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鮮血噴出,他的臉色變得煞白,站在山坡上,仰天癲笑。
“沒錯!就是巧合,他不可能全都猜到,哈哈,哈哈!都是因為你們,西南的軍隊!!!”
蘇天工滿眼血絲,額角的頭髮散落,在涼風的吹拂下,勾在鼻樑上,俊美的臉龐此刻扭曲得像個瘋子。
突然,他腳下一崩,將地面踩出一個深坑,整個飛了出去,如同一道閃電般,朝著張易殺去。
“給我去死!”
張易微微退後了一步,面不改色。
他雖然擊殺過化神境的孟寶,但那完全是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偷襲。
以他目前金丹巔峰的實力,直面對上化神境的強者,根本不是對手。
即便能憑藉戰鬥的經驗險勝,也不是他想要的,畢竟以他現在的處境,他必須保持全盛的狀態,而且不能暴露實力。
畢竟烈陽城還有西南的將軍都是不安分的主,張易不會給他們有任何謀反的機會!
眼見蘇天工直取張易而來,眨眼間,已經護城河邊,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營救國師!”
士兵們愣然回神,紛紛凝出防護罩,其他本想看戲的將領見有人攔截而去,也只得掠身而至,齊齊施放出靈技,轟在蘇天工身上。
蘇天工雖然是化神境,但神緒已經不穩,面對十幾名元嬰境的將領和數以十萬之計的防禦兵,頃刻間就被攔截下來。
蘇天工直眉瞪眼,看著領頭前來攔截的武拯,氣的幾乎將牙齒咬碎,憤恨的瞪著他。
失去了剛才偷襲的機會,這下就完全沒有機會獵殺張易了!
張易漠然地看著蘇天工,淡淡道:“再見了,小徒孫。”
小徒孫?!
所有人聞言皆是一愣,蘇天工身為開州皇朝的國師,他的大名,在座各位可都是有所耳聞。
雖然開戰至今,他節節失敗,全程被壓制,但叫人家小徒孫是不是太失禮了,對方怎麼說也是一千多歲的人了,而你還二十歲不到。
“大言不慚!!”
蘇天工氣鼓鼓的,臉黑得像鍋底似的,噗的一聲,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所有人見狀,皆是嚇得一愣,奇怪地看著蘇天工。
好歹也是堂堂國師兼化神境強者,心境至於這麼差麼?
其他人是不知道,蘇天工出生世家,二十多歲便獲得鬼書傳承,從此平步青雲,開疆拓土,百戰百勝,一生之中就沒有遇見過挫折,此刻敗在一名聲名鵲起的年輕人手上,他說什麼也接受不了。
張易也是莫名其妙的看著蘇天工,沒想到自己這麼一句話,傷害如此之大。
他向來都是能動手,絕不多說廢話,自己也是非常不喜那些飈垃圾話的人,因為在他看來,尊重對手,就是尊重自己。
於是,張易滿懷歉意說道:“失禮了,在下確實不該稱呼你為小徒孫,畢竟我也沒有認伏正陽為弟子,所以咱們沒有輩分關係。”
蘇天工聞言,氣得鼻孔出氣。
便宜還能這樣佔?!
我奉為神明的祖師爺,是你連認都沒認的弟子?
蘇天工一隻手掐著自己胸部,一隻手不停指著張易,氣得不停重複著:“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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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卻愣是擠不出話來,最後氣火攻心,噗的一聲,又噴出一口鮮血。
整個人的氣息都萎縮,漂浮在半空,搖搖欲墜。
看到這一幕,武拯等人是全愣住了。
而權文星等將軍就更懵了,兩國交戰這麼多年,他們可是知道蘇天工的可怕之處。
每次只要是他帶兵前來,邊境少不了要丟幾座城池,要不是開州皇朝四面皆敵,蘇天工多次往返與開州的其它邊境戰場,南荒邊境早被他打崩了。
也正是因為蘇天工給眾人留下用兵如神的印象,在張易處處壓制蘇天工後,權文星等將軍才會在城門將破的危機時刻,還選擇相信張易。
不過,雖然張易擊潰了蘇天工,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會因此低看人家一等,只能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但是如今你被氣到三度吐血,又是什麼鬼?
拜託!
你臨死之前,保留點光輝形象好吧?
搞得我們這群都在你手上吃過虧的將軍跟群傻子似的!
張易見眾人似乎也是不滿,尋思蘇天工應該也是素有大將之風的人,才會引來敵人的尊重。
面對一個將死之人,也就無謂誅心了。
思緒至此,張易撇了撇嘴,道:“莫氣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所以按照輩分來說,你這把年紀了,是長輩,行了吧?”
話音剛落,蘇天工再次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雙眼一白,噗的一聲悶響,經脈都爆裂開了。
旋即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徐徐飄落。
半空中,還流著一道垂直的鮮血,從他掉落的位置,一直連線在他的嘴裡。
如果,他知道張易所言為真,不是刻意在眾人羞辱自己,怕是只會感到榮幸,而不會死得如此冤枉。
咚!
蘇天工的屍體摔在地上,激起一圈塵埃。
眾人怔怔地看著地看著蘇天工的屍體,又扭頭看著張易,神色盡是佩服和恐懼。
三句話,解決一名化神境的國師,問誰能夠辦到?
張易也是攤開手,表示無奈。
此人好勝心太強,前半生又沒有任何挫折,平步青雲,一旦遇見危機,難免會心神不穩。
而且又是在最驕傲的領域被擊潰,氣火攻心,也是正常。
古往今來,被氣死的人,也不是在少數。
蘇天工一死,將旗一倒,開州的軍隊徹底亂了陣腳。
逃的逃,降的降,死的死,整支大軍完全潰散。
漸漸的,廝殺聲越來越少,直到夜晚才完全平靜下來。
天空是濃烈的黑,幾近是絕望的顏色,朦朧的月色照在戰場上,高高低低的星點燭光搖曳在風中,照亮這片已經被染成血紅的大地上。
從城牆上看去,宛如一個浮滿屍體的血海,還波光粼粼地反射著如水的月光。
敗軍固然可悲,但勝軍卻也沒有死裡逃生後的亢奮。
無論是誰,只要是活著的人,都有朋友或家人死在這裡,就此長眠。
笑,確實是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