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
寧婉心回神，朝著南霜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顯得有些呆萌。
南霜笑著重複道：“他問你願不願意去嘉洛城。”
話音落下，上首的南青雲隨即又重複道：“近日魔淵的異動越來越猖獗，戚家與我們世代相交，如今妖魔猖狂，為禍人間，我們也該攜手並進，互相扶持，眼下我打算派你去嘉洛城幫忙平定異動，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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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願意！”
寧婉心拖著行走還不太便利的右腿，來到殿中，朝著南青雲拱了拱手。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這幾日可以好好修養，等到恢復的差不多，為師再派人與你一道前往。”
“是！”
說完，旁邊忽然傳來清凌凌的一道：“我也要去！”
南霜高舉雙手，眼睛亮晶晶的，期待著看向南青雲，“爹爹，你讓我和師姐一起去吧，我現在可厲害了，絕對不會拖後腿的。”
聞言，南青雲皺起了眉頭，看起來似乎不太贊同。
於是南霜急忙朝著自家師尊使眼色。
師父父呀！快幫幫我！
搖紅會意，朝著南青雲附和道：“是啊，霜霜近來的修為很有進益，也該讓她出去歷練歷練，婉心雖然沉穩，但也需要幫手，你意下如何？”
“這件事回頭再說。”
南青雲含糊的應了句，而後瞅著南霜道：“你一會兒留下，為父好好跟你談談。”
南霜：“哦……”
明日南青雲和搖紅要親自巡查秘境，一來一去可能要耗費數十天的時間，所以眾人在倉華殿談完話之後，南青雲帶著南霜徑直來到了顧園的祠堂。
南霜現在一看到祠堂就有點頭皮發麻，還沒到門口就有點走不動了。
南青雲推開祠堂的門，見南霜遲遲沒有跟上來，便回頭催促道：
“趕緊過來。”
南霜撓了撓頭，不情不願的跟了上去。
進了祠堂，南青雲沒有跟南霜說話，他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的捧起顧園的排位，仔仔細細的擦了擦。
邊擦邊嘟囔道：“你走的早，把南霜丟給我一個人，這麼多年我自以為對她管束有方，卻不成想還是把她養成了這般任性的模樣。”
南霜：“……”
一進來就開始跟她孃親告狀，好像南霜怎麼他了似的。
“不過近來我瞭解到一些事情，才發現其實自己從頭到尾也不算一個稱職的父親，辜負了你的託付。”
誒？
開始檢討了？
“霜霜性情肆意，從小就是個不聽話的搗蛋鬼，你一向身子弱，希望將來的孩子活潑健康一些，也不知道她如今的模樣，是否讓你喜歡。”
得，又開始了。
“不過，近來我倒是挺欣慰的，咱們霜霜長大了不少，也懂事了很多，雖然還是經常做一些讓我生氣的事情，但她現在講理了，也算是成長了。”
這算是誇獎嗎？
南青雲仿若無人的對著顧園的靈牌說話，旁邊的南霜心思變幻，腹誹就沒停過。
說到這裡，南青雲忽然回頭看向南霜，催促道：“愣著做什麼？還不過來給你娘上香！”
“……”
跟媳婦兒說話溫聲細語的，一到了南霜這裡準變臉。
待遇差別也太大了！
南霜乖乖的去給顧園上香，然後不動聲色的擠開了南青雲的位置，小聲嘟囔道：“孃親，你別聽我爹爹瞎說，我最近可聽話了呢，修為也很有長進，爹爹她總是偏心，搞得我像是後爹養大的，你要是在下面覺得寂寞的話，不如早點把我爹帶走，讓他下去伺候你。”
南青雲：“……”
南青雲：“我還在這呢！”
“哼！看來我爹還是捨不得我的，所以還是讓他多陪我幾年吧，您在下面好好看著，他要是再敢罵我，您就給他託夢罵他！好讓他知道我也是有孃親疼愛的娃！”
南青雲：“……”
上完香，南霜恭恭敬敬的給顧園磕了個頭，完事就看向南青雲問道：“爹爹，咱們可以回去休息了嗎？”
“回什麼回？爹爹的話還沒說完呢。”
南青雲瞪了南霜一眼，而後拉過旁邊的蒲團，直接挨著南霜坐了過去。
“今日當著你孃親的面，咱們父女倆也好好聊聊天。”南青雲道。
南霜警惕的轉了轉眸子，驚詫道：“您還想告什麼狀？”
“不告狀了。”
南青雲擺了擺手，忽而認真的端詳了南霜一眼，而後笑道：“不知不覺間我們霜霜都長成大姑娘了，爹爹已經好些年沒有和你坐在一起好好談談了。”
“您想談什麼？”
“就說說咱們倆，爹爹知道你心裡有氣，因為那日差點對你動手，現在爹爹給你道歉，我不應該這麼衝動，動手是不對的，所以爹爹給你說聲對不起。”
南霜抿了抿唇，眸子低下去低聲道：“原來你還知道。”
“那日我也是氣糊塗了。”
南青雲頭一次這麼心平氣和的跟南霜說這些話，“霜霜，爹爹雖然經常出言教訓你，可在爹爹的心裡，其實也是很縱容你的，你從小沒有孃親，我又不是個好性子，幸好搖紅師妹將你視作親生骨肉一般疼愛，也替爹爹彌補了不少。”
南霜偷瞄了南青雲一眼，發現他的眼神充滿了愧疚，像是真的認真反思過一樣。
南霜的性格素來強勢，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旁人如果跟她硬碰硬的話，她絕對不會認慫，不過一旦有人跟她好言好語的解釋或者道歉，她的心裡又會變得十分不安。
分明之前的一切，也不是她的錯。
但她就會忽然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南霜搖了搖頭，低聲道了句：“沒事。”
“傻孩子，爹爹其實是想跟你說，那日除了衝動之外，爹爹是真怕你會對同門下手，我們天玄宗素來以匡扶天下為己任，人命便是底線！以往不論你如何任性，爹爹充其量也就是申斥幾句，從來沒有真的責怪你，但出手傷人就是不對的。”
“那件事……也不全是我的錯。”
“爹爹知道，所以爹爹過來給你道歉啦。”
南青雲摸了摸南霜的頭髮，忍不住笑道：“今日咱們的談話，也不是為了責怪你。”
南霜瞅著南青雲，“爹爹到底想說什麼？”
“霜霜，你修為提升，爹爹也替你高興，但是禁術，往後不可以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