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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功成傳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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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過一座座殿閣樓宇,轉過一條條廊道曲徑,美猴王來到洞天深處,只見一座莊嚴端肅的大殿就在路盡頭,門窗大開,正中瑤臺之上坐定了一位老神仙。

美猴王平復心情,撲入殿中跪倒在地,叩頭道:

“祖師在上,弟子志心朝禮!”

菩提祖師輕輕點頭,眼中滿是笑意,又抬頭看向山門方向,含笑點頭。

便在此時,白羽早化成人身,跪在山腰,流淚道:

“祖師,弟子幸不辱命,回山來了!”

“師弟走了這一遭,受苦不少,祖師早就知之。如今回到山門,便好好修行吧。”

旁邊有人遞過一身乾淨衣袍,笑著說道,正是山下茅屋之人!

“教師兄見笑了!實在是分別太久,不能早晚侍奉祖師,心中著實愧疚!”

白羽站了起來,與師兄見過了禮,繞後路回到自己廂房換了衣服,與師兄結伴來到大殿,在隊尾坐好。

換了身份再看美猴王,便有一種“我知道你,你不知是我”的惡趣味,方才“通臂猿猴”的離別這才沖淡一點。

“……既如此,你便叫做悟空,好麼?”

大殿之上,劇情已然到了賜名的環節,白羽深深吸了口氣,心中暗歎:齊天大聖孫悟空,終於要來了……

散了講會,眾師兄如當初“拷問”白羽那般,又來問美猴王,看美猴王一一答了,又相互介紹,讓美猴王慢慢熟悉,終於到了白羽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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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見過師兄!”

白羽看著面前恭敬施禮的美猴王不由心底暗笑,只是縱是千般熟悉,此時也不可漏了馬腳。

“白悟羽見過師弟!”

白羽笑了一笑,回禮道。

美猴王抬頭來看,與白羽四目相對。

“師兄好面善!我初見師兄,竟覺得恍如老友……”

白羽心中一顫,連忙微眯雙眼,道:

“這便是你我福緣了,以後多親多近便是!”

“自然自然!悟空自會多向師兄請宜,還請師兄不吝賜教!”

“好說好說……”

看著美猴王目光灼灼的眼神,白羽害怕露出破綻,連忙道:

“師弟且去廊下,隨其他師兄們認好廂房住下,為兄還有事要辦,就不陪師弟敘話了。”

隨即拱了拱手,往後殿去了。

美猴王看著白羽飄然而去的背影,竟越發覺得熟悉親切,隨即便搖了搖頭,認為自己是太想通臂猿猴之故。

“師弟且隨我來,認了房舍還有事情要做呢!”

美猴王回神過來,連忙隨著師兄走了。

卻說白羽來到後殿,菩提祖師早就在蒲團上安坐。

“弟子拜見師父!一別幾載春秋,弟子未能隨身侍奉,萬望恕罪……”

白羽大禮參拜了菩提祖師,深深叩頭,再抬頭時早已淚流滿面。

“悟羽快起來吧,山高路遠,你此去辛苦了。”

菩提祖師柔聲說道。

“弟子幸不辱命。”

白羽跪坐在蒲團之上,欠身回道。

菩提祖師上下打量了白羽一下,含笑道:

“這一路西來必然經受多少苦難,如今到了山門了,說與我聽上一聽可好?”

白羽笑了一笑,便將一路走來的風光景物,所遇之人說了一遍,直說到月上中天才講到山前悟道,晉升地仙。

菩提祖師含笑聽著,時不時點頭讚許。

“弟子來到山下,卻尋不見山門,心中驚恐,一時之間七情六慾趁機作亂,化為喜怒哀樂四賊來亂我心——也是我修心日短,才該有此劫。

不過大亂之下有大治,原本凌亂繁雜的內心紛紛附著四賊,我心便為之一靜,心中生出平和心,將四賊包容解化,而後坐忘無我,本心本意都消失了。此時弟子途中所得八景神躍入識海,丹田中先天一炁驀然出現,一氣分陰陽,驟然丹成。”

白羽將山門悟道詳細說了一遍,至此西行之路交代完成。

菩提老祖始終含笑聽著,至此時喟然一嘆,輕聲道:

“未曾想你以禽-獸之身入道,竟有如此資質,實屬不易。似你這般,世間人身得道者又有幾多?!”

