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老舊木門發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兩名結伴行動的散修輕手輕腳進入到一座祠堂當中,夜幕降臨,此處顯得尤為陰森。
門後的一幕更是將兩人震住。
藉著月色清晰可見,一排石棺井然有序,橫陳在祠堂院中,再深處則是高低整齊的擺放著一個個牌位。
夜風有些清涼。
其中一位修士不禁抖了一下,也不知是冷的還是被嚇到了,他開口道:“聽說一到晚上,就會有些詭異的東西冒出來,你說這裡……”
“怕什麼。”
另一名修士鼓起勇氣大步向前,道:“那些東西只會在外頭閒逛,不出城的話應該就沒事。”
“也……也是。”
那修士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靠近石棺,還是有些心驚膽顫,道:“也不知這裡有沒有劍訣,這麼找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呵呵。”
另一名修士冷笑道:“你要是自覺有那個實力,也可以去尋那青年修士,將他手中劍訣殘篇搶來,現在整個青州城中只有他手中握有殘篇,覬覦者可不在少數,你去晚了說不定就沒了。”
那修士翻了翻白眼。
百獸宗受人慫恿,傻乎乎的衝上去,結果被人提槍直接全給挑了,紫嫣閣的青媚也沒能逃過一劫。
誰還敢去搶那人的啊,不是上趕著找死嘛。
強如飄渺峰也沒去找人家的麻煩,他們這些散修就更不用說了。
彭!
兩名修士剛想穿過院中石棺,其中一具石棺的棺蓋陡然就掀了開來,一隻骨瘦如柴的乾枯手掌探出。
這可把兩名修士嚇得夠嗆,他們二話不說轉身拔腿就跑。
“一覺醒來滄海桑田,不知今夕又是何年?”
一具形容枯藁的活屍從棺中起身,伸了個懶腰,不去理會那兩名屁滾尿流的膽小修士,而是自顧自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形。
深深嘆道:“可惜了我這舉世無雙的相貌,怕是已經不成人樣了,還是不要照鏡子來的好,免得嚇到自己。”
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從石棺內摸出一把白玉製成的摺扇,大步走出祠堂,若非他的枯藁面目,定能稱得上儀表堂堂。
棺蓋落地,響亮動靜瞬間在這寂靜黑夜中掀起波瀾。
他剛出門就撞上了聞聲而來的散修,頓時抱拳行禮,風度翩翩問道:“道友,在下梁少君,可否為我解惑一番,這世上可還有青冥劍宗?”
“娘咧!”
趕來的修士被梁少君的尊容嚇了一大跳,連忙止步,咽了咽口水,言語間心懷懼意:“沒……沒聽過。”
“唉……”
梁少君惆悵,不由得再次嘆氣:“萬事萬物皆有興衰生滅,劍宗終究還是沒能跳出這天地之外。”
傷感過後,他開啟摺扇,面露笑意,欣然享受著生的喜悅,朗聲自信道:“你們想要青冥劍決的殘篇是吧,勝了我,我便交予爾等。”
“劍訣殘篇在他身上!”
聽聞如此,一眾匯聚而來的散修頓時將一切拋之腦後,也不管梁少君到底是什麼東西了,不假思索就動起了手。
“劍訣是我的!”
“自信是好事,貪心也是好事,可如若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興許就是要搭上性命的壞事了。”
梁少君從容自若,揚起摺扇掀起狂風,僅一招就將周身襲來的攻擊給吹了回去,連帶著一眾修士都給掀飛。
把一眾修士都給吹懵了。
有人震驚道:“這人什麼境界?”
“看不出來……”
他們這才發現,竟感受不到梁少君的氣息,根本無法得知他究竟是何境界。
梁少君失望道:“就這點實力?未免也太無趣了。”
說著,梁少君目光落在一旁的林缺身上,他早已趕到,只是先前並未冒然出手,而是在旁觀察梁少君的實力。
“道友,不妨一試,你若勝了,我就將手中劍訣殘篇交於你。”
“好!”
刀光匹練縱橫,瞬息而至,林缺動若雷霆,刀勢迅勐凌厲,寒意驚人,似要將這清冷月華都斬開。
周圍的修士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寒芒鋒利逼人,彷佛刀劍加身,眼睛更是生疼。
梁少君合起摺扇,微微一笑。
叮!
他伸出摺扇抵在林缺的刀鋒之上,毫不費力就將林缺這一刀給擋住,林缺童孔一縮,心中驚駭,手中卻即刻變招,不做半點停頓。
林缺的刀修得就是一個連綿不絕勇不可擋,勢若狂濤,走的是堂皇之道,霸氣凌人,心性甚好。
絕不會一招失利就自我懷疑,更不會輕易敗退。
林缺刀法如怒浪狂濤,換做一般的敵人早就撐不住了,可梁少君卻悠然愜意,將他的攻勢一一化解,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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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沒有半點壓力。
毫無疑問,其武技境界尚在林缺之上。
林缺也已意識到了這一點,既然如此,只好揚長避短,以秘術之威一決高下,提刀就斬出一道道匹練鋒芒,拉開距離伺機催動秘術,驟然爆發,欲要打梁少君一個措手不及。
隨即,一道恢弘劍光斬破黑夜。
轟!
一時間劍氣沖天,驚天巨響迴盪在青州城中,劍氣逸散扭曲了視野,隨之被一隻乾枯手臂撕裂。
梁少君卻是安然無恙,毫髮無損。
林缺無暇詫異,手中掐動指決在刀鋒上一抹而過,青光浮現,可還不待其進一步行動,梁少君已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前,手中摺扇揮下,擊打在林缺手腕之上,繼而將他手中橫刀磕飛。
“你敗了。”
“未必!”
林缺左臂元氣湧動,化作劍氣,以掌作刀,仍要欺身而上,不肯敗退,這性子和膽氣魄力,只能說這人真不愧是練刀的。
梁少君往後一仰,躲過林缺一記手刃,卻不料他右手探出,握住召回的橫刀,青芒躍動,一刀斬下。
不給梁少君半點反應之機。
好在梁少君更勝一籌,堪堪在被一劍梟首前退了開來,才躲過這兇險一劍,由衷稱讚道:“你這刀術當真了得!”
眼看林缺又要提刀上前,梁少君已是沒了和他繼續較量的心思,他合起摺扇拍在掌中,道:“只是想要勝我還差不少火候,況且,我方才可是還未使出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