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悟難在哪裡？
難在人心不願意自我解刨，不願意直視自己的惡意、錯誤，所以，佛家禪宗才會說：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
佛家也說，佛是覺悟的眾生，眾生是未覺悟的佛。
儒釋道三家，道家研究天與人的關係，儒家研究人與人的關係，而文化中的拼圖，始終差一塊，所以華夏文明才古時苦苦探索，後來，才有了佛學傳入中原，與中華文化相融合，佛家才將差的一塊拼圖給補齊，人類文明才有了出路。
那最後的拼圖便是——人與自己的關係。
並非說儒道兩家沒有研究，但卻不如佛家透徹而已，也正因為有了三家學說，才有了王陽明集儒釋道三家於大成，開創心學。
才最終將文明覺悟的良方，給開了出來。
有藥，但病人不一定願意吃。
諱疾忌醫的事情，多了去了，病人不是不知道自己有病，而是不願意知道自己有什麼病……
吳樹人看得明白，所以才會感慨路難行。
“老先生何必嘆氣？這不就是一次吶喊，一次宣言麼？此類還原歷史，正本清源的幻想作品還是第一次出現。”
“或許有無數專家學者有從事這方面研究。”
“但，幻想作品跟那些是不一樣的，它的影響力，它的設定對現實的影響，會遠遠超過那些論文、著作。”
“人們只要體驗過了，就會明白，書裡的世界，才是他們追求的世界。”
“至少對於當下來說。”
“平民百姓，永遠是大多數，哪怕大半人口都經歷過幻想時代，可是真正在幻想時代有過深刻體驗的也依舊是少數。”
“絕大多數，要的只是普通的生活。”
“而在大明的世界裡，普通、無為，也就足夠了，他們可以無病無災，安養天年，壽終正寢。”
“人活一世，還有什麼更多的奢求呢？”
“唯一的區別就是，現在的社會，跟大明的社會，差別太大了而已……”
“而那，正是我們要努力的方向啊。”
林澗有些激動，也有些興奮，相比較於共產主義社會，亦或者說大同社會，他認為這樣的社會才是更高的追求。
人可以選擇普通，亦可以選擇聖賢。
這還不好？
吳樹人愣了下，隨後欣慰的看著林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個世界，終究還是你們年輕人的。”
“走吧，去學園區。”
“在這裡，你可以學到世界最先進的知識，不限於科技，這裡更是有著世界最前沿的社會學、人類學。”
“聖人之道，不在力，而在理。”
“書中，有你要的道理，也有你要的力量。”
……
……
李和這次的連載，有點潤物細無聲的感覺，即便是設定干擾現實，也沒有特別大的動靜，讀者成為粉絲，也不會突然間獲得力量。
絕大多數普通人，只是感覺身體好了許多，精神頭也足了。
只有練過武，或者有過其他修煉的人才會明白，這大明戶籍的好處在哪裡，那修行之順暢，絕非以往可比。
於是乎。
在曙光城的那些純粹武夫，不沾染幻想力量的武夫們，也開始嘗試著來看這本書。
於是乎……
幾乎每天都有武夫突破到武尊……
就連四大武館的總館主，都按捺不住，成為了《大明2077》的粉絲，獲得了大明的戶籍，那一刻，他們發現，他們終於看到武神的門檻了。
曙光城作為武學聖地。
本來就是烈火油烹，此刻更像是往熱油鍋裡倒了一瓢冷水，直接炸起來了！
全世界武者得到訊息，便瘋了似的要前往曙光城，再不濟，也要得到一本《大明2077》，只是很可惜，現在這本書還只在曙光城發行……
而曙光城內。
除了武風極盛外，也掀起了一股新的熱潮——修仙熱。
魏南仙新開的“鴻道館”外已經不能用門庭若市來形容了，而他也乾脆不在館內講課，直接去了學園區的教學廣場。
每次講道，十萬人的露天廣場，不但座無虛席，連站的位置都沒有……
