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孟舒冉緊緊掐著手心，逼迫自己跪伏在地上，“求你救我一命！”
顧喬看向謝錦雲，謝錦雲咬了咬牙，點頭，“還請你盡全力！”
顧喬收回視線，沒什麼興趣跟她們說廢話了，孟舒冉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幾百只怨靈附著在她的靈魂之上，充滿了怨氣和怒氣，稍有不慎，便會一損俱損。
“啊——”孟舒冉突然捂著頭，她身後，一隻只黑色怨靈正在掙扎著從她身體裡爬出來。
顧喬皺了皺眉，這麼快就壓不住了，這些怨靈比她想象中棘手。
“啊——”孟舒冉痛苦地大地上打滾，她的臉一會變成貓一會變成狗，身上的毛髮正在一點點長出來。對孟舒冉來說，這些毛就像一根根針一樣，刺破她的皮肉，從她的血肉中鑽出來！
謝錦雲頭一回見她如此發病的模樣，不敢去碰她，只一味地拽著顧喬的手，不住顫抖，“快！你快救救她！”
顧喬蹙了蹙眉，她的手腕被謝錦雲拽的生疼，她使了巧勁一把甩開，冷冷道：“你拉著我，我怎麼救？”、
謝錦雲不敢再去拉她，緊緊掐著自己的手心。
顧喬燒了一張符紙化在水杯中，放在桌上，“把這個給她灌下去。”
一時間沒人動，實在是孟舒冉這幅樣子嚇人地很。孟少衡咬了咬牙，端起杯子，還未靠近，孟舒冉便齜牙咧嘴，一爪子揮了過來。幸好孟少衡有所防備，險險地避了開去。
孟霖川不捨得兒子受這個罪，衝著門外探頭探腦的傭人招了招手，“進來！”
門外的傭人們相互推攘，看著孟舒冉尖利的牙齒和爪子，誰也不願意第一個進去。
孟霖川的臉一下子黑了，真是養了一幫廢物！
“還不進來摁住她！”
傭人你推我我推你，有種想要當場離職的衝動，在失業和可能喪命之間來回猶豫。
顧喬嘖了一聲，正要上前，一隻手壓住了她的肩膀，夏侯盡從她身後走上前，從孟少衡手中接過杯子，疾步上前，伸手掐住孟舒冉的下頜，只聽卡察一聲，彷佛是骨頭脫了臼，他倒水似的將杯中符水倒進孟舒冉的嘴裡，然後抬了抬她的下顎，又是卡察一聲，下巴接了回去。
快、狠、準！
整個過程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還未等眾人回過神來，他就丟了杯子，回到顧喬身後，繼續當他的背景板。
“咳咳咳咳咳……”符水灌得既，孟舒冉趴在地上勐烈咳嗽起來。符水很快起了效果，剛冒出頭的怨靈又被壓制住了，剛長出來的毛髮、牙齒和爪子也縮了回去。
孟舒冉癱軟在地上，渾身都溼透了，涕淚橫流，哪裡還有一點平日裡高貴優雅的大小姐模樣。
門外的傭人們都看得唏噓不已，誰能想到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孟大小姐，居然被變得如此不堪。
見她的童孔恢復正常，顧喬開門見山道：“現在我問你什麼，就老實告訴我，當然，你要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也可以騙我，我有的是時間，但你等不了！”
孟舒冉像死了一回一樣，她喘著粗氣，“你……你放心，我一定照實回答。”
“這些貓狗是被你虐殺死的吧？”
孟舒冉有些狼狽地垂著腦袋，有些難以啟齒，不過，跟命比起來，不算什麼。
“不止是我，還有幾個朋友。”
話音剛落，房間裡的人臉色都不好看，自己有猜測和她自己承認還是不一樣，前者還可以在心裡為她找理由開脫，後者只讓人覺得她有此一難，也只能算是活該。
“那些貓狗的屍體在哪？”顧喬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像是完全不意外孟舒冉會幹這種事情一樣，“這些貓狗生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死後怨恨難消，要平息它們的怒氣，首先要要找到它們的屍骨好生安葬超度。萬物有靈，若是它們肯原諒你，就此離去，那最好了，若是不肯……”
顧喬嘖了一聲，“再想別的法子。”
孟舒冉垂著腦袋，一時沒說話。
謝錦雲推了推她，“舒冉，你還在猶豫什麼，快說啊！”
孟舒冉有些艱難道：“救助站後頭有一間廢棄的水井房，裡頭有一口枯井，就在……井裡。”
救助站地處郊外，附近一整片地都被孟舒冉買了，救助站沒那麼大，好多地都荒廢著，其中就包括那一枯井。
那裡除了救助站的工作人員，平時客戶只在前頭，不會往後頭的荒蕪處去。
顧喬看了看時間，“走吧，去救助站。”
孟少衡道：“要不先吃個飯吧，天還沒亮就把你叫出來，這會連口熱飯都沒吃過。”
“不了。”
顧喬現在一點也不餓，她只覺得噁心，什麼也不想吃，頓了頓，看向一旁的夏侯盡，猶豫著綱要開口，夏侯盡笑了笑，“我也不餓。”
顧喬點點頭，她和夏侯盡之間不搞虛的，他說不餓，想來真的不餓，如此，顧喬也沒什麼顧及了，只想趕緊把事了了，離開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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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外，救助站。
一個戴著圓框眼鏡的年輕人站在櫃檯後，看著兩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擦著手上的血漬，笑著從一個房間出來，他收回視線，取下耳機，麻木地看著臺子上的電腦屏幕。
那對男女路過前臺，突然停下腳步，那男的挑眉問道：“小劉啊，你們老闆最近沒來嗎？”
小劉木訥地點點頭，“嗯，她不常來。”
他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最近這批貨不行啊，弄著沒勁，叫聲都聽著沒力氣。”
小劉機械地回答，“我會像老闆反饋。”
那男人用手背拍拍小劉的臉，“給小家夥們吃好點！”
小劉沒敢躲，只是一味點頭，“好的。”
“嘖，沒勁。”那男人收回手，摟著自己的女伴走了。
那女伴回頭看了眼低頭的小劉，翻了個白眼，對男人道；“怎麼找了個傻子地來看店。”
“傻子才好控制麼！”
“…………”
等外頭響起了車子發動機的聲音，小劉才抬起頭，依舊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