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巴巴等著自己答案的文群，許大茂心裡嘆息一聲。
"合作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有些事我不好跟你明說，但你記住我也曾是北影廠的一份子，我也同樣希望這裡變得更好。"
"那些二筆導演不用給他們臉，都是慣的毛病！誰想玩深刻那就讓他們自己掏錢玩去，想要保持北影廠的地位，實踐不行、能創匯才是檢驗北影廠的唯一標準。"
"這兩天香江一個拍攝團隊要來京城，到時候我讓他們來北影廠一趟，你們互相交流一下。"
雖然對許大茂沒有直接答應下來有點失望。
但是能與香江商業片拍攝團隊交流一下，也算聊勝於無吧。
許大茂說得那些話他不是不懂，但是他可沒有許大茂和王洋這兩位廠長那麼高的聲望和魄力。
當初許大茂在北影廠時，碰到那些不想拍商業片的導演，能直接指著鼻子罵人一天，就跟罵灰孫子一樣，罵完之後還要給人家開除出廠。
他文群敢嗎？
答案是否定的！
兩人對待導演的態度，就決定了真正掌握著主動權的是誰。
"許顧問，要不我帶你去錄音棚那邊瞧瞧去吧。"
不想在這鬧心事上多想的文群，開始轉移話題。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許大茂開口說："北影廠哪兒我沒去過。行了，我來這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我就先回去。改天我用錄音棚的時候再過來。"
"我送送您！"
許大茂沒拒絕，任由文群送他走出北影廠。
北影廠正門口，許大茂扶著車門看向文群："回去吧，我跟你說的話，你好好想一想，是任那些人繼續玩深刻，還是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其中的利弊關係你自己拿捏吧。"
文群沒說話，甚至都沒看許大茂一眼。
"哎，跟你說話呢，往哪兒瞧呢！"
許大茂皺眉衝文群叫了一聲。
"許顧問，這是您車？"文群顫顫巍巍的問了一句。
"嗯，怎麼了？"
"這車我好像在國內見過啊！"
胡扯！！！
許大茂嘴上沒說話，心裡卻覺得文群在這扯淡。
他這車目前全國有且只有兩輛，一輛在他的屁股底下，另外一輛在特區的白天鵝賓館。
如果文群說他在國外見到過，許大茂還能相信，可他說在國內見過，那絕對不可能。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文群絕對沒有去過特區，怎麼可能見過呢。
"我想起來了，我在報紙上見過這輛車，前面英女王來我國坐的就是...就是這個前面有小飛人的車。"
小飛人？
許大茂：...
這傢伙這麼一說，許大茂倒是一下想了起來，看過當初報紙的人還真應該認識這輛車。
不過你咋咋呼呼的幹嘛...
而文群這種反應才是真正普通人應該有的反應。
想想看，在88年英女王坐過同款車在你面前明晃晃的擺著，普通人誰不會激動一下。
"坐上來感受感受？"許大茂貼心的問了一句。
他倒沒有刻意顯擺的心思，以他如今的身份也沒必要顯擺。
可昔日同事的恭維和驚訝，依舊讓他虛榮心爆棚。
聽許大茂這麼說，早就有心如此的文群一個箭步衝上了車。
速度之快讓許大茂都不禁失笑。
當初文群初次坐他奧迪車的一幕再次上演，直到這傢伙在裡面摸夠了。
這才感嘆般的開口："真是好東西，許顧問這車很貴吧？"
"具體價錢我也不清楚，應該是不便宜。"
模稜兩可的回答了一句，沒幹那種搞人心態的事情。
文群聽了也不以為意，嘴裡喃喃自語的猜測著這臺銀雲的價格。
可任憑他努力往高了想，距離這臺車的真實價格依舊非常遙遠。
直到這傢伙稀罕夠了，許大茂才開著車離開北影廠。
"先富帶動後富，最終實現共同富裕。"
回去的路上，許大茂的腦海裡不停的轉著這句話。
而他為什麼想到這裡，真正的想法是什麼，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香江方面，樂易玲的動作很快，接到許大茂電話後立刻把任務安排了下去。
她也沒依照許大茂所言派出一個二把刀，而是派出一位剛剛上映了一部電影，並且有望拿獎的新人導演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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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可以說算是滿足了許大茂電話裡的所有條件。
次日，京城機場。