這不單是魏南仙在武道大會上兩次講道點撥李和、阿偉攢下的名聲，更是《大明2077》當中，主流修行，就是金丹大道。
再一個。
華夏人，誰還沒一個修仙夢呢？外界禁止幻想，年輕人可能不知道修仙，可這是哪裡？這是曙光城，以前是罪惡之都，這裡，幻想從來就沒有禁止過……
教育廣場外。
李和他們觀瞻魏南仙講道的盛況，霍連山不由感慨道：“要是你這本書的設定可以永恆存在就好了，那我們文明就可以跑步進入聖王社會了。”
“未必不能恆固。”
李和說道：“如果真能夠突破25%的變動率，將特異點投入到《幻想之歌》當中，那本次幻想事件當中獲得大明戶籍的人，在覺醒英靈模板後，寶具欄中應該會有【大明子民（EX級）】的Buff。”
霍連山“嚯”了聲，說道：“那可不得了。”
“英靈模板本來就是一個成長型的幻想力量，只是週期太長，難度太大，如今有了【大明子民（EX級）】的Buff，就可以好好展望一下他們的力量了。”
“即便不是那批武尊們。”
“普通人的力量增長也會非常快速，英靈模板的力量本就是多元化，可不侷限於練武一途，大明子民的那個效果，也是說聖人之道，也是各種各樣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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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的書生，唱歌的歌唱家，畫畫的畫家……”
“各有專長，各有所得。”
“未來可是好一副恢弘大氣象啊。”
“只可惜遊戲頭盔還是太少了……”
當初形成幻想之歌，造出的遊戲頭盔只有兩千個，在曙光城流轉的這一千個還好，沒有什麼損失，可外界作為獎勵發出的那一千個頭盔，卻是損耗頗大。
不是有心人收藏了，就是有關部門銷燬了。
剩下的，利用率也不高。
或許。
等《大明2077》成功完本，每一個遊戲頭盔的出現，都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
寫書的人，基本都是為了自己獲得力量，即便是李新德，也更多的是增強革命軍的力量，然後藉助連載時的“主場優勢”來戰鬥。
唯獨李和。
他的書，除了《長歌行》，變動率就沒有拿到手上過，力量都分享了出去……
姬長生竭盡全力，不惜入獄，才把《幻想之歌》這個平臺運作下來，而李和也不負所望，《大明2077》開始展現這個平臺的效果。
它影響的不是一兩個人，一兩個組織，而是整個世界。
一旁，張冰問道：“未來的確可能有一副恢弘大氣象，但是依照設定對現實的反饋來看，你要怎麼藉助它的力量來對抗執劍者呢？”
或許那些新晉的武尊願意幫李和，但武尊在面對執劍者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太多用處。
除了那四位總館主。
或許《大明2077》能夠幫助他們突破到武神？要真是這樣的話，而他們又願意出手得罪審判委員會的話，倒是大有可為……
“外部援引的力量我並沒有考慮過。”
“畢竟寫書是你自己的事，看書也是他們的事，人家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並非說他們看了書就欠了我的人情，一定要幫我。”
“此時作品變動率還沒有到1%，你們可能不太瞭解。”
“等特異點正是開始侵蝕現實的時候。”
“妙處也就會展現出來了，民眾們看書得到的是大明戶籍，而我們……就是大明的陣營啊，那些人就算不看書……也會被劃為修正者。”
張冰回憶了下第一卷的內容，不由疑惑道：“修正者不受天道的影響，似乎力量並無改變？”
“就你目前連載的部分來看，我猜不到會有什麼效果。”
