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億閃身躲過眾人的目光,來到僻靜處。緊跟在那些大漢的後面。
那些人帶著歸大有來到祠堂。
真讓鄭億猜對了。帶走歸大有果然跟金鎖有關。
大漢將歸大有扔進祠堂,便被祠堂中的人趕了出來。
歸山鎮長:“你們在外面等著,沒有我的吩咐,你們不得擅入。”
祠堂大門即將關上之際,歸二山跌跌撞撞地趕到了。
“鎮長,我兒子到底犯了什麼事兒?我要進去。”
歸山命令門口的大漢。
“讓他進來。看看他兒子做的好事兒。我歸山向來不無緣無故的整人,”
歸二山進了祠堂。
大門從外面緊緊關閉。
祠堂正中,地上停著一具屍首。桌子後面坐著一個老頭,歸山鎮長站在那人身旁。畢恭畢敬。
屍首穿著女子的衣服,身上還捆綁著繩索。
歸二山一眼就看出來了,正是自己的乾女兒金鎖。
雖然是養女,歸二山對金鎖疼愛的感情並不是假的。如果不是金鎖在龍安郡有那一段不光彩的歷史,歸二山夫婦內心中早將金鎖當成自己兒媳。
此時見到金鎖橫屍當場,昔日金鎖的笑容浮現在面前,歸二山鼻子一酸,老淚縱橫。
“金鎖,我的兒啊,千不怪,萬不怪,只怪那該死的人販子、”
歸大有:“爹啊,你就別哭她了,這一切全都是她自找的。誰讓她在那個骯髒地方生活了那麼多年呢?鎮長,金鎖死了,跟我沒關係。你綁我做什麼?”
歸山鎮長繞過桌子來到歸大有面前。
“跟你沒關係,你擇的倒乾淨。我問你,你來跟金鎖約會,給她吃了什麼?”
“我來跟他約會?鎮長,你沒開玩笑吧?是你說錯了,還是我的耳朵出毛病聽錯了。我什麼時候跟他約會過?”
歸大有一問三不知,彷彿那些事不是他做的。
那個白胡子老頭站了起來。
“歸大有,你還認識我嗎?”
“梅師爺。你老人家來了。來的還真準時,一個月時間真來了。我跟梅師爺是老相識,你們還不快給我鬆開。”
梅師爺使了個眼色,叫人給歸大有松了綁。
歸大有活動麻了的手腕。
“梅師爺,你讓我將金鎖帶回來。我已經完成任務了,至於她的死活跟我沒有關係。本來我對金鎖還有那麼點意思,到家後,鄉親們人前背後都在議論金鎖曾經的過往,我也覺得臉上無光,若是真娶了金鎖為妻,不但一家人在歸來鎮難以抬頭。就是祖宗先人地下有知。也會被羞臊的壓不住棺材板,所以我已經對金鎖斷了念頭。歸山鎮長按照鎮規處置,我舉雙手贊成。實在對不住梅師爺的是,讓你白跑一趟,我的喜酒你是喝不上了。”
“哦,你什麼時候對金鎖沒有感情的?在怡紅樓可不是這個樣子。那時候你還要死要活的,為了金鎖,可以去死。”
梅師爺對歸大有的轉變始料未及,很是奇怪。
“別聽這小子胡說,前天他還偷偷摸摸到這裡,想跟金鎖私奔,被我狠打一頓,一頓鞭子抽下來,把這小子給抽傻了吧。說話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鎮長,你不能這麼說,我兒子是犯過錯,但你得容他改正錯誤,前天犯的事兒,歸大有認識到自己大錯特錯了。以後不再那樣了,還不行嗎?”
歸二山忍不住替兒子辯護。
“梅師爺跟前,豈容你咆哮,再廢話把你打出去。”
歸山大怒。恐嚇歸二山。
歸二山嚇的一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我看你不象受傷的樣子啊。鎮長你手下的人不行啊,好象沒吃飯似的。狠打了一頓鞭子,身上連個傷疤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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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師爺抓住歸大有的手腕,擼起他的衣袖,
這小子胳膊上平滑的很,哪有半點被打過的痕跡。
歸大有奮力掙扎,手腕象被鉗子夾住,哪裡掙的動。
“哧啦,”歸山將歸大有的衣服扯破,露出他的背部。
打的最厲害的背部也找不到半點被打的傷痕。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梅師爺手上加勁兒,歸大有疼的呲牙咧嘴。
“喲喲,疼死我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爹,你快說怎麼回事兒。我的手快斷了。”
“你們放開他,我兒子差點兒被你們打死。如果不是我店裡來了一位小神仙,我兒子早就死了。是那位小神仙妙手回春,我兒子這才生龍活虎。”
“哦,小神仙,他還在你的店裡?”
