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宋衍在病房裡也沒待多久，季蘭生看著表，掐著點叫人回去換藥。
秦秋這才能夠把早餐提進來。
買的是皮薄肉厚的小籠包，吃完一個孟朝歌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腦子終於能夠正常地轉動了。
秦秋這時也說到了那個襲擊他的人，“查出來了，那人是宋衍他們劇組的道具組組長，是他們劇組裡和宋衍有親密戲的一個女星的腦殘粉，也是他把那個群演的劍換成真的，警察本來已經鎖定了這個人，誰知道他神出鬼沒的，最後竟然躲到酒店裡等著捅你。”
“還好你反應快，要是再來第二刀，就不會現在還能躺著吃小籠包了。”
秦秋說著，又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孟朝歌腹部。
被被子擋著什麼也看不到，他當時不在現場，不知道當時的情形如何，他只是在聽到白白說了那一句孟朝歌被捅了之後，就猶如理智被人抽離了一般。
趕來醫院的時候，連電梯都不想等，直接爬了上去，見著那閃著紅燈的搶救室，腿軟耳聾。
秦秋深吸一口氣，壓下後怕的情緒。
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劫後餘生，整個人到現在都有些瑟瑟發抖，暗歎一聲，加快了腳步……
“昨天是我失誤。”孟朝歌心滿意足地抽了張紙巾抹了抹嘴，而後道，“如果換做平時，他根本近不了我身。”
“是，你了不起，你是錦鯉。”
秦秋無奈地嘆了口氣。
頓了頓，他忽而又道：“對了，宋先生呢？他不在這裡陪著你麼？”
孟朝歌臉上剛掛上的笑容立時僵了僵，刻意遺忘忽略的情緒立刻被挑起來，湧上心臟。
秦秋眼尖，一眼就看出來了孟朝歌的不對勁，“你們吵架了？前天不還好好的麼？”
孟朝歌彷彿沒有了力氣，軟軟地滑躺下來，看出秦秋還有再問的預兆，立刻拿起杯子，蓋住了自己的腦袋，悶悶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別問了。”
她自己都搞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秦秋見狀，眉頭卻微微蹙了起來，從剛認識的那時候開始，他就可以看出孟朝歌對宋霽的心思，一口一個寶貝的叫著，起初他也僅僅當作宋霽是孟朝歌背後的金主而已。
但宋霽的態度卻不像是對待一個金絲雀，所以到後面他就改變了看法。
可無論怎麼樣，在這兩個人之中，秦秋是理所當然地會選擇孟朝歌這邊，如果宋霽敢讓她受到丁點傷害，他也不會介意再次利用他身後的背景……
各種想法在腦海裡一閃而過，秦秋看著病床上鼓起來的一塊，忍不住笑了，“行了，不問就是，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處理。”
最後秦秋因為還要處理一些事情，所以中間不得不離開一會兒，說：“待會兒我給你帶午飯，你要是有什麼事就摁個鈴叫護士，不過白白也在來的路上了。”
孟朝歌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擺了擺，示意你可以走了。
等病房門被關上後，孟朝歌才拉下沾著消毒味的被子，呼出一口氣。
她視線毫無焦距地落在窗邊藍色的窗簾。
她之前以為自己想明白了，她喜歡的是宋霽。
可是那天宋衍對自己說的話始終徘徊在腦海裡，她和那人，孟朝歌和宋衍，兩人之間的關係顛反而相似，其中隱約的因果鏈讓她忍不住心慌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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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衍雖然不知道那一次和宋霽的見面，是她第一次見到宋霽，但話也說得沒錯，她對宋霽的喜歡，是從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的……不，準確點來說，是見到那張臉開始的。
宋霽擁有那人的面容，而靈魂卻在宋衍身上。
所以，她到底是……
心臟像是被人用力地攥緊，疼得她忍不住咬緊下唇，方才恢復了一點紅潤的唇瓣被生生咬出血絲來。
一想到宋霽還在時，她無意間地躲避，還有最後離開時猛擊投過來的眼神，也讓她本就混亂的心神越發雜亂。
她需要想得更清楚，更明白，不然她無法真正地去面對宋霽。
孟朝歌緩了緩心神，此時的陽光越加耀眼，她一抬眼，就被刺得忍不住眯眼。
……
與此同時，正在和凱恩先生敲下最後一項條約的時候，不知為何，突然一陣心悸，使得宋霽簽字的手微微一頓。
凱恩先生始終關注著，自然也發現了這微妙的一個停頓，立刻用蹩腳的中文問道：“腫麼了？難道，還有，哪裡，不滿意嗎？”
“不，沒有。”
宋霽斂下眉睫，落下最後一筆。
“合作愉快。”
凱恩先生看著兩份合同，愉快地笑了：“合作愉快！”
白落親自送凱恩先生出去，再返回來的時候，宋霽還坐在會議室裡。
白落不明所以：“宋先生？”
宋霽稍稍抬頭，望著白落，輕聲問道：“如果。”
白落立刻背脊一直。
“你的女人，欺騙了你，你會想怎麼做？”
白落倏地睜大了眼。
先不說“這個女人”他有沒有，僅就問出這個問題的人是宋霽這一點，就足夠讓他震驚一個月了。
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緒，戀愛經驗缺乏的他遲疑地回道：“我，我會，和她，分手？”
“分手？”
宋霽忽地一個抬眸，直直地看向白落，白落立刻屏住了呼吸。
只聽得熟悉地，令人心顫的聲音響起：“不可能。”
白落倏地睜大眼，看見宋霽手裡正轉著簽字筆，眉眼垂著，從上面看去，五官鋒利漂亮。
以前白落剛入職的時候第一眼看到就被這相貌給晃到了眼，本來以為這種品相這種身家的男人必定是左擁右抱，活在女人堆裡的，誰曾想，這樣的一個接近完美的人，竟然有厭女症。
至今為止，只有孟朝歌能夠接近宋霽，唯一一個。
宋霽沉眸，眼中翻滾著只有他知道的情緒。
既然已經是他的東西了，那也就只能屬於他。
……
得知孟朝歌受傷住院的事情後，孟琳琅心情愉快到全天都忍不住揚著下巴，甚至直接讓助理給全劇組的人每人訂了一杯奶茶。
劇組裡的人不明所以，但還是很高興能白嫖一杯奶茶。
蘇敏自然知道孟琳琅心裡在想什麼，看到那個助理拿來的奶茶，瞥都不瞥一眼，就當作沒看見。
受到反饋的孟琳琅掃了一眼蘇敏，不以為意地扯了扯唇角。
“她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