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上墨鏡和帽子，十分澹然地走出門外，南榮淵衝著包廂內的眾人微微頷首，就關上包廂門跟上去。
他帶著顧喬上了頂樓花園咖啡廳，找了個最角落的位置，這會沒什麼客人，這個位置既遠離人群，不容易被人聽到談話內容，又視野開闊，讓人明明白白看到他們兩個在談話。這樣讓女生既有安全感，又不會有壓迫感。
確實是個很紳士的男人。
南榮淵遞出選單，“顧小姐喝點什麼？”
顧喬擋了擋，“我想你應該看到了，我剛吃飽。”
南榮淵笑了笑，收起選單還給服務員，道：“給我一杯黑咖啡，給這位小姐一杯檸檬水。”
兩人坐在遮陽傘下，誰也沒說話，南榮淵似乎也不急，饒有興趣地看著不斷變幻的雲。
直到服務員將飲品端到他們面前離開後，他才不緊不慢地加了道結界，確保他們之間的談話不會被第三人聽到。
顧喬微微挑眉，倒是心細。
不過，顧喬是個沒什麼耐性的人，沒有跟陌生人坐一起喝下午茶的興致。
“南先生，你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吧。”
“其實，我不姓南。”南榮淵喝了咖啡，大概是解釋多了，有點無奈，“鄙人複姓南榮。”
顧喬不關心他是姓南還是姓南榮，“你直接問吧。”
“不知顧小姐，師從何門何派？”
“不知道。”
“不知令師是哪位隱世高人，像顧小姐這樣的年輕翹楚，之前居然都沒在玄門展露過頭角。”
顧喬實話實說，“跟個老道士瞎學的，不知道他叫什麼。至於玄門什麼的，我不知道。我學這個不是為了嶄露頭角，自保罷了。”
老道士一開始確實是可憐顧喬是個純陰體質，一生都將被鬼怪侵擾，才想著教她點東西自保，誰知不教不知道，一教嚇一跳，這居然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玄學天才。
“那老道長現在……”
“十幾年前就跑了。”
“跑了？”
“就是不見了，找不到了。”顧喬抬眸，眼神涼涼，“你是來做戶口調查的？”
南榮淵依舊保持著友善的笑容，“不是，只是被顧小姐一手出神入化的結陣手法驚豔到了，所以忍不住想瞭解下是哪位不出世的高人教出這樣的高徒。”
“你們不用來調查我，常盤中學的水井那裡被人設了鬼蠱陣，只是煉鬼王用的，我雖然超度了李紅，但那總還有些殘留的陣法在，你們不如多花點心思從那入手，畢竟鬼蠱陣，可不是什麼正道術法，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會的。我不瞭解你們玄門有什麼門派家族，各家又有什麼所長，你們可以梳理梳理，是內部出了渣滓，還是與你們正道對立的反派搞得鬼。”
“顧小姐，我並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事實上，這次我來找你，一方面是想瞭解下昨晚的事，另一方面……”南榮淵摸著杯沿，頓了頓，“如今，玄門式微，極少有天賦高超的後輩了，所以各家長老前輩看到你都十分震驚，也十分欣慰，你這樣的少年天才居然一直流落在外，是在讓人惋惜。”
“哦，你是來作為代表來牢籠我的？”
“也可以這麼說。”南榮淵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推到顧喬面前，“一個月後，玄門有大比，35歲以下的青年一輩都能參加，顧小姐，你可以好好考慮，若是有意向，可以聯絡我。”
顧喬垂眸看了眼，愕然挑眉，還以為名片上會寫什麼玄門什麼聯盟什麼骨幹之類的，結果居然是一家酒吧，黑底白字，十分簡單，上邊就是酒吧地址電話以及他私人的聯繫方式。
“你是酒吧老闆？”
“是啊。”南榮淵喝了口咖啡，“顧小姐有空可以過來坐坐。”
南榮淵沒有咄咄逼人地逼問顧喬昨晚的細節，也沒有像傳銷組織似的非要把顧喬拉過來，他只是簡單介紹了玄門的情況，還有一個月後的大比，語氣自然緩和，就像老友聊天一樣，倒是讓顧喬願意聽下去。
不過——
“我並沒有加入任何組織的打算，也不會去參加玄門大比，一個月後，我應該在劇組拍戲，沒空，也沒興趣。”
“顧小姐別急著拒絕，你可以再考慮考慮，大比的獎品很豐厚，顧小姐或許會感興趣。”南榮淵拿出一支筆，在名片背後寫了一串網址，“這是玄門的官方網址，上邊有歷屆大比的資訊，顧小姐有空可以看看。”
見顧喬沒什麼反應，南榮淵也不惱，依舊保持風度，他解了結界，站起身，“顧小姐有空可以過來坐坐，我的酒吧有不少玄門中的年輕人會過來，大家可以互相瞭解瞭解。
顧小姐，我沒有惡意，我們這些異人，哪怕偽裝地再好，有時候還是會在普通人中顯得格格不入，跟同伴多聊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南榮淵走後，顧喬看著檸檬水，水汽凝成的水滴順著玻璃杯壁往下淌，杯底已溼了一片。
顧喬端起來喝了一口，沁涼爽口，味道還不錯。
面前落下一片陰影，顧喬抬頭，夏侯盡站在她對面，拿起她面前的名片，“師父，你不需要這些。”
顧喬支著胳膊，託著腮，手指接著杯壁上下滑的水滴。
夏侯盡握住她溼滑的手指，“師父，只有我陪你，不好嗎？”
顧喬抬眸，望著眼前驚才絕豔的少年，輕笑，“說什麼呢，我拒絕了他們的邀請。”
夏侯盡晃了晃手裡的黑色名片，捏在手心握緊，“那這個 ，也就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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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顧喬起身，“走吧。”
夏侯盡站在她身後，捏著名片的手背在身後展開，名片化成灰盡，被風吹散。
“阿盡，你是不是偷聽了。”顧喬轉頭看他。
夏侯盡狡黠笑了笑，“我用了師父教我的聽風吟。”
“嗯，再多練練，被我發現就是你失敗了。”
“好。”
夏侯盡長腿一邁，走到她身邊，他是故意的，故意讓顧喬發現，他就是想一步一步侵入她的生活，如春雨潤物般，讓她習慣，她所有的一切都將與他糾纏，再不分彼此。
兩人下樓，剛出電梯，就碰到了陶桃，捏著手機一臉興奮，“喬姐，你又上熱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