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游魚在房間內醒來,香鼎中的香料已經燒完。
空氣中依然殘留淡淡的清香味。
他起身,來到木通邊,摸了摸木桶邊掛晾的青袍。
青袍已經幹了,游魚雙手抓起抖了抖,隨即直接套在身上。
室內晾洗的衣服有股子發黴味道。
沒有皂角,這條件只能先將就著。
還好衣服布料屬於蠶織類,易幹,便於清洗。
昨日被大姐夫匆忙帶到這裡,游魚空著兩隻手,什麼也沒帶來。
現在肚子餓的咕咕叫,也只等能在房內幹等。
住處不包餐食。
游魚從清晨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強撐著飢餓在屋內幹坐著,直到快中午的時候,他才在一群熱鬧聲中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
店內夥計並不知道他叫游魚,只不過牌證是藍袍男子的,他便記下了對應的名字。
所以,當一大群人湧進店內,排隊住房時,來尋找游魚的姑娘被店家好說歹說後,晾在了一邊。
游魚聽到聲音,自己打開門走了出來。
沒隔多遠,便見著一位細皮嫩肉的大眼姑娘,擠在一群男弟子身後,鼓著腮幫子。
嬌小的身體站在一群體型高大男弟子身旁,猶如幼兒園的小朋友,十分顯眼。
他尋聲走去。
臨近了,這姑娘較好的容顏又看清了些,她一身淺黃長袍,長髮編成辮子撒下,唇紅齒白,膚如凝脂,尖尖的瓜子臉,猶如小一號的美人兒。
這一臉頂配顏值,令游魚見著心神晃動,走過去,乾巴著嘴,不知如何開口。
反倒是大眼姑娘瞧見他一身青袍走來,清澈的目光中霎時間明亮幾分,嬌聲道,
“呀!就是你!你是不是游魚?”
游魚錯愕,微微點頭。
“是大哥讓我來找你的,跟我走吧!”
她扯著風鈴般的聲線,滿臉歡喜,抓著游魚便往樓下跑。
身邊,數多名藍袍弟子見到這一幕,都不禁愣住,相互看去,目光中皆是疑惑,
“小師姐這是怎麼了?”
“剛好像聽說她是尋人來的,周圍太吵,沒聽清。”
“尋人?尋一名青袍弟子做什麼。”
“害,甭管了,這都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
“也對也對,以小師姐的身份性格,做什麼事情都不足為奇…”
游魚被比自己矮很多的姑娘牽著跑,沒多久,竟發現胸膛起伏跟不上了。
他張著大嘴,幾次出聲,都被無視。
大眼姑娘一個勁的跑,時不時口中喃喃一句,“快到了。”
除此之外,再也沒理會游魚。
又跑了一段路,游魚發現自己實在沒力氣了,便不管不顧停了下來。
他們一直是在上山的路上。
大眼姑娘瞧他這幅模樣,也不好在拉著他跑,陪著停下休息,臉上卻寫滿了鄙夷。
“你都多大了,這點路都跑不了。”
“我…我沒修行過武道,不像你們。”
“武師叔父說過,根骨低下的人無法修行武道,難道你就是那樣的人?”
“???你看呢。”
“那你也太不行了,我雖然沒辦法變得和父親一樣強,但至少還能修煉,你練修煉都不行,以後還能幹嗎?光張著嘴吃飯嗎。”
游魚滿頭黑線,這姑娘口無遮攔,一看就是被慣大的,而且桀驁不馴,和遊初雪是一個性子的人。
他穿過幾口粗氣,不去理會。
身體素質的確太差了,跑了段向上的山路,差點要了他的命,此時吸進來的空氣都割著嗓子難以忍受。
又過了一會,游魚感覺身體好點了,便使個眼神繼續向上走。
大眼姑娘嘴中哼著曲兒,在前面帶路,左蹦右跳像只兔子,心情十分美麗。
沒多會後,他又對一身青袍的游魚打起興趣,開始開啟話匣,
“你叫游魚是不?住在外山。”
游魚點了點頭。
“外山是什麼樣子的,有這裡好玩嘛!
游魚錯愕,瞥了眼注視向他的熱切目光,搖了搖頭,
“應該比不上這裡,你沒有出去過嗎?”
大眼姑娘皺著眉頭,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們在內山是不允許隨便過去的,需要肉食可以進山打獵,東西不夠也能到內街這裡來買,但唯獨外山,沒有特殊情況不能去。”
“哦?”游魚揚了揚眉頭,仔細回想,的確很少見到內山弟子。
“那你們在內山,平日裡就是修煉武道,別的啥也不幹嗎?”
“那倒沒有,還是有很多事情的,比如經常會有小組任務,或者月考巡山。”大眼姑娘用小手抵著下巴想了會,又道,
“當然,剛開始修行的時候,我們的確沒其他事情,只要專心突破第一層武學就行。”
游魚頷首,仔細揣摩著這些話,隨後發現他們已經攀到了另一處地勢較為開闊的地方。
這裡山道鋪滿鵝石,木屋高大暗沉,往往是好幾十步才能見到一棟樓房。
道路上還有些許弟子零零散散地走著,結伴的,不再是清一色的藍袍,也有不少黑袍弟子。
他們或是身材壯實、或是年紀較大,與藍袍弟子比起來,顯得成熟很多。
“你要帶我去哪兒?”
游魚想起自己該問的事情,側臉向大眼姑娘詢問。
後者卻是一副心不在焉模樣,
“大哥讓我操練後來找你,別的沒和我交待,不過他說你這個人很有趣,我來了一定不會後悔,我覺得他在騙我。”
“你大哥是不是一身藍袍,模樣很帥的那個,他是你親哥?”
“大哥的確很帥,他是已經突破三層武學的天才了,只不過喜歡低調,經常穿著藍袍,還有,我是大哥的心腹,比親的還親!”
“這麼說,就不是親的嘍?”
“比親的還親!”
“好好好…不說這個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你大哥也沒和我說過。”
“我叫遊安冉,大哥是武師叔父的長子,叫遊季元。”
“我們現在是要去找遊季元大哥嗎?”
“嗯!”
“那遊安冉…”
“你可以叫我師姐。”遊安冉將他打斷,揚起下巴,大眼閃動。
“我比你大。”對這種古靈精怪的姑娘,游魚實在感到有些語塞。
“不可能!我是伏光十四年出生的,你呢?”
“伏光十三年,比你大一歲。”
游魚語氣平靜,不想多計較。
伏光是北方大禹王朝當今皇帝年號,金池山在禹王朝南邊,遊家不可避免採用這種記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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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安冉冷哼了一聲,撇撇嘴。隨即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傲色,
“那又如何,等你破根骨進內山,還得喊我聲師姐!”
聽完此話後,游魚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