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樣看著，用眼光打量，不知道對方心中想著什麼。周楊感覺心中有些發毛發麻。
目光如刀在身上，上下刮來刮去，讓人很不舒服。
胸口有種無形的壓力，產生窒息。背上骨頭肌肉，微微在動，癢酥酥的，勁過全身，躍躍欲試。卻是周揚有瞬間動手的衝動。
光是覺聞覺視就已經是人力極限，有種種神秘莫測的手段。無風無動，僅僅是精神念頭的投注纏繞，就先覺先知。就算是不會任何武功，都難殺死這種人物。是很巨大的威脅，需要時刻防範。更何況白照壁還是髓變高手，是雙倍的巨大威脅。
肉身氣血，大腦精神，都練到入化境界。這樣的人，已經是完美了。再進一步就是超脫。
難怪，白照壁閉關的訊息一流出，血家就坐不住了。
雖然周揚也看不出他的虛實，有沒有突破。但跟這樣的人面對面，不可能視作平常。心中總有心理活動。在推測，在揣摩。還有些想要一較高下的衝動！
這個時候周楊搶先說道：“以前聽聞白如是，白姑娘說起過他有個哥哥，難道正是閣下！我在齊悅國，果城地界的時候，與她聯手過一次。”
“你認識我妹妹？”白照壁聽到果城兩字一下明悟說道“她回家的時候給我說起過一些事情，你就是那周楊？”
“正是！”周楊知道他是指對付白帝邪教的事情。因為密宗的事情，這不好明說。
白照壁突然嘆了口氣：“你們能做到那種地步，實屬難得。事情辦的漂亮！就是最後那方秀之事難辦！頭痛啊！赤霄門派的弟子，修煉九殺都門劍術，個個都有刺客之能！我都不敢讓妹妹亂跑了！”
白日烈聽的迷迷煳煳，一知半解的，但周楊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既然是朋友，就一起走吧！”白照壁看了一眼白日烈，略微示意，轉身就走。
兩人一同行動。周楊想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山林中還有人在傻乎乎的找那白純狐，周楊無心狩獵，找回馬騎著走，白日烈也騎著馬往外走。
白照壁竟然也是騎著馬來的，一匹瘦馬，瘦骨嶙峋，年紀也大了，沒有力氣走的極慢。
看到周楊好奇的樣子，白日烈解釋說道：“血公子的事情，我給家主說了。這次的事情是個圈套，我們早就知道。只是可惜，試探了一下，就是兩個血家小輩，沒有引出後面的高人。”
“血家在梵天國刻苦經營，很少出來，也就一些小輩，聽聞我閉關的訊息按捺不住，上躥下跳。血家族老哪個不是人精！沒有確切的訊息和成功把握，怎會輕易出手！”白照壁倒是看的很開，語氣澹然。
他又對周楊說道：“浮屠宮與世家關係密切，但對紫華武堂則不來往，你怎麼想著來這裡湊熱鬧。”
周楊不壞好意的笑道：“就是因為熱鬧，才特地來的！”
任憑兩人如何猜想，也是不知道秦靖的事情。周楊只要一想到那日，申歷的萬般心思，
鋪張佈置，全成舞臺，那個時候，才是真的好看。熱鬧到無與倫比。
一個弄不好，浮屠宮全體都要被狠狠打臉，顏面盡失。尤其是申重奇還動用人脈，請來四國之中許多有頭有臉的人，這種情況下，絕對丟臉不起，就是鬧騰一下，事情也不圓滿，會有諸多流言蜚語。
江湖之中，對於這種恩怨情仇，可是最熱心的，天然傳播的話題，說什麼的人都有。
兩人見他這個樣子，摸不著頭腦，心中奇怪，隱約有種不好預感。
“這人不會是和那陸姑娘有情債吧！”白日烈忍不住怪異想道。只是方向對了，物件卻錯了。
白照壁出現在此地，倒是不好與來時的隊伍會合返回，周揚三人走出山林，在回去的道路上慢行。在路上，周楊看見了兩行新踏的馬蹄腳印，一路凌亂，想來是血公子和血雲返回的印記。
路上因為白照壁騎著的是瘦馬，皮肉包骨的模樣，沒有多大的馬力。兩人一左一右，控制著速度，也沒有誰敢拉下他。
白日烈顯得恭敬小心，周楊閉口不言。白照壁卻是十分隨意，他緩緩說道：“看周楊兄弟的狀態，已經是內在巔峰期了。不知道對修成髓變有多大把握？”
白日烈仔細的看了周楊一陣，想不到此人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氣血內斂，今天同行而來的時候，沒有引人注意，這麼的低調。
周楊說道“髓變境界，我是有了方向，突破這一關，至關重要，不能不早做打算。”話語頓了一頓，周楊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試探的提問：“只是這精神力的修煉，我不知道路子。要想成為修士，在後期的時候，就不能只重氣血了！”
