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氣。”
封童顯然是被那沒出息三個字刺激到了。
他冷笑著低聲道：“有眼不識泰山。”
一個第五境的行者，哪裡識得真正的高人。
聞言，楊清源淡淡看了對方一眼：“你是希望我帶你去斬妖臺，替他攢一筆功績？”
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直接用的神念傳音。
聞言，封童的冷笑僵在了嘴角，指尖顫抖著垂下，渾身忽然如墜冰窟。
他在天庭呆了這許多年，對方還是除了沈緣之外，第一個能看穿他真身的人，再加上那除妖司的身份……
“打擾了。”
封童聽明白了男子的意思，毅然決然的轉身，駕雲朝九重天而去。
此子絕非善茬，沈兄多加保重。
楊清源淡然收回視線，重新打量著腳下的仙山。
他目前對沈緣並不是很滿意。
對方的潛力和外貌都算是上乘，但在這些細節上卻有頗多不足之處。
一個合格的男兒，就該賓朋滿座，出行時前呼後擁，位高權重，出手闊綽大方，人前人後皆有面子。
好在都是些旁枝末節的事情，只要有實力在，這些小毛病都能很快改正過來。
念及此處，楊清源拿出玉簡：“幫我去內務府購置一座寶地……仙氣不重要……在無崖山旁邊就行……換幾十萬仙玉過來……再幫我留意下有沒有合適的坐騎。”
說完，他放下玉簡，自顧自的朝無崖山上閒逛而去。
……
多年不見，姮娥的臉上卻絲毫未曾留下歲月的痕跡。
有了五品仙籍，壽元已經極其漫長，幾十年時間就跟凡人的幾個月沒區別。
她親暱抱著哥哥的胳膊，輕聲訴說著近況：“廣寒宮的桂樹又開花了，我給哥哥做了個香囊，上面繡什麼比較好？”
沈緣不太懂這些事情，但他能看出來，姮娥其實並不需要自己回答，她只是太過無聊，單純想找個人傾訴而已。
小妮子繞來繞去，最後還是若無其事問道：“姮娥看見山上多了一座洞府……”
“一個朋友，暫住一段時日。”沈緣側眸看去。
“哦。”姮娥乖巧的點點頭。
看見那洞府，玉兔調皮的衝了進去，她跟進去將其拎出來時，不經意看見了石床玉枕上放著一個小小的雕像，上面刻著的分明是哥哥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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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那些陳設，很明顯裡面住的是個姑娘。
姮娥輕輕攥住袖口，猶豫著要不要再多問一句。
就在這時，兩人卻是聽到了一陣抽泣，隨之而來的則是一道幽怨的目光。
小姑娘抱著搗藥罐子，在旁邊默默坐了半個時辰，終於沒忍住用眼角餘光看了過去，眼中充斥著見色忘友四個大字。
“啊……”姮娥輕呼一聲，滿臉羞紅的將其拉了過來：“哥哥快告訴她，是不是變得很漂亮。”
聞言，小姑娘滿臉委屈的抬起頭，淚光瑩瑩的雙眸中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見狀，沈緣略微蹙眉，實在沒辦法這孩子和當初那只嘻嘻大笑的兔子扯上關係。
不過要說漂亮嘛……
他看了眼滿地的畫卷美人，兔子化形時顯然是參考了這些東西，五官精緻的挑不出絲毫毛病，此刻還帶著幾分稚嫩，若是等到長成的那天，恐怕又是一個紅顏禍水。
沈緣略微頷首，表示了認同。
看見他點頭，小姑娘頓時松了口氣，喜出望外的咧嘴笑起來：“嘻嘻。”
這一笑，兩顆雪白的門牙甚是惹人注目。
沈緣盯著那大板牙，陷入了沉思，臉色也是古怪起來。
片刻後，他實在沒忍住，嘴角略微上揚些許：“嗤。”
隨著笑聲落下，玉兔小臉慘白，緩緩握住搗藥杵，眼眶又開始紅潤起來，兩顆板牙咬緊下嘴唇，渾身發顫，就像是在醞釀著什麼。
緊跟著，一道清脆震耳的嚎啕大哭聲響徹整座無崖山！
“哇哇！又不能怪人家，她們嘴巴都是閉著的，人家忘記了！”
她丟下搗藥罐子，發洩似的把滿地畫卷撕成碎片。
“哥哥。”姮娥無奈的看了沈緣一眼，鬆開他胳膊，將玉兔攬過來輕輕安撫，然而哭聲卻是越來越大，頗有些止不住的趨勢。
“……”
沈緣挑挑眉，添了一句：“其實也還好。”
玉兔停住哭聲，呆呆的看過去。
“至少挺逗的。”沈緣安慰般的點點頭。
小姑娘怔了怔，重新找了下感覺，張開嘴便要繼續哭嚎。
姮娥略帶嗔怪的嘆口氣，伸手捂住玉兔的嘴巴：“別鬧了。”
玉兔用力甩著腦袋：“嗚嗚……嗚嗚……我不回去……她們肯定都要笑我……”
“好好好，不回去，你就呆在哥哥這裡。”姮娥輕聲哄著她。
得到允諾，玉兔終於抽搭著安靜下來。
沈緣略微蹙眉，脫口而出便想拒絕。
他好不容易才送走一個，怎麼立馬又送來一個，真當無崖山是幼兒園了。
沒等沈緣說話，姮娥已經靠了回來，拉著他的指頭輕輕晃著，可憐兮兮的盯著他的眼睛，嬌聲道：“哥哥……”
“……”
沈緣抽出手，嫌棄道：“少來這套。”
姮娥不說話，噘嘴盯著他。
沉默片刻，沈緣捏了捏她的臉蛋，淡淡道：“就這一次。”
就在這時，他突然抬眸朝空中看去。
……
無崖山另一側。
楊清源從洞府中踱步而出，將一個巴掌大的物件收入袖中。
身著黑色重甲的少年落地，將一個儲物袋扔了過去，著急忙慌的便想離去：“東西都在裡面，坐騎沒看見，沒事兒我走了啊，他們等著我打牌呢。”
楊清源接過袋子，順勢掛在腰間：“打牌？”
哪吒乾咳兩聲，心虛道：“什麼打牌，你聽錯了，南天門乃是天庭重地，可不能缺了本太子鎮守。”
聞言，楊清源點點頭：“留下來喝兩杯。”
“嗯？”哪吒詫異的看來：“你這三只眼什麼時候轉性子了？”
“不是和我。”楊清源指了指無崖山。
想讓青年改掉胡亂交朋友的習慣，便要讓對方先瞭解一下哪些人算是真正有用的，遇到事情能幫上忙的，而不是整日和一群不成器的妖魔小仙打交道。
哪吒身為中壇元帥，是個不錯的人選。