歸二山猶豫了一下。
“在呀,怎麼了,他可是大好人,你不能加害他,有什麼事兒全衝著我來好了。我老頭子一把年紀也活夠了。只要你能放過歸大有,還有那個與此事兒無關的小神仙。”
梅師爺笑了。
“我來是為了參加你兒子的婚禮的,沒想到一到這裡,竟然發現金鎖姑娘被歸山鎮長當成妖怪給囚禁起來。我還將歸山鎮長訓斥了一番。來接金鎖姑娘出去。金鎖姑娘已經沒氣了,鎮長說最後與金鎖姑娘有過親密接觸的就是歸大有,這才叫人將你們請了來。說什麼加害不加害。你們想多了。唉,這個姑娘真是命苦,好容易從怡紅樓熬出來,盼望著有個好歸宿,卻落了不明身死的結局。歸山鎮長,金鎖姑娘的後事兒有勞你們了。”
歸山鎮長滿頭大汗,他恐怕這個梅師爺怪罪自己。金鎖不明所以的死在自己的鎮上,對方的來頭又此大,想要治自己的罪,一句話的事兒。他急於把歸大有綁了來,就是想將這個責任推到歸大有頭,萬沒有想到,梅師爺竟然沒有怪罪他們的意思。
他諾諾答應。保證將金鎖喪事辦的無比風光。
梅師爺站在金鎖的屍首面前。
雙手在空中一陣划動。
他手指中閃起暗紅的光點,光點急速地沒入金鎖屍首中。
“好了,這姑娘命苦,我怕她的靈魂不安,給她做了超度。歸山鎮長,如果不是你粗暴地對待金鎖,她也不會怒火攻心而亡,說到底還是有你的責任,你要好好安葬她,不能食言。老夫即刻回龍安郡,那裡還在堆事兒等著處理。”
梅師爺說到這裡,徑自出了祠堂走了。
一干人傻了。
這個梅師爺真是來去如風。他看到金鎖的屍首之時,暴怒如雷,差點要把歸山鎮長殺了。眾人以為一場風暴不可避免。都為歸二山父子,歸山鎮長的命運擔憂。
未曾想眾人的擔憂都是多餘,梅師爺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一場不可避免的暴風雨就這麼沒了。
梅師爺沒了蹤影,歸山鎮長額頭的上汗漸漸止住。
“歸二山,這都你們的做的好事兒。”
歸山對歸大有父子破口大罵。
“都是你兒子整出來的這麼多事兒,好端端的非要做什麼情痴,男歡女愛的,非他不嫁,非她不娶的。差點讓我背鍋,這個死屍你弄家裡去,好好埋葬。還有,我為你擔驚受怕,差點丟了半條老命,你拿一百銀子出來做我們的損失費一點也不多。”
歸二山想分辨。
歸山打斷了他。
“你要還不知足,我就在全鎮人前宣佈,是你兒子歸大有強迫不成,害了金鎖的性命,梅師爺指定我為金鎖報仇,我會將你兒子跟金鎖埋在一起。還有你們家的客棧也充作公產,你們夫婦交給官府發落,為奴為僕可就由不得你們了。”
歸二山有氣憋在心裡,有話說不出來。在權勢的威逼下,除了低頭別無選擇。
父子二人抬了金鎖的屍首回到客棧。
歸二山的女人早就聽說了事情的經過。
先拿出銀錢打發歸山鎮長與他的手下,開始佈置靈堂。
歸二山夫婦同一個心思。
金鎖畢竟是自己的養女,由自己發喪倒也算合理。
歸大有被綁進祠堂到出了祠堂,整個過程,與梅師爺的對話。鄭億全都看到眼裡。因為他服了隱身丹,一直就在祠堂中。
梅師爺對著金鎖的屍首做的那個所謂的超度。鄭億心中隱隱感到一絲不對。
金鎖的魂魄根本不在那具身體裡,他超度的是哪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