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麼辦呢，自己答應帶的藝人，只能幫著一起圓謊了。
羅希解開螢幕鎖，回了條微信過去。
【放心放心當然放心，真是麻煩你了，下次我也幫你帶顧喬。】
賀君看著對方的回覆，有點懷疑這還是他認識的鐵血娘子羅希嗎？
再看那邊，顧喬貼著扶手坐在沙發上，夏侯盡則半坐在扶手上，一隻手搭在顧喬身後的沙發靠背上，他長手長腳，如此姿勢，將顧喬完全攏在自己的小天地裡，他微微傾身，不知在講些什麼。
呵呵——
這麼長的沙發是擺設嗎？有必要擠在一起嗎？
陶桃送完人上來，看到沙發那聊天聊得旁若無人的顧喬和夏侯盡，都是清新綠色系的裝扮，露出了姨母笑，十指交握在胸前，忍不住道：“嘖嘖嘖……顏霸夫婦，真般配！”
賀君見她一副嗑生嗑死的模樣，突然有種孤立無援的感覺，長得好就是方便，啥也不用幹，用臉就能收買人心。
…………
周導住的洋房坐落在老城區，這裡以前是租借區，因此都是些西洋風格的老洋房。最年輕的房子也有八九十年了。
這裡住著不少文藝界的泰斗，大多數房子都是家族繼承下來的。周其安也一樣，祖父就是當時第一代留洋歸來的導演。
到了門口，賀君叮囑道：“一會，我們就不進去了，周導看人有自己的方式，你不用緊張，平常心對待就好！”
視線轉向夏侯盡，看在羅希的面上也叮囑了他一句，“夏侯盡你也一樣，不用因為自己沒有演戲經驗就緊張侷促，大大方方的就好，周導看上你，肯定是因為你跟角色十分貼合，是別人比不上的。”
夏侯盡當然聽得出賀君的好意，終於將視線移到他臉上，勾唇笑了笑。
賀君的心臟漏跳了一拍，趕緊移開視線，這長相真的是……確實是人間看不到的絕色，難怪周導一眼就相中他。
顧喬他們一下車，就有周家的管家迎了上來。
賀君跟他寒暄了幾句，才知道他們不是最早到的，也不是最晚的。
顧喬和夏侯盡是真個劇組演員裡資歷最淺的，又是男女主，來晚了面上不好看。
今天的劇本研討會，基本上把主要演員都叫過來了，這樣不早不晚的反倒是最好，遵守時間，又不顯得太巴結。
周家的花園挺大的，草坪像是有專人精心打理，修剪地很漂亮，特別是中間的噴水池……
顧喬的視線掠過水池，頓了頓，聽到周家管家與有榮焉地在那跟賀君介紹，“周導十幾歲的時候自己設計的，在原先的基礎上，對，原來的有點破損了……對對對，現在看著復古又藝術，周導藝術天分確實是老天賞飯吃。哈哈哈……”
賀君眼一瞥，發現身邊的顧喬沒人了，往後一轉，才發現顧喬和夏侯盡兩個人還站在噴水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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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君衝著周家管家笑了笑，“年輕人，就這樣，看到喜歡的就走不動路了。”
周家管家的臉上帶著幾分清傲，一臉見怪不怪，“沒事沒事，還早，多看會，多看會。”
顧喬自然不是喜歡的走不動道，而是看到一隻溼漉漉的水鬼趴在水池邊上。
她又黑又長的頭髮像海藻般鋪滿了整個水池，皮膚泡皺巴巴的，慘白著臉，雙眼黑洞洞的沒有眼白，又細又長的指甲刮著水池邊的大理石，刺啦刺啦的聲音聽得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她看到顧喬看她，還咧嘴笑了笑，笑容詭異僵硬，帶著水的腥臭味。
這味道不知顧喬和夏侯盡聞到了，幾步外的周家管家和賀君也聞道了。
周家管家的笑容僵了僵，這味道難以忽視，都不好裝作不存在，他剛剛狠狠垮了跨這個噴水池，結果立馬就被大臉了。
“奇怪，可能水管又堵了，”他解釋道：“池子裡的水我們每天都在換，有時候水管堵了，水沒及時換，放久了就有氣味。”
賀君附和著，以免周家尷尬。
顧喬看著一池的頭髮，和夏侯盡對視一眼，這麼多頭髮，能不堵麼？
這水鬼身上沒什麼怨氣和戾氣，也不傷人，這水池對於她來說就是個棲身的地方，就像顧喬之前在老家的醫院裡碰到的那個半個腦袋都撞沒了的女鬼，不傷人，只是因為有所牽掛不願離開。顧喬也懶得管，畢竟捉鬼不是她的興趣愛好。
周家管家伸了伸手，“這邊請。”
幾人繼續往前走。
賀君彷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繼續陪管家聊天。
嘶啦——嘶啦——
前方一棵梧桐下，一個穿著復古女傭服的女人正低著頭背對著顧喬他們，拿著一把比她還高的掃把，吃力地掃著地上的落葉。
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哪怕地上的落葉只是稍稍動了動，像是人走過帶起風一樣。
她當然掃不起來，因為她已經死了。
她抬起頭，放下掃帚，轉身看了顧喬他們一眼，將自己掛在外頭，黑紫的長舌卷起來塞進嘴裡，然後拿出一根繩子，吊在樹上，將自己的腦袋塞了進去。嘴一咧，舌頭又滾了下來，長長的一截，跟她一起晃啊晃。
顧喬：…………
見顧喬和夏侯盡盯著梧桐樹看，管家又是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這是當初委員長從F國買來送給周家的，當初有一排，後來這房子荒廢了一段時間，現在只剩下一顆了。”
賀君贊了一句，“不愧是一直受重視的藝術世家。”
周管家滿足地笑了笑，“請！”
之後，顧喬又在廊下看到了一個拍皮球的小男孩，渾身赤裸，連條小內褲都沒穿，站在那認真地拍皮球。
“一，二、三、四、六、七、九，九，九……”
一直骨節分明的手擋在顧喬眼前，“別看。”
夏侯盡衝著那小鬼蹙了蹙眉，嚇得那小鬼連球都不要了，晃著小雞就鑽進牆裡不見了。
顧喬拉下他的手，有點無語，不經腦子脫口而出，“這年頭，誰還沒見過豬跑。”
夏侯盡表情一僵，顧喬解釋道：“那十一個男模，你不是也看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