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的人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他目光清湛明亮,夜色下的笑容柔軟而細緻,一雙鳳眼微微上揚,所有奪魂勾命的東西都盛在眼尾,實在是漂亮地過分。
“你說什麼?”夏侯盡低笑著湊近,“我沒聽清。”
灼熱地氣息噴在顧喬的耳畔,酥酥麻麻。
顧喬唰得起身,將碗放在灶臺上,“孃孃,我睡覺去了。”
顧奶奶接過碗,“好,山中夜裡涼,記得蓋住肚子,別著涼了。……咦,你臉怎麼紅了?”
“熱的!”顧喬頭也不回地走出廚房,直奔自己的房間。
“怎麼不等等阿盡,”顧奶奶笑著搖搖頭,將視線轉到夏侯盡身上,“阿盡,你慢慢喝。”
夏侯盡一口將剩下的酸梅湯飲盡,將碗遞給顧奶奶,“孃孃,我也喝完了。”
顧奶奶接過碗,“好,那你早點睡。”
客房就在顧喬房間隔壁,夏侯盡路過顧喬房間門口時,看著門縫地下漏出的燈光,想起廚房燈下那一抹紅暈,眼底的柔情化成了春水。
他抬手,在門上輕輕敲了敲。
房間裡頭傳來悶悶的聲音,“我睡了。”
夏侯盡垂下眼眸,低啞的聲音隨著夜風飄進房間。
“晚安。”
房間裡沒有回應,夏侯盡嘴角翹了翹,正要抬腳離開,房間裡傳來含湖不清的兩個字。
“晚安。”
夏侯盡伸手,五指劃過門扉,他揚起唇角,眼底的笑意一圈圈盪漾開去。
顧喬趴在床上,看著床頭的玻璃瓶,瓶中扎著一支金桂,香味濃郁,是傍晚的時候,夏侯盡從院子的金桂樹上折下來的,這小小桂花,今夜彷佛得到了什麼營養的滋潤,那層層疊疊的花瓣在燈下精神抖擻,分外嬌豔。
顧喬甩了甩頭,讓自己別胡思亂想。她轉了個身,勾起腳邊的被子,蓋住腦袋,自言自語喃喃,
“顧喬!你清醒一點!”
…………
翌日,陽光明媚。
一道刺目的陽光從窗簾縫隙中投射進來,形成一條光柱,照在顧喬的眼皮上。
顧喬蹙著眉,動了動眼皮,翻身將臉埋在被窩裡過了一會,才慢吞吞地爬起身,一頭長髮蓬鬆而凌亂地披散而下,幾縷碎髮被汗黏在到頰邊,她的目光沒什麼焦距,呆萌呆萌的,等到意識清醒些,才抓起一旁的手機一看,發現已經快中午十一點了。
顧喬抬手,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才掀開空調被,赤著腳,踩著溫涼的木地板,開啟房門,抬眼便看到坐在廊下逗貓的夏侯盡。
“早啊。”
他唇角微揚,露出一個乾淨溫柔的笑容。
他的身後陽光燦爛,晴空萬里,遠處青山綠水、阡陌交通,像一幅綠意盎然,明媚濃烈的油畫。
然而這些卻在這一刻,變成了他的背景色,被眼前的男人壓得暗然失色。
他沐浴在明亮的光線中,乾淨,明澈又驚豔,很難讓人不心生好感。
“早。”
顧喬強行回神,逼迫自己挪開視線。
“喵~~~”廊下的狸花貓親暱地蹭著夏侯盡的小腿,揚起腦袋讓他摸。
“誰家的貓?怎麼這麼粘人?”顧喬走過去,蹲下身。
“不知道,自己跑過來的。”夏侯盡挪了挪,示意她過來些,“挺乖的,你要不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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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喬靠得近了些,伸手去擼,還沒碰到,那只狸花貓便被燙到般,一下炸了毛,弓起身子。
顧喬:…………
她悻悻地收回手,站起身,算了,她向來不招小動物喜歡。
夏侯盡也沒撩到這貓居然如此反應,他眉眼一壓,周身的氣壓都降了下來,他冷漠地睥睨著狸花貓,嚇得狸花貓的貓都軟了下來,身子縮成一團,低聲叫著,可憐兮兮地樣子。
顧喬沒有注意到,她此時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因為她終於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正穿著睡衣,卻沒有穿內衣。
尷尬!
夏侯盡的目光在那扇緊閉的房門上停留了一會,才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準頭睨著那只雖然怕的要死,卻還是試圖靠近他的狸花貓。
夏侯盡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動了動,眸中閃過猩紅的血光。
“不知好歹,滾!”
狸花貓渾身一抖,轉身躍上牆頭,逃命去了。
房門再度開啟,顧喬穿著一身白底明黃色碎花裙連衣裙走了出來,帶著秋意,給她清冷的五官染上了幾分暖意,整個人都生動明豔了。
夏侯盡回頭望去,眼睛亮了幾分,言簡意賅道:“好看。”
顧喬扯了扯裙襬,“孃孃喜歡,我才穿的。”
夏侯盡凝視著她的眼睛,低笑,“我也很喜歡。”
顧喬移開視線,“貓呢?”
夏侯盡不動聲色道:“走了。”
“走了?”顧喬有些意外,“它好像很喜歡你,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是嗎,我不喜歡它。”
顧喬一臉問號,他剛剛明明擼貓擼地很開心啊!
“我有一隻貓,很聽話的,”夏侯盡突然道:“他很喜歡你,不會躲你。”
“你有貓?”顧喬有些詫異,實在是跟他認識以來,好像從來沒看到過。
夏侯盡對口找了個理由,“酒店不讓養貓,所以沒帶在身邊。”
顧喬點點頭,雖然她也不清楚酒店是不是有這種規定。
“我讓人給我寄過來,我們可以一起養它。”
顧喬怔了怔,“不用麻煩了,我也沒有什麼養寵物的習慣,也養不好。”
夏侯盡瞄了眼豬圈的方向,“你不是把香香養得挺好的嗎?”
那頭豬膘肥體壯,比一般的豬都大。
顧喬:“額…………我沒養幾天,都是孃孃在照顧。”
“它很乖的,不用人特意照顧。”夏侯盡起身,走到顧喬跟前,兩人之間只隔了一步距離,“再說,還有我在呢。你只管享受樂趣就行。”
顧喬抬眸,兩人的距離太近了,可是,她有點不太想動。
見她不說話,夏侯盡以為她擔心貓會不喜歡她的觸碰,“你放心,它很喜歡你的!”
顧喬愣了一下,突然撲哧一笑,“你又不是貓,你怎麼知道!”
夏侯盡傾身彎腰,嘴唇幾乎要觸碰到顧喬的額頭,“我當然知道,貓隨主人,我的貓,自然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