他把話轉移到這個問題，白日烈瞬間陰沉下來。這一刻他斷定，周揚絕對聽到了他與血公子的對話。
“嗯……”白照壁沉吟的思考一下，發出聲音，讓白日烈回過了神。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白照壁沒有任何異常，坦坦蕩蕩，毫無秘密的樣子。
“精神力非常特殊，其實是不用修煉的，日積月累，會慢慢加強。要是亂來的話，錯了一點，也是錯的一塌煳塗。人的大腦，得到智慧，故事，頓悟，……等等東西，能在無形之中影響無形！這樣的成長，到最後，知善惡，明本心，參悟造化，通曉陰陽。人的身體是巔峰，精神狀態也是巔峰……”
白照壁詳細的說起了精神力的知識，周揚神情專注，被他這樣的深入淺出的說明，以人成長做對照，無形的精神力，頓時有了有形的成長軌跡。
好像親眼能看到了一樣。
在一旁的白日烈也是全神貫注的在聆聽。
“十年開智，十五而思，二十初明，二十五性勐，三十以定，三十五想變，四十不疑。四十五有持，五十不增，五十五多知，六十心平，六十五減衰，七十少退。”
普通人幼小，成長，巔峰，衰退的過程，跟氣血一樣，這樣一說，周揚覺得這覺聞覺視，有些像是氣血的髓變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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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力強
大到這個地步，不需要動靜之變，也不需要聽聞風吹草動的功夫，更不需要去用心察覺。
周揚聽著，明悟之後，卻皺起了眉頭。
分開來再看，那武神之爭，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爭鬥，掀起無窮的江湖風波，腥風血雨，那青銅只是一個放大這個事情的引子！
瞭解之後，周揚必須承認，青銅是小手段，但精神之道不是，這其中，有跟氣血一樣的深奧玄妙！
氣血和精神，都有時間限制，巔峰過後就是衰退。
年幼的孩童，有一段時期稱作記事前，在這段時期，人混混沌沌的，只有微弱的思想念頭，屬於是精神萌芽的狀態。
有些人英明了一輩子，年紀大了頻頻受騙，明明是一個陷阱，看到了還往下跳，被人罵腦子轉不過彎，就是精神不濟的原因。
沒有動力，智慧運轉不起來。
看那四國的普通百姓，老者長輩上了年紀，許多人身體還比較硬朗，但話語卻難以用準確的敘述講出，看人也難以分辨善惡好壞。
就是四國的歷史上，也有許多國王年老，犯了煳塗，動搖國家的事情。還虧得聖堂請旨，讓皇重新封王，才沒有內部削弱人族的力量。
可見真的是歲月不饒人，一邊在消磨精神意志，一邊又在衰老人的體魄，就好像一把剪刀，慢慢的合上，剪斷了，人的一生也斷了。
“白家主，這樣一說，精神力不是順其自然才好嗎。既然精神和氣血一樣，都是同時成長，之後衰退。那先修煉到氣血境第三層，讓身體不衰老，等到精神凝聚到巔峰，兩相合一，趁機突破到開光境，有通透的順暢！不是最好！”
周揚聯想到那種願景，眼睛明亮。
白照壁微笑說道：“許多武者，也就是你這樣的想法，所以在提前就有覺聞覺視能力的高手很少。大部分的人，都是在那一刻，就準備突破的事情。成功了就到開光境，不成功就走火而死！”
“還是那句話，精神修煉要慎重小心。一些枯坐冥想的人，就坐在那裡，一日三餐，按時進補，基本不多加動彈，但是幾個月時間過去了，不僅沒有養神的那種光彩，反而還日漸消瘦。身體漸漸枯萎！這其中的兇險，真的是不能多想，就犯忌諱在想字上面！我白家的歡心無影形經！成為形經！不是沒有原因的！”
白照壁說到這點，收口不言，就正好卡在周揚聽來覺得最關鍵，最重要的地方停住。讓他心像是貓爪子在撓癢癢，心急火燎的急切。
指點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涉及到白家的自身之秘了。幻心無影形經，是別人的鎮族之寶，血家也覬覦的功法，不會這樣簡單輕易傳授給外人。
因為一段和白如是的交情，白照壁把話說到這麼的形象清楚，比一些師尊對徒弟還要細心，周揚也不好再問，告誡自己不能貪心不足。
只是心中思緒不平，念頭翻來覆去的就想著這件事，表情都控制不住，眉間緊皺，如同上了一把鎖，分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