白羽欠了欠身,略表謙遜。

菩提祖師感慨一句,忽然問道:

“悟羽,你說坐忘無我,本心本意俱無,現在又如何?心、意還有麼?”

白羽沉思良久,赧顏道:

“回稟祖師,弟子愚鈍,那種空靈狀態結丹之後便消失了,如今本心還在……”

“哦?!果真麼?!”

菩提祖師兩眼精光一閃。

“……果真。”

白羽自問,如今對“往來俱真仙,四海任遨遊”這種境界沒有渴望了麼?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因此白羽據實而答。

“哈哈……”

菩提祖師驀然大笑,再看白羽時已是兩眼放光。

“若你答‘無心’,我便傳你佛門之法,將來修作羅漢、菩薩不難。今你答‘有心’,方才合了我道之法!我便傳我之大道與你,望你勤加修行,細細體悟,將來一旦功成,成佛作祖!你可願學麼?”

白羽霍然抬頭,瑤臺蒲團上的菩提仙人此時臉上帶笑,面含殷切。

“祖師若傳大道,弟子雖然愚鈍,亦願肝腦塗地竭盡所能,必不負祖師之望!”

白羽伏地叩首,斬釘截鐵道。

“好好好!”

菩提祖師一步邁下瑤臺,來到白羽身邊,扶起白羽,道:

“你之命格奇異,我都算不清楚。大衍之數五十而遁去其一,大道圓滿則無像可顯,遁去其一則大道有像可尋,你或許正合那去一之像。所以未來如何全憑你自身,無人可知,將來三界之中這或可為你之優勢。”

停了一停,菩提祖師負手而立,道:

“修煉修煉,修為本綱,煉為證道,以修為體,以煉為用者也。佛家講破去我執心空我空,道家講虛心虛己性命雙修,儒家講修心養性開智安民。我道為何?清心合道而已!清心者,祛除雜質返還本心。心即我心,即天心,即菩提心,即宇宙,即真理,即大道。以我心合天心即合大道。此為我道修法。”

白羽聽的目眩神迷,以心合道,這不就是聖人了麼!

“修法為主旨,但若無煉法也如無根之萍,只能隨波逐流而已。我這裡煉法又有煉法兩段,有前後難易之別!”

白羽連忙問道:

“祖師還請明言!弟子洗耳恭聽!”

菩提祖師便道:

“上品以天地為鼎爐,日月為水火,陰陽為化機,鉛汞銀砂土為五行,性情為龍虎,念為真種子,以心煉念為火候,息念為養火,含光為固濟,降伏內魔為野戰,身心意為三要,天心為玄關,情來歸性為果成。成即是天仙。

上上品以太虛為鼎,太極為爐,清淨為丹基,無為為丹田,性命為鉛汞,定、慧為水火,窒慾懲忿為水火交,性情合一為金木並,洗心滌慮為沐浴,存誠定意為固濟,戒、定、慧為三要,中為玄關,明心為應驗,見性為凝結,三元混一為聖胎,性命打成一片為果成。成即是天仙之上。

此法我名之大易真法決,前後易難順理成章,一體而成,你可願學麼?”

菩提祖師目光灼灼隱含深意。

“弟子願學!”

白羽叩了一個頭,抬頭堅定道。

“我之道博採眾長,若是面世或受佛道打壓,你可還願麼!”

“弟子百死無悔!”

“好!附耳過來!”

白羽壓下心中激動,探身上前。菩提祖師用心教授,將各個關口講述明白後,天色已然微白。

“去吧,勤加修習,此法即便前段也不是一蹴而就之事,你雖然結成金丹踏入地仙,修行起來也切忌貪快,夯實基礎才是根本。”

“弟子謹記!”

“然則萬事萬物陰陽相依,若是有緣,有那福地洞天中元氣充足,或可一日便抵百日之功,那卻是你的緣法了。若真有此日,也不必客氣,儘管拿來墊實自身便是。”

“弟子記下了!”

見菩提祖師沒有其他吩咐,白羽便行禮退出後殿,來到後山山巔,望著正好躍出雲層的紅日,輕嘆一聲:

自此長生有望,世間當傳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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