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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匠心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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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的白光,與天空中的濃霧,綿延縱橫上百里。

形成巨大的陰陽魚,引得神機暴走,氣流如沸,一道道衝擊波疊加成巨大的浪濤。

地面上開始出現巨大的深淵。

陰陽魚的雙眼一上一下,盤旋攪動,似要把這一片空間,以及空間裡所存在的一切徹底磨滅。

而在靜軒居士周圍,朦朦朧朧地出現了三十三天兵器譜,以及靈造司的影像。

靈脈植入虛空,竹簡高聳如雲,藉助天外傳來那一縷契機,從黑白雙使法則的縫隙內,降下無量的氣運。

靈韻從靈造司的地面上升起,氤氳出老天司的身影。

靜軒居士無視了外界的逼命殺機,與老天司淡然相對。

“咚!”

陰陽魚第一次合圍失敗。

猛烈的撞擊震碎了一大片地層,形成深不可測的峽谷,白沙如流水般簌簌落下。

三十三天兵器譜的虛影,快速旋轉,釋放出看似淡薄實則強大的氣機,竟然擋住了陰陽魚合圍的一擊。

靜軒居士陷危搏命,混元無極白器胎也不得不拼盡所有,開始抽取靈造司的力量,雖然遠隔了無數時空,但老天司的意志被喚醒,到底打通了一條臨時通道,強行傳度了部分力量過來。

“點靈,融靈,封靈,都是為了乾天造化元功做準備,造化法則是入場券,司正刻刀是必備的工具,而圖紙從一開始就備好了,”

靜軒居士左手握拳,控制著靈韻流失的速度,臉上帶著微笑,旁若無人地與老天司閒聊,

“你早就算計好了,所以才把我從科技世界拖過來,是吧?到底怎麼做到的?”

“你一個小小的天仙,何至於就走到這一步?”

老天司慣常的怒容沒有掛在臉上,取而代之的全都是傷痛和驚慌,“你現在的舉動,就只會讓過往努力付諸東流,而且根本不會成功。”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靜軒居士淡淡一笑,收起左手,右臂一振,司正刻刀連續點指落在空中。

每一刀上所附著的靈韻,都點亮了一片星空,在虛無縹緲的靈造司上空,三十三天造化竹簡範圍之內,放射出璀璨的光華。

他先點下了東方的蒼龍七宿。

“譁!”

造化錄中,份屬東方蒼龍木屬性的法寶氣運呼啦啦飛了出來,迅速復位。

靈造司的光芒,立刻就強了三分。

“點靈術昇華之後,應該叫做點星術,對吧?”

靜軒居士笑呵呵地問老天司。

後者一臉無奈地點頭,“是!收下你這個弟子,是老夫畢生的驕傲。但你為何要勉力強為,須知開天寶術一旦開啟,就連為師亦不能阻止,你的下場唯有隕落一途。”

“因為我想做。”

靜軒居士第一次知道,原來乾天造化元功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開天寶術。

他剛想要說些什麼,一陣更劇烈的動盪打斷了他。

靈造司所在的空間,忽然瀰漫起無盡的沙塵。

石廬主人的聲音從沙塵之中傳了過來,

“既是如此盛會,又豈能少了我白玉手,便陪你們做過一場!老天司,你當年所賜之痛,今日奉還!”

鬼聖白玉手的人影橫亙在太虛之中,無暇如少年的臉上帶著冷清的笑容,忽然張開嘴,吹飛了掌中的一抔白沙。

這個過程說起來很長,其實也是在超越時間的維度進行,在鬼聖駕臨的同時就已經完成。

外界陰陽魚碾壓逾烈,天空中的濃霧有如實體,從中滴落絲絲黑色的雨滴,每一滴滴都重逾千鈞,隨著下方陰陽魚的旋轉,似無數利刃切割在護翼靈造司的造化竹簡上。

而地面上的白色光芒,就與白玉手吹落的白沙融為一體,滲透到靈造司的內部空間,吹起猛烈的颶風,內外交擊。

一根竹簡應聲而斷。

抬頭看時,卻是原本鐫刻下“帝皇影”的那一根。

昔日之殤,尤留傷痕。

聖人一擊,已經傷到了三十三天造化錄的本源,也直到今天,靜軒居士才能發現。

“帝皇影蒙司正恩惠,一直無以為報,今日便為司正一戰!”

一道劍痕從竹簡上浮現,卻是昔日帝皇影在造化錄中留招。

為的是彰顯他與其它兵器的不同,但同時也存了報答靜軒居士的心思。

不想今日派上用場。

“鬼聖,來戰!”

帝皇影影動一瞬,鬼聖虛影周遭,就已經佈滿了烏黑色的刀芒。

來不及再施展下一層手段,鬼聖的身影從原地消失。

白色沙塵,化作更加細碎的流光,一擊之下,不知被帝皇影斬碎了多少次。

“因為我想做,”

靜軒居士只側頭看了一眼,便不再關注,悠悠地說道,

“很多事情並不是為了成功才做,有時候是為了表態,有時候是為了彰顯氣勢,有的時候,就純粹是為了喜歡,匠人的心思,就是這麼單純,老天司,你說對嗎?”

“哈哈,哈哈哈!”

老天司仰天大笑,神態之間,說不出有多麼得意和暢快。

“匠心,匠心啊,才是這世上最純粹的東西,雕刻一個沒人在意的作品,付諸全部的心血,你說他求什麼,什麼也不求,才是匠心無二。老天司,收了本居士為徒,你很滿意吧?”

“是,是,是!”

老天司連續應了三聲是,而且一次比一次大聲,

“就算你此生寂寂無名,中道崩折,你也是老夫此生,最得意的門人!”

在外圍,師徒兩人的對話,讓黑白雙使的動作也緩了一緩。

沒人知道是為什麼。

造化之主眼光黯然,背棄了匠人之道,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傷痛。

所以才念念不忘,要找過去的自己切磋,個中心思,實在是連他自己也辨不分明。

場內場外,一時沉寂。

但變化卻已經推上極端。

靜軒居士點星術完成,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齊備,已經開始融靈。

這一次,是要把自己徹底融入到靈造司之中。

而號稱開天寶術的“乾天造化元功”,最核心的關鍵,就是需要施術者以自身的命魂獻祭,精元、靈力、氣運和修為還在其次,最重要是一顆純粹的匠心,以及深厚的靈韻。

得到天道認可之後,這一切才會功成。

現在,靜軒居士走上了老天司當年的舊路,才真正明白了匠心的真諦。

身影一閃,他的魂體消散,化作濛濛煙霧,直隱入靈造司上空的星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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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正!”

老天司難掩悲容,雙手抱拳,對著靜軒居士躬身一禮。

身為人師,也同為匠人,這一禮是代天下的匠人,敬靜軒居士以身合道,為匠人精神,留下永難磨滅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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