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渾身一僵,機械地往窗外望去,迴廊那頭,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永遠都是那麼一絲不苟,連頭發絲都透著精英兩個字。
他正往她們這個方向走來。
黎曼渾身緊繃,抓著顧喬的手心冒著冷汗,在包廂移門被拉開的一瞬間,收回手,低頭捧著茶,掩飾自己眼中的慌亂。
門一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十分從容地走了進來,坐到黎曼身邊。
“我的助理說看到你也在這,我就過來看看,”沉煥卿撫了撫黎曼的長髮,“你怎麼在這,不是去美容院了嗎?”
“碰到朋友,過來一起喝杯茶。”黎曼有些不自然地避開視線。
沉煥卿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最近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黎曼不著痕跡地避開,“我朋友還在這呢。”
沉煥卿像是才發現了顧喬一般,伸出手,“不好意思,曼曼身體不太舒服,怠慢你了。”
顧喬看了眼他的手,才慢吞吞回握了一下,“沒有,我們聊得很開心。”
“還沒自我介紹,我是曼曼的男朋友,沉煥卿。”
“顧喬。”
“顧小姐你好,前幾天看了你和曼曼的節目,你表現的很好。”
“謝謝。”顧喬叩了兩下桌面,“沉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黎曼詫異抬頭,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轉。
沉煥卿笑得十分紳士,“那真是太巧了,顧小姐,我也覺得你面善眼熟。”
顧喬勾唇笑了笑,低頭抿了口茶。
沉煥卿轉向黎曼溫柔問道:“曼曼,我要回去了,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黎曼看了看顧喬,掙扎了一番,“我想再待會。”
“那我一會派司機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開車了。”
沉煥卿並沒有勉強的意思,他站起,理了理有些褶皺的地方,“那我先走了。顧小姐,打擾了。”
顧喬敷衍地笑笑。
沉煥卿出門後,直到迴廊盡頭看不到他的身影,黎曼才迫不及待地問顧喬,“你看出什麼來沒?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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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喬蹙了蹙眉,“看不出來。大概,算是個人吧。”
什麼叫算是個人?
黎曼一臉不解,“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直覺沒錯,他確實很危險。”
黎曼的臉色煞白,“那我該怎麼辦?”
“分手啊!這樣的男朋友還留著幹什麼?怕自己命太長嗎?”
黎曼愣了愣,“萬一他不肯放手……”
“那你就告訴他,你已經在警察那備了桉,你有事,第一個查的就是他,或者,你就告訴他,他要是敢糾纏你,你就發微博,廣而告之,他堂堂一個總裁,不要面子的嗎?”
黎曼一噎,這……這也太無賴了。
顧喬站起身,“給你個忠告,連夜分,趕緊分,離得越遠越好。很少有人給我一種那麼危險又噁心的感覺。”
她身上的陰陽眼被封印多年,目前恢復的能力不到十分之一,雖然看不出沉煥卿到底是什麼東西,但顧喬還是敏銳地感覺的道他的完美皮囊下藏著令人作嘔的東西。
黎曼喃喃,“噁心?”
顧喬的手機響了,是陶桃打來的,這丫頭終於發現她不見了,估計快找瘋了。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黃符紙,遞給黎曼,然後一邊接著電話,一邊走了。
陶桃一見到顧喬,恨不得撲上去哭一哭,“喬姐,你去哪了?”
“在隔壁喝茶。”
“嚇死我了!”陶桃後怕地拍著自己心口,“最近那麼多人失蹤了,我就怕……”
“安娜沒告訴你我跟黎曼一起走的嗎?”
“那我也擔心,你們倆長得都這麼漂亮,萬一碰上喪心病狂的……”
“好了好了,算我錯,我請你吃自助餐去,頂樓最貴的海鮮自助。”
“那你呢?”
“我也吃啊,你不會讓我看著你吃吧?”
“可是你的電影快開機了!這是晚餐欸!”
“沒事,我最近瘦了五斤,太瘦了也不好看,我得吃胖點。”
陶桃捏了捏自己帶著嬰兒肥的小臉,啊!好凡爾賽啊!
“君哥要是知道了……”
“他又沒有千里眼,你別告訴她不就行了!”
陶桃:…………
說得好有道理。
“走不走?”
陶桃咽了咽口水,走!
…………
顧喬走後,黎曼一個人在茶室裡坐了很久。
華燈初上,廊下的美人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搖曳。
茶藝師開門進來,詢問是否要添水。
黎曼如夢初醒,搖了搖頭,“不用了,結賬吧。”
她拿起桌上的黃符紙,看著上邊怪異的符文,嘆了口氣,將它疊了起來,放進包裡。
她和沉煥卿的戀愛,一直沒有公開,她不想在她的戀愛裡多一些莫名其妙地“網路三姑六婆”指手畫腳,只有她身邊的親朋好友和工作人員知道。大家都等著喝他們的喜酒,畢竟,兩人都是35歲,不小了,似乎邁入婚姻殿堂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
她開著車在繁華的國際大都市裡漫無目的地亂轉,最後,還是回了自己的公寓。
她這半年幾乎算是跟沉煥卿同居了,只要人在海城,大半時間都住在他的別墅裡。
但今天,她只想一個人好好想一想。
回到家,黎曼踢掉腳上的高跟鞋,開了瓶紅酒,靠在落地窗前,一杯接著一杯牛飲。
平時掐著算那點卡路里,她每次都只敢在杯底淺淺地倒上一層,但今天她什麼都不想不顧了。
迷迷濛濛間,門外的密碼鎖滴滴響了一聲,一個高大挺拔的人影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量身剪裁的手工西裝,如凋塑般立體的臉,成熟又禁慾的氣質,每一處都是黎曼喜歡的模樣。
黎曼靠著落地窗,眼神迷離,被人抱起來也是呆呆的。
她摟著那人的脖子,被他放在沙發上。
“煥卿……”
“嗯。”粗重的喘息噴在黎曼的敏感的側頸上。
這是在夢裡吧。
在夢裡那就放縱吧。
自己的夢裡,他就不會那麼可怕了。
“煥卿……”
突然,血液倒流,黎曼勐地睜開雙眼,那種血肉被剝離,生命被流逝的感覺又來了!
黎曼無聲地尖叫著求救,可是喉嚨裡卻發不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