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著山雨,游魚感到背後發涼,一種惶恐的情緒在心中升起。
鬍子林的真相好像被他被揭開了一角。
“若是查不出武修屍骨身份,那麼我所推測的這些都不成立,只有證明他的確是遊家人,一切才能連起來。
可我就是一名普通弟子,有什麼本事能夠在家族中查出這些東西來。”
思索片刻,腦海中不自覺出現遊初雪那霸道的身影。
“遇事不決,可抱大腿。
看來我還是不習慣自己馬仔的身份吶。。。
既然這件事如此棘手,不如回家族後一股腦和大姐頭全交代了,以我大姐頭的本事,不僅能夠保我無恙,還能借她之手,將案件查個水落石出。”
想到這裡,游魚心中滿意地點了點頭,人都是懶惰的動物,能推不推,自己吃虧。
他聽安冉說過,大姐夫是武師的長子,同時武師又兼有家族五叔父身份,既然大姐頭能與遊季元(大姐夫)走在一起,那她的身份至少也是某一位叔父子嗣。
叔父,既是聯絡血脈的一種長輩稱呼,也是家族中的一種身份地位。
所以遊季元是五叔父之子,和遊初雪是另一位叔父之子不衝突。
而且游魚也不信,依仗血脈修行武道的世界,還有忌諱近親結婚這種情況。
強強聯合,子嗣應該跟強才對,說不定前世的基因就是這個世界血脈裡的荒種元血。
“就是不知道我挖出大佬屍骨這種東西,會不會在我身上留下什麼,曾經揣個血琉璃,都能被大姐頭感應,真不清楚有什麼是我防不掉的。”
將一切甩到身後,游魚心中又很害怕。
萬一將來某一天,幕後真兇發現荒林裡屍骨有被動過痕跡,那麼一定會順藤摸瓜找上他們五人。
精準打擊,一鍵鎖定,在憑著能輕鬆搞死武師的實力,到時候弄死自己不比捏死一隻螞蚱還簡單。
哦,對了。
不提這件事游魚差點沒想起來,家族裡已經有位大佬想捏死他了,不僅想要他死,還嫌棄螞蚱太小,捏都不想捏。
原來他一直身處險境!
“想要萬事如意,還是得靠自己啊,一日不將本事握在手裡,我就要一日提心吊膽。”
想到這裡,游魚掃過面前四人,咕隆嚥下口水。
別說,剛才吞噬族人血脈,比荒獸‘味道’好過不知多少。
“可惜我游魚有好生之德,老天給我金手指吞噬血脈,我卻用他來過濾毒素,活該我現在還是弱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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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魚自嘲笑了笑。
突然!
游魚臉色一變。
背對山林的身體猛然僵住,心跳加快,劇烈起伏。
冷汗從游魚臉頰兩側流下。
他雙眼睜圓,瞳孔不住收縮。
身後!有一道目光掃了他一眼!
就在山林中!
不知為身體感官會如此敏銳,但確實是感覺到了!
一瞬間,不含任何溫度的冰冷眸子,從遙遠的深林中掃來,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
在那一刻,他渾身發寒,如同墜入冰窟,這種感覺在被荒獸鎖定過時出現過、在被遊初雪審視時出現過,而這次不僅又出現了,強度是前兩次的數十倍!
而且是無意間掃出的一眼,從遙遠的深林中.....
“究竟是誰!?”
游魚乾嘔一聲,身體顫抖,他抬起雙手,發現此刻手心已經聚滿汗水。
此時回頭必然會被對方發現,他硬撐著止住身體,讓自己表現出無事狀態。
“果然吶.....我推測的沒錯,這鬍子林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必然與人有關,而那個人,現在竟然還在深林中.....”
背上不住冒出冷汗。
原來他今日最危險的不是面臨鼠群。
而是在進入深林探查情況的時候!
不僅闖入深林,還從中挖出一具白骨。
那個時候,若是被這個人發現,.....他現在已經和大佬屍骨插在一起了.....
游魚心理防線被一道目光全部破開。
這哪裡是查出冰山一角,這明明是將自己作到半截入土。
“老天爺,求求你放過我,給跪了....”
游魚在心中無助吶喊。
“咳...咳咳!”
突然,身前傳來輕微的咳嗽聲。
游魚目光一怒。
遊九積仰面躺著,雨水順著張開的嘴巴流入口中,嗆到了。
帶著疑惑的眼睛緩緩睜開,
“咳...這是..”
啪!
一道沉悶又帶著點清脆的聲音響起,遊九積剛啟動的CPU被強制短路。
太陽穴處印出清晰地巴掌印。
游魚從圓臉上收回手掌,輕輕甩了甩,
“委屈了,九積,要怪就怪你非要現在這個時候醒。”
對遊九積他沒有多大反感。
雖然因為鼠群的事,還被這小子懟過一次,但他真的沒放在心上。
今日鼠群來襲時,九積也是同大家一起抵抗的,遊平暈倒時,這位懟天懟地的小能手也是第一時間將他背在身上。
總體來說,其人心性還是不錯的。
但這和游魚面臨危險時,出鏡刷存在感無關,該他被砸暈的一下跑不了。
被如臨深淵的凶煞目光掃了眼後,游魚在山坡上坐了半個時辰才敢動彈。
他回過頭,望了眼被極目掃射的地方,那是深林偏西地帶,離山坡這裡至少有數千丈距離。
隔著相當於從山頂望向山腳的距離,只是隨意掃過,就能給他帶來如此大的壓迫。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游魚一陣後怕,激靈靈又打了個冷戰。
“不能瞎想了,萬一那家夥感知力也如此可怕,我就玩完了。”
他閉上眼睛,拋開雜亂思緒,讓自己快速冷靜。
忍受一夜寒風吹拂,就這樣等到日出。
次日,熹微的晨光剛破開黑夜的一角暗紗時,無盡的腐鼠群如潮水般從山林中退去。
山林恢復白天裡的安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只有泥濘的溪灘上,被利爪留下整片深凹痕跡。
氈帳燃燒的灰燼被山雨淋散,黑色的雨水從巖體出流入溪流,在地上留下長長的黑痕。
遊和宜在日出前醒來,游魚隱瞞祛毒一事,剩下都告訴了他。
而其他三人,除了遊和安外,也都陸續醒來,唯獨和安日升之後,被大家叫醒。
他傷的最重,長髮殘缺,大片頭皮都結著暗紅夾雜黑色的血痂。
但醒來後,和安沒給眾人表現出壓抑情緒,
“家族裡什麼藥物都有這些傷勢回去後,隨隨便便就養好了,倒是游魚你辛苦了,一個人救下我們四人,還照顧了一整夜。”
“這些就是我該做的。”
“誒,沒想到最後救下我們的,還是游魚你,昨天你說山裡有鼠群時,我們都還不信....”
遊九積磕磕絆絆,連忙附和。
游魚啞然一笑。
“對了,游魚,你昨晚守了一夜,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雖說我體內毒素都自行消退了,但我感覺身體好像被掏空了,一點力氣都使不出。”
遊和宜握著拳頭,突然疑惑地問向游魚。
此話一出,遊平也立刻附議,
“對啊,我也感覺沒力氣了。”
“我也是。”
看見四人對身變化的察覺,游魚一張臉立刻佈滿嚴肅,
“腐氣沾汙血液,侵蝕肉體!你們被腐鼠咬傷,腐氣在你們體內停留整整一夜,這麼長時間,身能不有損耗嗎!沒中毒就知足了。”
四人面面相覷,最後,重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