霍連山笑了笑，攬住張冰，說道：“老張，你這不是猜到了麼？天道啊，大明有天道，他們背棄了天道，李和自然可以替天行道。”
“阿偉以身補道，那青萍劍如今可不光是人道聖劍。”
“更是天道之證。”
“《大明2077》的變動率越高，民眾們對於大明越是信服，大明天道的力量也就會越強，李和替天行道，你說，這加持有多高？”
張冰瞪大了眼睛。
果然，他這種不擅長力量的人，在這部分還是太遲鈍了。
聽霍連山這麼說，張冰甚至有種李和能夠打贏執劍者的錯覺，霍連山看到張冰眼中的激動，拍了拍張冰的肩膀，說道：“錯覺，這是錯覺，千萬別信。”
“天時地利人和，精氣神巔峰。”
“力量展現到了極致，然後就想要打贏執劍者？”
“太天真了。”
“換成巴德爾來，我保證李和能贏，畢竟巴德爾在皇級中算最弱的那批，而且他敗給過李和，道心有缺。”
“可那是執劍者，完全不一樣的。”
“想要打贏執劍者，除非《大明2077》的變動率超過50%，否則根本不可能。”
“我跟你們說。”
“別看青萍劍又是人道聖劍，又是天道之證，打起來又是替天行道，可這些都沒有太大的效果，執劍者根本不吃這些東西。”
“開除人籍這種許可權，執劍者是完全豁免的。”
“天道之力，同樣如此。”
“原初之火帶來的效果，幻想力量的特性幾乎別想在執劍者身上討到好，為何任俠他們一致認為武皇的李新德比內宇宙的強？”
“因為武夫不花哨，直接就是力量的極限展示。”
“是天克執劍者的。”
“反而是內宇宙的李新德，看似強了，但對於執劍者而言，少了那份決定性的力量，失去了壓迫力……”
“在武皇的李新德面前，這些皇級的執劍者有死的風險。”
“而內宇宙的執劍者面前，他們可以保證敗而不死。”
“這就是差別！”
“李和拿到這一堆加持，真打起來，也只能幫他多抗一段時間而已，所以，千萬別飄，我們是去救人的，不是去打敗執劍者的。”
霍連山今天才給李和講執劍者的特性，講他們為什麼能夠比其他同級高出半級來。
原來，原初之火的效果在這裡。
豁免。
而且是等級如此之高的豁免，說是最高級的豁免都不為過！李和的青萍劍是什麼？那是人道聖劍！可以開除人籍的！
竟然這個都可以豁免？
李和皺眉道：“那早先的時候，他們又顧忌任俠用青萍劍？”
霍連山苦笑道：“那是老任啊，原初之火的豁免許可權，也是有上限的，你在執劍者手下走不了幾招，更出不了幾劍，如何超過那個閾值？”
“任俠卻可以。”
“在青萍劍還是人道聖劍的時候，它對於任俠而言的效果，就是招招都變成了最大輸出，普攻變成了大招。”
“你說可怕不可怕？”
“現在也是同理。”
“人道的許可權也好，天道的許可權也好，其實效果都是一樣的，除非你能夠領悟天人合一，嗯，你要真領悟，那就不是聖人了，而是先天聖人，那個時候，可能有一線機會能夠超出原初之火的豁免閾值。”
“但，光破防也沒用啊。”
“你本身對於皇級來說，就是一個玻璃大炮。”
“你破他的防，也只是強弩之末，連傷人都勉強，而對方隨便挨你一下，你就得死……”
“那是真的難打。”
“不過，你要是進階皇級，那就又不一樣了。”
“這柄劍的加成，可不比原初之火來得弱啊……”
霍連山嘖嘖稱奇，如果說原初之火是世界上最堅固的盾，那青萍劍就是世界上最鋒利的矛，矛盾孰勝，這是個有趣的問題。
“不夠。”
然而，李和並不這麼想，他將青萍劍具現在手裡，看著劍，說道：“還不夠，在人道、天道之後，我大概知道青萍劍的最終形態是什麼了。”
“如果到達那個等級，即便是原初之火，也無法豁免。”
霍連山和張冰都瞪大了眼睛，他們沒有想到青萍劍都這樣了，居然還能繼續往上面提升，頓時好奇大動，連忙齊聲問道：“是什麼？”
“是……”
“文明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