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辛攙扶著黃岐進院子,看到站在房門口的高挑身影,這才想起來這一晚夏侯盡一直沒出現過。
雖然他長得太出挑,但不知為何大家老是不由自主地忘了他,好像他在可以降低存在感一樣,更何況身邊有如此強勢顯眼的顧喬在,更讓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黃毛雖然疼得冒汗,但還是不忘埋汰夏侯盡一下,“切,軟飯男!”
甘辛看他的眼神也像看個沒義氣的渣男。
夏侯盡對顧喬如春風般溫暖,但對著別人,就像凌厲的西北風一樣,輕飄飄的冷眼掃過來,颳得人生疼。
甘辛和黃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趕緊進屋。
幾人一覺睡到中午,老唐大概覺得欺騙了大家不好意思,畢竟還有幾天要相處,主動把自己的泡麵拿了出來,給大夥煮了鍋泡麵分著吃。
黃毛前面拍老唐的馬屁拍多了,這會兒還有點惱羞,臭著臉在那擺架子不吃,寧可吃自己的壓縮餅乾就白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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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喬也沒吃,都怪夏侯盡不知道從哪弄了只燒雞過來。顧喬是從不虧待自己的胃的,她才不擺那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架子,坐在藤椅上,看著夏侯盡細緻撕著雞肉,那皮焦肉嫩的雞肉擺在翠綠的荷葉上,甚是好看。
最後,那鍋泡麵只有老唐和甘辛分了。
院門外有個腦袋鬼鬼祟祟的,顧喬撿起腳邊的一塊石頭,對準扔了過去。
“哎幼!”院門外響起一陣哀叫,一人捂著頭走了出來。 院子裡的動靜,讓屋裡的幾人走了出來。 “虎子?”
“你躲在門口作什麼?做賊?”
“你們這個村,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虎子揉揉頭,支支吾吾開口,“你們,去……去我家看看吧!”
眾人:哈?
“羅小姐她……”
“她怎麼了?”
虎子哭喪著臉,吞吞吐吐地講了一遍。
原來,昨晚阿羅是去虎子家借宿了,早上,她沒起來,虎子一家開始不覺得有什麼事,直到中午,房門依舊緊鎖,虎子想問問阿羅要不要一起吃午飯,可是敲了好久的門都沒開。虎子擔心她出事,就想把門撞開,可就在他要撞門的時候,房間裡突然傳來彭地一聲炸裂聲。
“我撞開門,看到……看到……”虎子神情恐慌,“滿屋子都是……都是血和……和……和……” 顧喬給他補上,“碎肉塊。”
虎子蹲下身,直打顫,恐懼又噁心,“是是是……太……太恐怖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怕這些人不信,會認為自家是殺人犯,害怕道:“我說的是真的,你們去我家看看就知道了!”
虎子當然不明白為什麼,但玩家們明白。
這是系統的懲罰。
只是誰都沒想到,這個懲罰,會這樣殘忍。
虎子等了一會,也沒見院子裡這幫人有個什麼說法。
顧喬興致缺缺,繼續吃她的燒雞;夏侯盡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般,美貌都沒抬一下;黃毛丟下一句自己作的,能怪誰,就回屋養傷去了;老唐嘆了口氣也沒什麼表示;只有甘辛,於心不忍,跟著虎子回去收屍塊安葬。
黃毛在屋裡喊,“小捲毛,你有這功夫收屍,不如修一修門,晚上桃芯還要來敲門吶!”
甘辛沒聽到,老唐聽到了,他吃完最後一口面,抹了把嘴,“我修,我修。”
…………
晚上,除了顧喬心大地呼呼大睡,其他人都瞪大了雙眼等著。
不枉大夥熬了個夜,今晚的大戲格外熱鬧。
首先響起來的不是桃芯的敲門聲,而是嘎吱一聲開門聲,有人開啟了院門。
正屋的三個男人疊羅漢似的趴在門縫處往外看。 有個高壯的身影機械地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這身形有點眼熟。
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人——章鐵牛。
章鐵牛邁著滯澀的步子走到槐樹下,停駐。
屋裡三人倒吸一口涼氣。
章鐵牛的頭頂上是桃芯的屍體,一抹暗紅的身影吊在樹下,搖搖晃晃。
黑紅的血水帶著腐臭味,一滴一滴落在他身上。 章鐵牛的身子晃了晃,像突然被驚醒般,一臉驚慌地張望四周,然後緩緩抬頭,跟女屍血紅的雙眼撞了個正著。
“啊啊啊啊啊——”
章鐵牛跌坐在地上,看著樹上的女屍對著他咧了咧嘴,紫黑的長舌掉了出來。
“啊啊啊啊——”
章鐵牛驚叫著倒退著向後爬,突然,背後撞到了什麼東西,他機械般地向後轉頭看去,一眼之下,魂飛魄散。
“啊啊啊——”
他立馬換了個方向,手忙腳亂地爬起來,連滾帶爬地向院門逃。
他抖得像個篩子,怎麼也打不開門,發怒地捶打著門。
“快開門!快開門!救命!救命啊!救救我!”
卡噠—— 箱子開了。
章鐵牛敲門的手一頓,根本不敢轉頭,但他有不受控制地回過頭,盯著那只雪上木屋裡的箱子,那只裝了桃花屍體的箱子。
箱子裡伸出一雙凍得青紫的手,緊接著是一顆腦袋,長髮覆臉。
她全身的關節好像都凍壞了,站不起身,像一隻蜘蛛似地,從箱子裡爬了出來。
咯咯——
那是關節摩擦的聲音。
她就這樣慢慢地像院門爬過去。
章鐵牛兩股顫顫,雙手胡亂揮舞,“別過來!別過來!你乖乖給我艹一場繼續去做你的新娘不就沒事了,誰讓你自己要反抗,要掙扎!”
眼看桃花就要爬到眼前,章鐵牛只能朝另一個方向跑,誰知一轉身,就跟桃芯那張吊死鬼的臉面對面。
“啊啊啊啊——”
章鐵牛調轉方向,準備爬牆,可是,這牆都流著血水,黏膩,泛著腐臭。
根本爬不了。
章鐵牛跟一隻被閹割了的公雞似的,慘叫了一個晚上。
起先正屋還有人趴在門縫看,後來看吐了,只覺得聒噪。
顧喬被夏侯盡一張符封了五感,睡得無比安穩。…………
晨曦微露,顧喬就睜眼了。
然後就看到自己的腦門上貼著一張符紙。
顧喬面無表情地一把扯下,扯了扯嘴角,發現夏侯盡又不在房內。
將符紙揉成一團扔了,顧喬掀開被子下了床。
冬鼕鼕——
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