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知道的那麼回事！”
老頭子一本正經地回答。
隨即爆發出響亮的笑聲。
靜軒居士：……
“走吧走吧，別再研究這些沒有用的事，有這時間，好好修煉！”
“一把年紀了，竟然還耍賴，什麼人啊！”
老頭兒不顧身份不顧臉面的行為，把靜軒居士“整不會了”。
老天司接著說道：“有沒有想過，你肉身毀滅為何卻沒迴歸八生雲盤？”
這個問題，靜軒居士還真想過，“大概是造化法則一而化三，三個時間線沒有死光之前，還回不去？”
“錯！造化法則脫於既有空間之外，屬於化外之身，三而一，一而三，真的三個分身死絕了，你也就消失了，連迴歸八生雲盤的機會都沒有。但是，入於滅度，其實也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機緣，前提是你還能回去。”
“那你帶我回去？”
靜軒居士眼珠一轉，作為這次贏了老天司的獎勵，提這麼個小小的要求不過分吧？
“哼！”
老頭子哼了一聲，身影化作雲煙消失了。
“真以為你贏了？老夫我從來就不在這個空間中，自然也不用離開，從始至終，你所看到的都是幻象，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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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軒居士瞬間離開了風水球的內部空間，也脫離了玉帝的回憶氣泡。
老頭子的聲音還在腦中迴響。
這也等於變相地證明，老頭子確實不存在於玉帝的記憶之中。
到底姜還是老的辣！
這變來化去的手段，讓人防不勝防。
“居士，可有什麼發現？”
嫋嫋關切地問道，隨即又轉向玉帝，狠狠瞪了後者一眼。
“算了，走吧！”
“去哪裡？”
嫋嫋連忙跟上靜軒居士的步伐。
玉帝想了想，也邁步跟了上去。
在這茫茫如亙古長夜的空間，離開了靜軒居士和嫋嫋，他也只是一道沒有肉身的神念，更遑論要迴歸天界。
就算再怎麼不願意，非常時期也只有抱團取暖。
漫長又枯燥的漂泊再一次開始了。
經過了最初的沉默期，漸漸地，嫋嫋開始無限話癆。
沒別的，這是她消磨時間的方式。
嫋嫋：“外界不知道什麼局面，別等我們回去的時候，世界都已經毀滅，然後，又被大能們重造……我們也變成墟淵魔族了吧？”
靜軒居士：“不會的，轉輪王還在！”
嫋嫋：“就算是那樣沒錯，萬一驪鸞姐姐改嫁了怎麼辦？等你回去的時候，是參加戀人的婚禮？”
靜軒居士：……
“你不是還有個兒子？”
嫋嫋神秘兮兮地說道，“讓你兒子接我們回去不好嗎？”
“沒有聯繫方式！”
靜軒居士無奈，“他還太小，心智也沒成熟到知道來這裡找爸爸！”
“你真那麼認為的？”
嫋嫋搖頭，隨即轉向玉帝，
“老賊，都是你害的我們，納命來！”
轟轟轟，戰鬥在一瞬間爆發。
雖然不能殺死玉帝，但這也是在滅度空間，消磨時間的唯二方式。
經過了不知多久，靜軒居士和嫋嫋，雖然境界沒有提升，但戰鬥經驗和戰鬥技巧都有了大幅提升。
當然，玉帝的提升也很顯著。
從一開始的被動挨打，慢慢能撐過更長的時間，也學會了很多“不要臉”的攻擊手段。
要知道，以他玉帝之尊，之前的戰鬥經驗，也實在是太少了。
又過了不知多久，靜軒居士終於找到了轉輪王。
他現在長大了不少，看起來有5-6歲的樣子，嬰兒肥不見了，看起來有點帥。
周圍所在的空間，也長滿了蓮花——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
“看看，驪鸞姐姐改嫁的話，娃兒也有這麼大了！”
嫋嫋見縫插針地刺激靜軒居士。
“那不會的，這裡的時間流逝，與外界全無影響。最大的可能是，你們進來什麼時候，出去還是什麼時候。當然，如果有六界定光梭的話，這個話當我沒說。”
轉輪王旁若無人，但提到六界定光梭的時候，玉帝的臉蛋明顯有些抽搐。
“送我們回去，可以嗎？”
靜軒居士坦誠地提出了請託。
轉輪王轉頭與他對視，兩人無聲地用眼神交流：
轉輪王：接引蓮臺不是在你兒子那裡，他都不來找你？
靜軒居士：我不讓他來的，他還小，太危險。
這話靜軒居士自己都不信。
所以你說養兒子有什麼用？還不如養個鸚鵡呢！
“那你恐怕要等上一段時間，”
轉輪王指著滿池的蓮花，“等到一青一紫兩朵蓮花同時開放，才能煉化接引蓮臺。”
嫋嫋圍著蓮池繞了一圈，“這裡哪有紫蓮？”
“貧僧每日對著它們唸經，有緣分的蓮花，受到佛法感召，就會變成紫色。”
靜軒居士:……
漫長又枯燥的生活開始了。
眼看著轉輪王逐漸長大，滿池的蓮花開了又謝，日復一日的誦經聲響徹在所有人的耳鼓和腦海。
靜軒居士感覺自己也變成了和尚。
每日裡晨鐘暮鼓，早課晚課，心無雜念。
不念過去，不畏將來，不計得失。
只是偶爾會想起在人間和在天庭的日子，那時候的忙碌，接踵而來的諸般變故，都像一場雲煙舊夢。
偶爾也會想起小星主、悟空他們，不知道他們此刻，在哪一處遙遠時空，又在忙碌些什麼。
再偶爾，會反思，以往的人生裡，自己到底得到了多少，又錯過了什麼。
嫋嫋不再話癆，變得很勤快。
每日裡幫轉輪王清理蓮花池，也會採來蓮子和蓮藕，做成吃食。
用她的話說，從出生以來，就沒享受過這樣寧靜的時光。
而滅度空間，對她也全無惡意。
“主要是你的虛界，無法吞噬滅度吧？”
靜軒居士暗自腹誹。
同時也開展了自我檢討，自己收了嫋嫋為伴生靈，卻每一步都在有目的地利用她，並沒真正關心過她的成長。
反而是轉輪王，言傳身教地，讓這個死丫頭變得日漸平和。
所以我到底是錯過了許多啊！
靜軒居士轉向轉輪和尚，這個小孩子現在已經長成了大耳朵青年，沒有了小時候的天真帥氣，變得有些微胖，看起來很喜慶的樣子。
“時間到底是什麼？我們在擁有每一天的時候，也在同時失去，還是在失去的時候，才真正擁有？”
長久的耳濡目染，佛經薰陶，靜軒居士的心是靜了，想法也開始向和尚們看齊，說話都不正常了。
“時間是你所度過的每一天，你所做過的每件事，是你每時每刻的念想，這麼久以來，你都在聽法中度過，所以這段時間，就是你的佛緣。”
轉輪王笑呵呵地說道。
“哦！”
靜軒居士沉思片刻，又再次抬起頭。
在他的眼裡，隱約可見一條河流，泛著金色的浪濤，卻只是一閃而逝。
沉寂已久的太宗經文，又一次開始現形。
這一次出現的是兩個字：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