不恃才傲物。
這樣的女孩身上的光芒連美貌都成為附屬品。
莫問想要搞自己的工廠生產儀器公司裡的人都知道，可是國內的行情是那些外國的精密儀器都有專利和設計版權，要想獨立研發獨立生產，那需要巨大的資本運轉還不一定能成功。
有了林晚的設計和方案詳解就等於有了保險，至少只要搞定生產方面，研發這一步已經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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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輪的合作談的很順利，莫問那邊原本就收購了好幾家工廠，原先也只是做做組裝，現在有了自己的設計當然像鍋得了米，今天帶著財務也是為核算成本。
原本他還擔心林晚不懂合同那些，沒想到聊起這些倒是比幹財務的小陳知道的還多還細。
國內現在還不怎麼講究版權和專利，可是莫問知道國外那些技術之所以學不到就是因為這些都是有版權有專利，既然他們有自己的設計研發，那這些都要跟上。
公司的法務要挑出幾個人專門負責這些，他一邊設想一邊聽林晚和財務小陳聊天。
工作中的林晚像是自帶光芒，自信從容，曾經在清江鎮的狼狽和窘迫都不過是龍困淺灘。
華清大學這樣的平臺才是她的主場，他最近去實驗室最常聽到的就是那些研究生稱讚林晚，做實驗邏輯好，試驗進度快，執行效率高。
才剛進實驗室半個月，秦老師都已經放心讓她跟著鍾餘這個博士一起做國家基金的專案。
不得不說這是天賦。
她媽媽好像現在在華清大學的後勤當打掃衛生的阿姨，莫問想起之前在清江鎮見過的吳秋梅，那樣一個怯懦的女人卻能站出來和家暴自己的丈夫離婚。
很有魄力，林晚身上這種魄力則更明顯。
就像她去年不害怕醫院和濟大醫學院的非議做出的抗生素聯用療法，只要是她認為正確的事情她就回去做。
鋒芒畢露。
“莫哥，別看了，人都走出去老遠，還看，這麼喜歡怎麼不趕緊追回來當我們嫂子。”
方濤笑著用手在莫問眼前晃晃打斷了莫問的思緒。
他笑著按下方濤的手道：“算了，你少打趣，她不喜歡這樣。咱們回去好好趕工吧，小陳，她剛剛說的專利版權你勤快點，和法務部的小董這兩天就跑下來，然後咱們就幹吧。”
“就是，咱們以後也給那些外國人賣儀器，省的那些代表總是拿捏著核心技術跟我們叫價！”
方濤一掃之前的沉悶，之前莫問執意要做自己的工廠他還勸過莫問不要一意孤行，現在看到希望，高興的一拍莫問的肩膀，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工廠親自盯著生產線。
生產線肯定是要盯著的，這也是為什麼莫問沒有著急生產而是囑咐財務小陳先和法務那邊把專利版權跑下來。
之前他們是吃過虧的。
有些南方的廠子買了他們的機器回去自個拆卸研究，偏偏又研究不透，回頭生產出來只有外殼像的山寨貨賣。
價格比他們的機器便宜很多，不少小工廠圖便宜買了，後來出問題找上門來，莫問他們公司那一段時間煩不勝煩，加上國外那邊得知訊息，差點斷了合作。
吃過這個大虧，莫問在這方面就格外注意。
另一邊，林晚談完合作的事情，現在就等著莫問那邊把具體的合作合同寫出來。
她剛剛把新的設計圖稿和詳解方案直接給莫問一來是示好，畢竟將來要長久合作，不差這一星半點，二來也是想探探他的底。
莫問幫過她好幾回，可這並不能說明他就是個可以完全放心信任的合作伙伴。
是君子還是小人都是要透過檢驗的。
被檢驗的莫問回到公司立馬單拎出一支團隊，他一直都想幹自己獨立生產的事，所以早就培養出一批心腹，加上工廠和接觸的高校技術支持方面也嘗試過幾次。
當天晚上就拿出了初步的生產方案。
莫問忙到半夜靠在沙發上從沒覺得哪一天像今天一樣暢快。
能夠生產自己的儀器這件事他想了好幾年，就連他最親密的合作伙伴都勸他放棄，公司的生意越做越大，就越多人勸他，公司不是做的挺好，何必去做那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可是今天，這件事終於就要成了，他笑出來，那口憋悶在心裡好幾年的鬱氣一掃而空，心中一片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