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
自家師尊盤下了胭脂宗這事，她倒是聽說了，據說下一步還要做綵衣生意，與仙衣宗爭鋒……但，那些事情，都和她無關吧？
她什麼時候設計過這樣一批綵衣了？
“這……”
眼看洛瑤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樣，安茗雪漸漸回過味來：“洛瑤師姐，你……你不知道這回事？”
由於胭脂宗乃是玄門天宗的下屬宗門，因此哪怕安茗雪身為胭脂宗副宗主，對洛瑤這位玄門親傳二弟子，也要恭恭敬敬稱一聲師姐！
就算撇開這規矩不談，安茗雪在洛瑤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她可是聽說了，這位玄門二師姐，能耐大著呢，玄門許多次奇蹟般扭虧為盈，都與她有關……
洛瑤聞言倒也不遮掩，緩緩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確不知此事，你……確定是師尊親口跟你這樣說的？”
安茗雪點頭。
兩女大眼瞪小眼，互相對視了好一陣。
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洛瑤師姐，你，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我只是說可能啊……那個，其實是宗主他自己想要看我們穿上這種衣物，好好欣賞，卻又不好意思，所以假託你的名義？”
安茗雪小心翼翼地說道。
洛瑤聞言，美眸中閃過一抹寒意，擺手道：“絕無這種可能！”
“且不說師尊為人正派，絕不會對爾等有這種想法，就算退一步說，師尊真要這麼做，需要這樣遮遮掩掩嗎？”
“莫忘了！師尊，早已盤下你們胭脂宗，對你們更有天大恩情，而今只是讓你們試試新衣裳而已，難道還需要巧立名目嗎？你未免也太把如今的胭脂宗，當回事了！”
洛瑤搖頭晃腦，一通分析，安茗雪頓時露出慚愧之色，低頭道：“洛瑤師姐說的是，是茗雪失言了……但，既如此，宗主究竟又為什麼要說謊呢？”
“……恐怕，那不是說謊，而是故意藏了機鋒，讓你發現。”
洛瑤沉吟片刻，櫻唇輕啟，說道，“換句話說，師尊是在考察你的悟性，若你能夠自己領悟師尊深意，那是最好，若是不然，憑著這一個拙劣小謊，就能誘你來找我求助……”
說到這裡，洛瑤嘴角微微上揚，因為她覺得林夜選她做“解說員”，顯然是認為她才是最懂他的人！
安茗雪也被繞進去了，表情恍然大悟，說道：“那洛師姐，宗主究竟是什麼意思？說起來，宗主先前所做的一切舉動，我都很困惑……還請洛師姐，為我解惑吧！”
洛瑤聞言則又沉吟了起來，她旋即先是將安茗雪帶來的圖紙，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隨後美眸之中漸漸泛起精芒和欣賞之意。
“好天才的設計……嗯，師尊真是學究天人，看來他是真的很重視綵衣生意，不然也不至於親自下場了……”
洛瑤越看越是驚歎，時不時美眸停頓，流連忘返。
看看，看看，誰說男修就不能設計出符合女修審美的曼妙衣物了？無論男修女修，欣賞美的心情，總是共通的……
“洛，洛瑤師姐，我也很佩服宗主的手筆，但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呀……”
安茗雪見洛瑤好像只顧著欣賞自家師尊的“學識”了，連忙開口提醒道。
洛瑤也回過神，嗯了一聲，旋即看向安茗雪說道：“我記得你說，師尊的意思，不允許你售賣這些？”
安茗雪點頭：“對，這是我最不解的地方，若能售賣這些，雖不敢說和仙衣宗一戰，但至少應該能為我宗的綵衣生意，開啟局面……”
“但宗主卻明確拒絕，還說這些決不能外售，尤其不能給紅妝她看到，免得影響她的想法……”
洛瑤聽到這，打斷了一下：“那個陸紅妝有什麼想法，你知道嗎？”
“這……不瞞洛師姐，其實我偷偷去看過，大致還記得！我這就畫出來。”
安茗雪想著，迅速從儲物戒指拿出紙筆，飛快畫了一幅圖給洛瑤，洛瑤接過一看，秀眉瞬間蹙起：“這是什麼東西？你確定沒弄錯？”
安茗雪聞言重重點頭：“我再三確認過，確實沒弄錯！”
洛瑤沉默了。
她實在想象不出，給女修設計這種“鎧甲綵衣”的人，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腦迴路和審美？世上，真有這麼奇葩的人嗎？
安茗雪見狀，心底又忍不住升起對陸紅妝的同情之心，就又開口訴說了這種“鎧甲綵衣”的諸多優點……
總結起來就是：除了奇葩的外形之外，這玩意其實是能用的，而且用習慣的話，估計還會挺方便，挺實用。
而且真要說的話，目前市面流行的綵衣，大多都講究外觀花裡胡哨，美則美矣，卻是沒多少實用性，而這件“鎧甲綵衣”卻是固執地把實用性點滿了……
“但，這毫無意義！”
洛瑤不客氣的一擺手，“如此外形，就註定了根本不會有女修喜歡！如此，就算它再有一萬個優點，沒人買，一樣要……等等！為什麼會沒人買？”
洛瑤話到一半，陡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安茗雪聞言愣了下，旋即小聲說道：“這，這不是洛師姐你說的嗎？這麼古怪的綵衣，怎麼可能有人買啊……”
“一般來說，確實如此，但如果……有添頭呢？”
洛瑤美眸雪亮，突然露出了彷彿看透一切的自信微笑！
安茗雪聞言一震，旋即她瞬間醒悟過來：“洛師姐，你的意思是，讓宗主設計的那些綵衣，作為‘鎧甲綵衣’的添頭？不賣，只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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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瑤微笑點頭：“不錯，但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師尊的意思！如果我猜的沒錯，這鎧甲綵衣，和師尊交給你的諸多花樣綵衣，乃是一套連環招！”
“首先，以鎧甲綵衣製造噱頭，等各方目光匯聚，再提出添頭一說，而添頭又絕不售賣，只有每購買一件鎧甲綵衣，才能隨機得到一件！”
“如此，那些想要‘添頭’的女修，便必然會蜂擁而至，甚至為了得到喜愛的款式，還要每人多買幾件鎧甲綵衣！”
“等到她們全部買完，用膩了，自然也就會想起鎧甲綵衣，畢竟，買了也是買了，便會嘗試用上一二，如此一來……”
洛瑤說到這，微微昂首，眺望向林夜所在的方向，敬佩道，“師尊，便能收割……兩次大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