十幾位手提肩扛各種拍攝裝置炎黃娛樂工作人員走出了機場。
機場外面李青和金虎手舉著炎黃娛樂四個大字的牌子，檢視著往來的行人。
劇組工作人員中領頭的一位女士老遠看到李青等人舉著的牌子連忙招呼身後眾人走了過去。
在她看到李青二人之前，這兩個大個子已經看到了帶隊的這個熟人。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樂易玲的助理宋曼華。
雙方見過之後，也沒有過多寒暄。
李青直接依照許大茂的安排帶著眾人來到京城酒店。
"李大哥，請問許先生在哪裡？"安頓好了之後，宋曼華問道。
隨後一十數人行人跟著李青一起來到茶樓。
二樓許大茂穿著普普通通的衣服正在和三大爺這老家夥下著棋。
快要死期的三大爺，嘴裡商量著想要悔棋，可許大茂終是不許。
宋曼華等人到了茶樓時，正好見到了這一幕。
"大茂，來人了，找你的吧。"三大爺指了指許大茂身後。
許大茂嗤笑："三大爺，調虎離山？這都是我玩剩下的，趕緊下再有兩步你可沒棋了。"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他還是快速回頭看了一眼。
這次這老家夥沒扯謊，原來真是炎黃娛樂的人到了。
"許先生好。"
"許先生好。"
一群人一同開口向許大茂問好，聲音整齊劃一，像是經過訓練了一般。
讓同樣身處一樓的許母她們幾個老太太都為之側目。
隨意在人群中掃了一眼，許大茂點點頭說："你們先去二樓吧，我馬上過去。"
可他一回頭的功夫，對面那還有三大爺的身影。
棋盤上也亂的不成了樣子。
"三大爺，就你呀你下棋也就能欺負欺負我爸。"
三大爺只當沒聽見一樣，跟著一大爺和許父嘴裡不停地嗶嗶著。
這下也不用讓這些人等了，他先一步上了二樓。
宋曼華等人立即跟上。
此刻，他們心情都有點複雜。
原本想著香江的新晉豪門的許大茂一定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呢。
現在這麼一看好像跟普通老百姓沒什麼區別！！！
二樓。
許大茂找位置坐下，看著宋曼華笑著說："宋助理，還真是沒想到樂總竟然把你這個助理給派來了。"
"既然來了，那有些事我就跟你說就成，一週後我女兒學校要舉辦聯歡會，希望能以紀錄片的形式把戰場記錄下來。"
宋曼華連忙說："放心許先生，他們都是咱們公司上一部電影的拍攝人員，這個您可以放心。"
"成，那就這樣吧，這幾天你帶人去北影廠轉轉，讓他們和北影廠裡面的電影人交流交流。"
許大茂說著隨意向宋曼華身後掃了一眼。
王佳衛、劉衛強？
沒想到樂易玲竟然把《旺角卡門》劇組派過來了。
再看到兩張熟悉面孔的時候，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也沒有多說。
以前還覺得這些影視圈的人算是大拿，現在說屁肯定過了。
但你還要許大茂怎麼形容呢。
不過這一部學校聯歡會的紀錄片，能讓日後的兩個大導演共同拍攝，想想也挺帶勁兒。
"對了，我要的編曲人來了麼？"
"來了、來了。"宋助理連忙把編曲叫到前面。
一個中年人越眾而出介紹說："許先生，我叫鍾定一。"
"嗯，有一首歌想要你幫幫忙，具體情況下午我帶你過去。"
"好的，許先生。"
當天下午，許大茂帶著鍾定一來到北影廠，來搞出一首他給女兒在聯歡會上表演歌曲的伴奏。
兩天時間，伴奏搞定。
許大茂開始每天晚上等兩個小丫頭放學之後，就帶她們來北影廠學歌。
另一邊，宋曼華帶著王家衛等人也開始同北影廠這邊互相交流。
但...風馬牛不相及。
在香江這些娛樂圈的人眼裡，電影也好，歌曲、電視劇也罷，它的最初目的肯定是一種精神娛樂。
可這北影廠拍的電影和導演都是什麼鬼想法。
不想賺錢你拍個雞毛電影啊？
硬生生堅持了三天，最後這場北影廠和炎黃娛樂公司工作人員的"愉悅"交流徹底結束。
道不同不相為謀啊！
用許大茂的話說，就是尿不到一個壺裡。
雙方完全是雞同鴨講，明明電影就是個娛樂的東西，你特麼討論上了人性。
關鍵你想讓大眾認同你的觀點的話，最起碼是要大眾能夠為了這部電影能走進電影院的吧。
你不關心票房，關心什麼？
關心歐洲那些根本就上不了排面的垃圾大獎？
在香江衡量一部電影好壞的標準，那就是票房和口碑。
但是炎黃娛樂的這些人發現北影廠不是這樣。
北影廠他們衡量一部電影好壞的標準是：有沒有在歐洲獲得過香江人聽都沒聽過的大獎！
讓這些香江人無語的同時，心裡也是一陣好笑。
炎黃娛樂公司成員和北影廠導演之間的爭論，許大茂自然知道。
可這次他要站在炎黃娛樂的立場。
總之對北影廠那些舊態復萌、死灰復燃的二筆導演們，他是真的無力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