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宋老太太也反應過來，眉頭一蹙，不太高興，“你怎麼在這兒？”
孟秋蘭見著這絲毫不帶任何掩飾的態度，眸光一閃，又快速斂下眼中翻湧的複雜情緒。
“過來工作呀。”
孟朝歌緩緩地走了進來，視線沒在他們身上多停留片刻，目光掃了一遍店內，最後頓在了宋老太太手上的那塊翡翠。
“原來你們是熟人吶！”
老闆欣喜地從櫃檯後走了出來，來到孟朝歌的身前，殷切問道：“孟神，你也是來買玉的嗎？來，你隨便看看，有沒喜歡的我倉庫裡還有好多好多上品貨！”
這話聽得宋老太太和孟秋蘭心中都不怎麼愉快，又見老闆摩著手掌，試探地問：“我老早就是你的粉絲啦，這要不有空，給我算一卦唄孟神？”
他每天都得轉發一個孟朝歌，附上“錦鯉附身”四字祝願。
粉絲？
信徒還差不多。
孟朝歌盯著老闆，眉頭舒展，視線也毫不避諱，卻沒有絲毫侵犯他人的感覺，老闆反而還站直了腰板。
沒過一會兒，孟朝歌輕輕一扯唇，“你最近挺倒黴，再持續下去，你這個店鋪倒閉了，也說不定。”
宋老太太聞言呵斥一聲：“在別人店裡，裝神弄鬼，詛咒他人，還有沒有點素質教養了？”
“嘿！”
老闆一拍大腿，欣喜若狂，“孟神！你真的是神吧！我最近還真挺倒黴的，之前那兩批貨在送過去的途中遇上飛機事故，跟著沒了，上週又有個社會混混來這兒鬧事，把咱招牌都快砸下來了，砸沒了半櫃玉石，心疼死我了……”
他情不自禁地抹了抹眼淚，難掩憂愁地確定道：“真會倒閉啊？這，有沒有點轉運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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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倒黴就怪了。
孟朝歌若有若無地瞥了眼在宋老太太手上煞氣十足的翡翠。
這位老闆也真是命硬，買了個死人陪葬的翡翠也只是純粹的倒黴，身體也沒出問題，看這煞氣……也不知道放在棺材裡多少年的歲月了。
孟朝歌一摸下巴，輕聲說道：“有是有，但……”
老闆一聽，喜出望外，“真有啊？孟神您儘管說！”
“你要聽我的。”
老闆：“聽聽聽！那當然得聽了，孟神您想要我做什麼？”
“她手中那塊翡翠，”孟朝歌抬起下巴，指了指宋老太太手裡的翡翠，直接道：“我要了。”
本來因為兩人談話仿若無人的狀態讓宋老太太就微生不虞，現下孟朝歌還提出這樣的要求。
宋老太太直接冷下臉來：“孟朝歌，你這是什麼意思？”
孟朝歌神情自若道：“這塊翡翠一看就是難得的罕物，我見著也喜歡，就想要了。”
“而且，這一塊，並不適合老太太您。”
宋老太太聞言，直接氣得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孟秋蘭連忙安撫，隨後轉頭，面帶不贊同的神色，口吻裡帶著長輩斥責小輩的味道。
“朝歌，你不能這樣對長輩說話，還有，這塊翡翠確實是奶奶先看上的，不應該搶。”
一個老太太，一個奶奶，話裡的稱謂就分清了孰親孰遠。
孟朝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孟秋蘭，孟秋蘭越過宋老太太和孟朝歌對視上，裡面的心思被孟朝歌一眼看穿。
孟秋蘭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被看得心下一緊，她強自鎮定住，不滿道：“朝歌，還不快給奶奶道歉？”
孟朝歌無辜地一眨眼：“可我沒說錯啊。”
孟秋蘭：“你又怎麼知道這不合適奶奶？你什麼時候會看玉了？”
孟朝歌沒有理會孟秋蘭，道：“俗話說得好，人養玉玉養人，但是買錯了玉，那就不一定能起這樣的作用，老太太，要慎重啊。”
宋老太太一拍桌：“胡說八道！這塊翡翠上佳，顏色清透，哪裡有半分假？！你是在質疑我的眼光不成？你純粹就是來給我找茬的對吧！”
“老太太別這樣說。”孟朝歌走了過來，垂下眼，目光落在翡翠上。
“我說了，這翡翠是難得的罕物，自然是真翡翠。”
宋老太太冷笑一聲：“那你還不讓我買？是覺得老太太我一把年紀了，不配戴這些好物了不成？”
孟朝歌掀起眼皮：“這我也說了，不合適老太太您，這個店裡的所有玉石您都可以買，唯獨這塊翡翠不行。”
宋老太太哼笑一聲，“那你倒是說說，我這麼就不合適了？”
孟朝歌張了張嘴。
她大可把理由講出來，但是對方鐵定是不信的，旁邊還有個似乎對她抱有敵意的孟秋蘭。
“朝歌，你不能這樣。”孟秋蘭蹙著眉頭，像是看穿了孟朝歌心裡在想什麼，“你不能因為你也看上了這塊翡翠，就胡編亂造，畢竟先來者先得，這個道理，朝歌你應該也清楚的吧。”
隨後，孟秋蘭直接出價：“老闆，我出你買進來的價格的兩倍。”
孟朝歌輕笑一聲，“兩點五倍。”
孟秋蘭眸色微冷：“三倍。”
孟朝歌：“三點五倍。”
孟秋蘭：“朝歌！”她抿了抿唇，看了眼已經被孟朝歌氣得閉眼的宋老太太，她嘴角不易察覺地往上勾了勾，轉而把決定權扔在了老闆身上，“老闆，你是怎麼想的？”
老闆在旁邊圍觀得一個頭兩個大。
這個關係鏈好像對他孟神不是很友好啊……
老闆一咬牙，“這樣，我這塊玉呢，我就不賣了！”
“什麼？！”
宋老太太不悅地瞪著老闆，“這怎麼能說不賣就不賣？老闆，生意要是這樣做，可就沒有意思了。”
宋老太太的威壓讓老闆有了一絲猶豫，但他抬眼看了看孟朝歌。
孟朝歌也看著他，黝黑的瞳孔裡看不出一點別的情緒。
老闆斟酌了一下，索性道：“老太太您這話就有點怪了啊，我一開始就只是想拿出來讓您看看，我也沒說要賣出去啊！這塊玉這麼好，還是我高價收回來的，我哪裡捨得賣？我都恨不得珍藏它啊！留著當我的傳家寶不好嗎？”
宋老太太指著他，卻愣是找不到話來反駁，“你你你——”
孟秋蘭冷聲威脅道：“老闆，你就不怕這遭回去，你這老店的名聲，毀於一旦嗎？”
老闆對這威脅渾然不放在心上，“怕什麼呢？我這店都快要倒閉了，名聲差不差我還關心這呢？”
孟秋蘭這下子也被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